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千年一日

五柳

新年賀文


　　豁然之境內，不見主人身影，只有疏樓龍宿描繪著此地的夜景。
　　穆仙鳳問道：「佛劍大師到哪兒去了呢？」
　　「和一頁書等人吃齋過年了。」龍宿將墨再調淡了點，描繪了下月暈。
　　「那劍子先生呢？」穆仙鳳心想這裡大概只剩她和龍宿了，便直接坐到龍宿身旁看他畫畫。
　　這是龍宿允許過的「放肆」。
　　「劍子啊……」龍宿皺了皺眉，說道：「上次和逆吾非道打過後，便老是愁眉不展，這下去找『那人』談天去了。」龍宿又指了下自己緊蹙的眉。
　　仙鳳想了想，答道：「那人是指……傲笑紅塵嗎？」
　　可以讓龍宿不悅的人物，大概就是這號人物了。
　　「難道鳳兒是覺得僅僅伴吾繪畫，很是無聊嗎？」龍宿擱下了筆，看了看自己的成品，豁然之境的夜色不比三分春色差。
　　「沒有，只是……主人今年也不過年嗎？」除夕恐怕又這樣過去了。
　　「鳳兒，汝的紅衣，令吾感覺天天都像在過年啊。」龍宿微微一笑。
　　仙鳳看了看龍宿的神色，搖搖頭道：「主人欺騙鳳兒。」
　　俊秀的劍眉一挑，「耶，此話怎講。」
　　「主人臉上的笑容是有心事的笑。鳳兒……鳳兒很清楚，主人是在那年之後才不再過節的。」仙鳳越說，聲音也跟著頭一塊低了下去。
　　龍宿不語，這名伴他多年的女子對他一言一行背後的意義全數了然於心。
　　「汝當真想知道原因嗎？鳳兒。」
　　「那是當然。」只有傷心的人才不過節的。
　　「即便這原因十分愚蠢？」龍宿將她的頭靠在仙鳳的肩上，溫熱的吐惜惹得仙鳳一陣騷癢。
　　「沒有什麼愚蠢不愚蠢的。」
　　龍宿輕輕嘆口氣，說道：「吾不能讓你過年，只因吾不想看著汝隨著歲月離去。」
　　仙鳳身子顫抖了一下，這才是所謂的「天天都像過年」嗎？
　　「然而，逝者如斯，吾讓汝避免的只是個象徵的儀式……」龍宿輕蔑的自嘲：「多麼愚蠢啊。」
　　「龍宿……」仙鳳忍不住喚了自己主人的名字。

　　「鳳兒，吾可以嚐嚐闍城風味的年夜飯嗎？」過了好一會兒，龍宿才開口。
　　「那是什麼？」仙鳳才一問完，眼前便是一黑。

　　在她失去意識前，她只聽得一句：「而今而後，千年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