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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鬼流宮殿內因第三勢力的崛起而有貴客來訪。
「兩位好友一路辛苦了,來人奉茶!」灝葑見到蒼絃月與東煜麟不約而同地來到趕緊接待。
「進入正題吧。」蒼絃月正襟危坐,神色已是戰戰兢兢。
「唉啊!絃月如此緊張,連我也忐忑了,好不容易中原安穩了一會兒恐又要再興干戈,這事出現的果真不是時機哪!」東煜麟再度表現出豪闊的一面,不同於東神教時的道貌岸然反而多了分親近感。
「這事說來話長,你們都知道傳說中的『武林禁忌』這段歷史,亡戰時期在漢海一代發生的慘劇,雖然是在東中原邊疆上演,危及中原不如亡戰這般慘烈,但不外乎也是替亡戰年間又添了章慘絕。」蒼絃月坐了下來,一旁侍女替三人端上了茶水。
「我聽說過有關武林禁忌的事,但說熟稔也並不,好友有何頭緒嗎?」灝葑轉向蒼絃月問道。
「吾確實多知道些,事情是這樣的,當年在東方邊疆外的仙境之內,封為三教聖賢的天佛、道尊、儒聖三人共同合力誅殺殘暴虐世的武神濕婆。雖然誅殺失敗至使天佛與道尊喪命,不過二人在死前把僅存的功力灌輸在儒聖之身上,讓其可以單靠自己一人之力,就能使出三教合招.聖燦銀河徹底封印濕婆。而濕婆最後連同自己的肉體和他所建立的國度『聖域』也一起埋葬在悔恨之中,結束了濕婆帶來的腥風血雨。」他開始詳細解釋著這段傳說的根源。
「這麼說來,那是誰人解了濕婆的封印呢?」東煜麟聽得疑惑。
「吾亦不知,但唯一確認的是定與儒聖靖蒼侯有關。」他搖了搖頭回答。
「為何你會知曉這些?」灝葑啜了口茶,表情沉著。
「道尊實為道友,早前聽他提起過這幾人的往事。而儒聖為人高風亮節而修為超然,以天下大同為己任,竟與濕婆為結義兄弟,令人對解封之事更加匪夷所思。」他接著解釋而語出驚人。
「那豈不是更讓人肯定是他解開的封印了?」東煜麟睜著驚訝的眼說道。
「確實,但若以道尊所言有關儒聖之為人處世,不該如此感情用事才對。」回話的眉宇間流露出疑惑。
「嗯……我們的確也不能排除有另外的野心家在內。如今當行的是確定對方立場為何,與再次將濕婆封印的方法。」灝葑思考了一會兒後提出結論。
「我想他的立場已經表明的很清楚了。」東煜麟稍改語調端肅而言。
「怎講?」絃月飲茶而疑問,東煜麟接著解釋:
「今日我一感受到這龐大的力量便與上官倵煠前去東原沿海一觀情勢,武神濕婆已向我出招示威且語帶挑釁。」
「你覺得怎樣?」一聽兩人竟過招,灝葑不禁好奇。
「根基雄厚足以讓人畏怯三分。」一說到武功造詣,他更加沉肅了。
「連東教主都這麼說了,看來這神話還真的名副其實。」灝葑似笑非笑地說著。
「既然已表明立場,若要再封印濕婆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尋出儒聖再現三教合招。」絃月訂出方向,接著再道:
「就吾所知,自從聖域的傳說因沉寂海底而告一段落後,儒聖靖蒼侯之名從此消失江湖,但並沒有直接的說法說其已離開人寰。吾推測其可能隱姓埋民遁入草民之中,因此杳無消息。」
「我認同絃月看法,亦聽聞靖蒼侯是個不喜沾功的節士,看來要找出此人得費些功夫。」東煜麟稍鬆肅顏表示贊同。
「嗯,我與絃月會派幾人去探聽此人,勢必花上時間尋找,這段期間得勞東教主費心與其週旋了,所有人有任何消息切記魚雁往返。」灝葑向兩人交代一番,茶水在杯中因手的緊握而微波浮動。
「沒問題!那道風那不用知會一下嗎?」東煜麟自信點頭,接著一提相隔一海溝的南中原。
「我想他比我們更早明白該怎麼做,不然該是會稍來消息,他那還有其他事得處理呢!」灝葑一改方才兢業神色,微笑回答。
「哈!以他奸詐的程度確實如此。」絃月聞此不知是褒是貶的話不禁笑道。
「呵呵!也對。」東煜麟也點了點頭。
「嗯…」
一日風雨來,江湖興衰再。三人看似相同的沉思,卻是不同的心計,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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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風純樸的彩煙村落,從原本荒郊的聚落成了人人嚮往的旅遊勝地之一。最出名的便是此地的夕陽與晚霞,圓大火紅的夕輪從一望無際的平原直到內海落下,堪稱人間極致的美景。而今天,道別白日的餘暉更伴隨了一陣悠悠地簫聲,如風吹竹,枝枝擦響,空洞的竹心因而長嘯。
