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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an124 于 2010-9-23 14:01 编辑
话说这是我人生中写的第一篇同人文啊啊啊啊,结果因为被理解为“拆西皮”被锁掉了...
上苍啊上苍,我到底哪里拆西皮啦...
怨念一个,然后毫不知耻地发过来赚钱赚文采~
晓梦
惜朝
我的名字,叫做惜朝。
那个人,他凑过来,微笑着,低低的唤我:
惜朝,惜朝。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他有一双很亮很暖的眼睛,深深的酒窝。
他待我很好。
可我不记得和那个人有过什么交情。
他说我这是病的太久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大拇指抚着我的脸,微微侧着头,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
脸上的感觉是钝钝的,因着他的手上有厚厚的剑茧,而且…
他喜欢看我的眼。
他的目光,是看进我的眼睛我的脑子里,又穿出去的,那么深。
房间里是温暖如春,但是闷。
他给我掖了掖被子,又放下半透明的帐子,起身去开窗。
窗外白雪皑皑,庭院里一株红梅,开得正是奕奕。
再远一点,穿过那些错错落落的庭院,可以看见四楼一塔。
中间那座高且利落,檐牙飞扬,在阴霾的压下的天空下丝毫不显压抑,反而透着一股独步天下叱诧风云的气势。
他从窗边回头,笑着:
“惜朝。”
背后便是那层层楼宇,万丈苍茫。
在生病时候,他怕我有什么,晚上总是陪着。
窸窸窣窣换衣的声音传过来。
我闭着眼,感到贴着脸的被褥微微的往下一沉,身上的被子被拉过来一点,而后向上,掖紧。
他的体温在很近的地方氤氲开来。
然后就是刻意放轻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靠着他的腰,虚虚的睁眼瞄着——他果然还在看楼里的条子。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垂下眼,叹了一口气,低低的唤:
“顾惜朝。”
跳跃的烛光暖暖的,映得他的面庞柔和模糊,表情似悲似喜。
顾惜朝….
原来我姓顾。
杨无邪
夜,已经很深了。
杨无邪将最后一份卷宗归位,拧拧的眉心,下意识的向远处的小院看去。
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那小院里的灯光晃动几下,熄灭了。
杨无邪凝视着那一片黑压压的院落,神色复杂。
杨无邪由衷的佩服戚少商这个领袖。
能让他佩服的人实在并不多。
只是….
只是…..
杨无邪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黑漆漆的院落上。
戚少商是个笑起来很好看的人,深深的酒窝和明亮真诚的眼睛,看着就像是冬天里的太阳那样让人舒心的暖到骨子里,让人不由自主的去信赖和敬仰。
但,那种笑见多了,杨无邪也就明白了….
戚少商就像海,无论海面上是怎样的风和日丽,波涛轻抚,海底下的,终究是不变的寒冷和寂寥。
这样的认知,让杨无邪的心中泛起一点点酸涩的涟漪。
但同时,他又不得不庆幸的承认,这样的苍郁沉稳,对一个领袖来说,是最好的。
*有才能的人不一定能得志,李白如是、李陵如是、连东坡居士亦如是。
当王小石立意为救两名结拜兄弟而下惜采取冒险犯难、劫持蔡京之行动时,他也因而深心慨叹:
——竖子太重情义,不足以成大事!*
杨无邪知道,戚少商,却无疑是这么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但是曾经,当杨无邪看见戚少商注视顾惜朝的眼神时,他心却里“咯”的一下。
——那顾惜朝是什么人?
江湖上人称玉面修罗,惊才绝艳,手段更是狠辣无比——为了自己飞黄腾达,忘恩负义,硬是毁去当年诚心待他,引他为知己的戚少商的半生基业。千里追杀,连云寨,雷家庄小雷门,碎云渊毁诺城,神威镖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笔笔血债、尸山骸骨…..
可戚少商看顾惜朝的眼神,不仅仅是血海深仇的恨,还有更多别的东西在里面。
那眼神让杨无邪心惊肉跳,寝食难安。
他想起了白愁飞。
白愁飞叛了,苏梦枕便和王小石杀了他。
顾惜朝叛了,戚少商不但不杀他,入主金风细雨楼后,更是秘密地让自己派人打听他的消息,偶遇之时,也并不报仇。
后来又出了那事。
杨无邪很少会怕什么东西,可他那时真是怕,怕极了。
到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动荡乱世,江山风雨飘摇之中,金风细雨楼再经不起什么大变动,江湖白道,也经不起了。
幸好。
戚少商毕竟和王小石不一样,顾惜朝和白愁飞亦是不同。
幸好。
只是….
远处的院子静静地,忽然,屋子里的灯亮了,窗户上有人影微微的晃动,而后,灯光又是寂灭。
那事情之后,戚少商不久就抱回来一个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重伤昏迷。
而且…容颜尽毁——眼睛以下,似乎被什么烧烙过。
戚少商守了他七天七夜,以内力为他续命,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觉得楼主是疯了,当时的情况是何其的凶险,更何况那人….
后来那人醒了,迷迷糊糊的望着戚少商。
戚少商很平静,几乎是不悲不喜。
只是微微倾下身,微微的笑着看着床上的人,道:
“惜朝,你醒过来….”
不是疑问句,不是祈使句,是陈述句。
杨无邪心下大骇。
惜朝?!
后来他也习惯了。
有时那头戚少商就在帘子后面轻轻抱了那人,让他靠在身上,给他一口一口慢慢的喂着粥,自己就在这头眼观鼻鼻观心,心不惊肉不跳的汇报工作。戚少商虽是一心二用,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的问上几句,沉吟片刻,给出一些指示,或是讨论。那个吃粥的呢,倒是乖得很,不插嘴,不刻薄,就是老老实实的把吃东西当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人生大事来做。
于是,诺大的内室里,除了他们低低的话语声,就是瓷勺和碗碰撞的清脆声响,香炉里的安神香袅袅而上,午后的阳光斜斜的从窗户射进来,一派安详的景象。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戚少商是这样告诉杨无邪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神情疏懒淡漠。
杨无邪欲言又止。
又欲言而再止。
杨无邪终究没说什么,而是叹了一口气,退走了。
罢了罢了,只要这楼子还稳稳地,好好地,立在这京师,只要他戚少商全须全羽的活着...他想发疯,就让他疯去吧。
那个人,也是个可怜人罢。
树大夫说他神智一直不清楚,又是长期在外流浪,又没内力,是以身子根基损毁得厉害,还受了那么一次大折腾,终究是不得天年,且是要一辈子缠绵病榻的命了。
更何况,顾惜朝的死讯早已传遍了整个江湖。
自己只要把事情做得严实一点,找几个嘴巴紧的服侍,再把楼里的兄弟上上下下叮嘱一番,倒也出不了什么大漏子。
杨无邪这样想着,然后又不禁想起那人的一双漂亮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像是鹰眼睛的形状,只是神情迷糊着….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有右眼角下面露了一点点疤,但那红黑交驳的狰狞模样和苍白的脸色相互映衬着竟有一种诡异的和谐,却很难让人想象被子下面是什么模样。
他原以为,楼主有了那人——虽然容貌和身份都让人摇头,就也算有了个归宿。
可.....
那次,树大夫有事先去,便托他将诊断告知楼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其实他也风月场上混过的,按理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却还是有些尴尬。
——但毕竟,下属有时要比上位者多想到一些。
树大夫深谙此意的笑笑,在纸上补上一句。
——大意是再过2个月,小心一点,也是可以的。
后来戚少商拿了那纸,看了,末了目光牢牢地钉在最后一句上。
杨无邪突然有些忐忑。
戚少商脸上没什么表情。
“军师多心了。
我对他,没有那个心。
好好待他,只是见他无依无靠,又颇似故人而已。”
夜深,杨无邪站在高高的白楼上,远远地望着那个小小的院落,望了很久,很久。
北风猎猎,大风吹雪。
惜朝
原来我有姓的,姓顾…
烛光晃得我头昏,又昏昏的想睡了。
我把眼睛贴在他的腰上,闭着的眼皮下视野不再是红红的而是令人安心的黑甜温暖。
我可以感受到他轻轻的呼吸,还有腰间的脉动。
很舒服,很想睡….
热,好热。
红色,铺天盖地的红色,夹杂着热浪,像是巨大的猛兽呼啸着,扑上来…
快逃!快逃!
然而一双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死死的,狂乱的抱住我的腿….
“救救我….”
不要!我只是个过路乞儿我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我自己都出不去,如何救你!
我拼命地往前挣,一个不当心脚下一绊….
红色的地狱在眼前放大。
——啊!
猛地睁开眼,先是一片漆黑,而后灯很快便被点了起来。
面前是他关切的面庞,他的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脸颊。
“梦魇了?”