火輪完全落入無盡,簫聲也隨之淡淡結尾,道者無語望天,這一片染紅染紫的美麗真實到令人迷離。本打算為此多做停留的道風,化去長簫,一個回身消失在原處……。
在彩煙山脈一帶的邊緣密林裡,幾個穿著農民田工模樣的男子鬼鬼祟祟地跑進一處隱密至極的山洞。那洞口頗小,只能容納一人進出,幾名男子如鬼影般非常迅速,呼悠地就不見了影全溜進了那洞中。沒想到這洞口雖小,洞卻挺深,延伸到最底部是個寬敞的大穴,穴壁上還有其他坑坑洞洞,有大有小,看似無底不知道通到哪兒,原來是以前土夫子所留下的盜洞,被這狐群狗黨做為基地來。
「俺今天探聽到風聲,說神流之人來到彩煙一帶不曉得有何目的!」其中一名身型魁梧的男子用緊繃的聲音說著,雙眼還四週張望著好像怕什麼人發現他們一般。
「你這消息正確?就以前的經驗看來,神流之人每到彩煙來,村裡便會鄉親父老、老幼攜同迎接,欸!這幾天一點動靜也沒有啊。」另一個身材較矮小的男子拿出包袱內的乾糧放在火邊烤熱了邊吃邊說。
「這話是沒錯,但也說不定神流之人早有備而來!叫村裡不可做聲要一如往常。」他聽完那矮小男子的話依然神情緊肅地回答。
「我說李庸!瞧你一副神經兮兮地模樣,還沒確定的事別說出來嚇著咱們兄弟,還有正事要辦呢!」另個頭綁黑斤的壯漢裂嘴笑道。
「小二哥,不是俺要緊張,俺們這夥幹的可是中原正道保證追殺的事兒,謹慎為妙啊!」
「別嚷別嚷!李庸的話自是有理,咱不可大意,畢竟對方是神流之人,咱這種小輩惹了就準備歇菜去!」坐在洞中角落一個正在擦拭刀刃,五官奸譎的胖子叫道。
「說得也是,真不知這消息正不正確,你打哪兒聽來的?」小二聽了點了點頭。
「就在今日俺在田中裝幹活時聽到兩個老伯提起的,俺一個字都沒聽錯!那個說到神流之人來到這兒的老頭話才說完就被另個老頭啪了下頭,神色緊張地直罵道:『你好傢伙怎能失言信!休要胡說!』種種話。如此一來這消息正確與否俺覺得實在無可懷疑。」就在李庸說完這話時,洞中燃燒旺盛的火堆突然瞬間熄滅,洞中頓時身手不見五指,只聽得見風從坑坑洞洞中鑽進鑽出的呼呼聲,令人毛骨悚然。
「你娘的不會碰著鬼吹燈吧!」這是那小二的聲音,接著又聽到那矮小男子的說話聲:
「聽你放屁!這洞只是土夫子用來歇息打的盜洞,還沒到墓內哪來的鬼吹燈!」
「噓!好像有什麼聲音…」李庸要大夥靜下來,他仔細聆聽著從遠處傳來的鬼怪聲響,似乎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近如耳邊的滴答水聲。
「這…是什麼聲音?」那胖子用氣音問著,但沒人敢吭聲回答。
李庸這時壓制恐懼悄悄蹲了下身摸出火把來看能否點著照明,此時洞中傳來一陌生男子的聲音說道:
「無須懷疑。」四字方吐,一陣寒風刺骨,洞中突然刮起一陣冰風旋,將四名男子捲起凍得無法動彈只能任其東轉西旋。
「啊!若是這墓的主啊!咱只是藉這洞藏身無意侵犯,呀!饒了小弟幾人踐命吧!」那胖子已嚇得直求饒苦哀著。
「喔!啊!」四人被捲得天旋地轉、頭暈目眩,都開始哀求起來:
「呀!放了俺們幾個吧!俺給主人您磕頭祭拜了!啊!」
「不…停啊!臟腑都要甩到邊去了,饒了我!啊呀!」
呼求聲聲,那陌生聲音再度響起:
「吾乃此墓墓主,你們從何而來,有何目的?竟敢闖吾歇處擾吾清寧!」
「咱只是奉人命令來此…來此…嘔!呃…」那胖子正打算脫口而出,卻口吐胃液噁心難言。
「俺們奉命來此抓人回去充軍的…哦!」李庸話才出口便被風勁一個打到洞牆上震得他嗓子甜了嘔血,跌在洞邊抽蓄著。
「抓什麼人充什麼軍?」那聲音兇然吼問。
「抓…抓壯年…青年…給邊疆的營軍充軍…」他邊說邊抖,抖得厲害。
「說清楚一點!」那聲音再吼,這時那胖子嚷道:
「說!說!咱說!呀!喔!饒了咱就說!」語畢,那冰風漸緩,幾人漸漸停下旋轉紛紛跌落,又是一陣哀嚎。
「阿唷!」
「喔啊!痛啊!」
「說!」這聲音更凜冽,冰風依舊呼嘯勁吹,弄得黑暗一片恐怖幽冥。
「咳!呃!咱,咱先說,咱不知道那軍的老大是誰,咱幾個來自邊疆民族,不是你們中原人,也是被抓去充軍的。上面說只要咱願意奉命行事就不殺咱也不危及咱的親朋,咳咳!」胖子顛倒地坐起身揉了揉大腿說道。
「然?」
「他們要咱來中原捉壯士回去充軍,有時也會要咱捉女人做軍中慰安婦,他們一直在徵召兵士,收不到人就用抓的然後威脅,不服都歇菜了!服就如咱這般苦幹這檔見不得人的事。咳…」他咳了一下,打算繼續說下去,被小二搶了話:
「我們不清楚他們到底要這麼多士兵做啥,但我想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像我們若沒有收穫也會被那些人給凌虐,唉…這下回去我們大概真得歇菜了!連累一家老小!」他愈說愈鼻酸,低下了頭來。
「那些人是什麼人?」聲音又問。
「呃…俺知。」李庸有點痛苦地撐起身子後繼續回答:
「他們是邊疆強族印魯族,某天他們突然從蒼煙山攻下平地俘虜了許多無辜人民,原因不知是什麼…俺們也是那時被他們捉去的。據說是他們與魔鬼做交易,達成了就能擁有大片領土,不再住在那荒郊的山林。那魔鬼他們說得可恐怖,聽說會喝人血且生性殘暴,講得繪聲繪影嚇死人,連印魯人都屈服想必兇猛非常。」
「欸!這下什麼都說了,墓老大就饒了我們吧!」那矮小男子早無力地攤在洞邊欲哭無聲了。
「唉!饒了也沒用,咱流出風聲近幾日又沒抓幾個人,回營注定賣鴨蛋去,不如給墓主人一個痛快也罷!」那胖子眼淚已經出來了,無奈地直搖頭。
『咻!』突然洞中一亮,火堆再度燃起,照亮的瞬間大火眼睛睜不開來,隱約看見一位氣質彬彬,神態非凡的男子站在火堆邊。
「阿…俺這回真是活見鬼了…」李庸揉著眼睛想看清楚卻又膽怯地遮掩著光線。
「哈!方才出手過頭些,壯士還請莫見怪。」他笑道,接著扶起李庸替他運氣療傷,不一會工夫李庸便覺身子爽朗多了。
「您…您不是這墓的主人嗎?」小二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支吾問道。
「嗯,只是為了讓你們說實話。」他收手轉身回答。
「那你到底是什麼人?」胖子一聽此答覆頗不爽快。
「神流道風。」他語出驚人,所有人被此回答嚇得直往壁靠,紛紛跪下哀求。
「賤人有眼不是泰山啊!請饒了我們!」小二低聲直求。
「別這麼稱,別跪也別拜!」他趕緊將他們全部扶起接著說:
「吾方才用計出手沒留情面,是吾對你們不好意思,只是位調查清楚不得出此下策。」
「您若真沒留情面早把咱們玩到蘇州去了!」胖子沒好氣地說道。
「哈!多謝諸位的合作,你們放心,吾不會讓你們的性命受到威脅。」他拍拍那胖子的肩膀保證。
「那我們的家小怎生是好?」矮小男子眼露憂傷地看著他。
「告知吾你們的住處,山人自有妙計。」他自信一笑,安撫了他們忐忑不安的心情,喜悅之情流於言表,直道謝著。
「感謝神流道人的恩賜啊!此恩無以報答,望受小人一拜!」李庸流下了淚給神流道風磕了頭。
「只是你們日後恐無法馬上回鄉安居,若不嫌棄,你們先往焱煌城去…」他邊說邊在李庸著手臂上用氣畫了金字。
「到了城內,找吾二徒白文與飛燕,出示此信印給他們看,他們會安頓你們,而你們的家小再過二十來日後,吾會親自帶回與各位相聚。」
「唉!能保一命已是蒼天垂憐,哪怕離鄉背井,值了值了!」小二感慨地也流下淚,四人聽從道風吩咐明日一早便趕馬上路。而神流道風給了他們些銀兩做盤纏,便先行離開。
夜深了,彩煙山脈上一處高崖傳來簫聲,輕愁鎖眉,鳴簫聊表。已猜知八分內情的道風此時心頭陣陣浮動,在救出那四名男子的家小後,驚動了他們口中所謂的「魔鬼」,接下來的任務將更加棘手,因為他知道那些人的確可以稱作「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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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平靜一陣的中原大地,又燃起了戰火的苗煙,群雄四起的各方勢力究竟誰占鰲頭誰又另有心機?
上古歷史悲劇的主角武神濕婆,被梧桐子解開封印再現漢海巍城,口中憤喊的儒剩靖蒼侯又是何等人物?
面對再現的傳說,居心叵測的武神,中原正道將如何與之斡旋?
神流道風一探邊疆詭異連傳的失蹤案,他們口中的「魔鬼」是人還是鬼?神流道風又將佈下什麼計謀一檔洶洶來勢?
三個月的時間將到,龍鳳將會又會帶來什麼樣的發展?
詳情請待下回分解
異空戰之亂世神流第七章-血仇
【異空戰之亂世神流】
雲隱龍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