没等我回答,他便用被子劈头盖脸的盖了我,翻身下床,拿盆盛了热水,换下被冷汗浸透的亵衣,绞了巾子给我擦身体,然后,把我抱起换到他那一边,盖上原本是他身上的干燥温暖的被子,最后吹熄了灯,躺下来,一只手揽了我的背轻轻拍着,另外一只握了我的手。
我是不好着凉的,一着凉,就得要大病。
“睡吧。”
我还沉浸在那个梦里,愣愣的。
良久,才反应过来:“我睡不着。”
我怕,怕一闭上眼,又是那火海,那索命的厉鬼,还有那几乎致命的摔倒。
身边很安静,安静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
可他突然叹了一口气,道:
“我给你说个故事罢。”
“从前…”
他的故事是这样的:
从前,有一个侠客,非常年轻,并且自以为是,仗着好一点的武功和头脑行走江湖,几乎是一帆风顺,不仅有了好名声,更有一个美貌非常的英杰侠女与他相爱。可他总是在追求新的,更好的东西——追求更强的挑战,而那个女子当时对他来说就和他为她在悬崖上采下的那一朵花一样,只是一种虚荣的满足与挑战。
后来,他一口气挑了一个很大的山寨,做了土匪头子,而后就和一帮子土匪兄弟啸聚山林,除暴安良,过着挺快活的日子,却晾了那个女子整整8年。
再有一天,他在一间酒肆遇到了一个书生,怀才不遇的书生。
侠客发现那个书生不仅长得很漂亮,做的菜好吃,而且还很特别有才。
侠客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书生,想尽了法子讨他的欢喜,他本是风流于花丛之间的,自是特别会哄人,而那书生虽极机智却还是初经人事,给他弄得莫名其妙的感动又昏头转向,半推半就之间竟然应了他。两个人颠鸾倒凤一夜之后那书生却坚决要走,他不知为何,只好尽力挽留——那个时侯,他几乎还没有尝到过求不得的滋味,只知道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手,于是他许了他土匪窝大寨主的位置。
再后来,那个侠客做了个古怪的梦,失尽一切,醒来就从此懂得了珍惜,而那个等了他8年的好女子,也抛下他嫁了个好人家,于是那个侠客就和成了大寨主的书生生活在一起,他们一起好好地建设了这个土匪窝,外抗强虏,内除奸贼,劫富济贫,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从此过上了畅快幸福的生活……
他的脸上,有虚幻的幸福。
我却敌不过睡意,在他低沉的嗓音里睡了过去…..
铁手
快要破晓了。
他终于来见我。
晨光熹微之中,那个人一袭白衣,衣摆在风中飞扬,却愈是衬得他沉稳。
我们静静地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末了,我把手中的青釉小坛轻轻放在院子里那棵老梅树下。
那红梅,映着那白雪,真是美。
他侧着头,很认真谨慎的看着十步开外的那个小坛,身形却是巍然不动。
一点树梢上的雪被吹下来,虚虚的飘过我们之间。
我其实是很想掉头就走的,但是脚底下像是生了根,迈不动。
我还是想亲眼看着他接手他,才放心。
毕竟,那是晚晴的嘱托,也该是慎重的。
他不动,我也不动。
良久,太阳完全升起来了,给白色的雪地镀上了一层金色。
“少商,雪地上那么冷,你也忍心。”
我说着,眼睛看向那个青釉小坛。
死者为大,我对他,竟也有了一丝同情。
难道他会让我同情?
戚少商愣了一下,这种愣,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可他愣了一下。
愣完了,神情还有点呆。
——就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那小坛上已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戚少商突然动了,他疾步走向它,然后弯下腰,双手慢慢的、稳稳的托起它。
他把它举平,好像很不相信似的,和它对视了好一会儿。
他的手很稳,目光也很稳,可是,我却有一种错觉,他的目光和手掌都有着不可察觉的颤抖。
突然,戚少商身后的屋子里传出模糊的呼唤声。
戚少商又愣了一下,身子一震。
“铁兄,少商谢谢你。不送了。”
他轻轻的把小坛塞进自己的衣襟里,裹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双手抱拳,深深的一揖到底。
言罢,他转身,稳稳的往回走,举手投足,京城白道龙头的风范一丝不失。
我一直是个言简意赅的人,人带到了,他也接了,再多说什么,有什么用呢?
可我还是想问。
“屋子里的是谁?”
“…惜朝。”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胸口像是被谁擂了一锤,“呯!”的一声。
“谁?!”
“是惜朝,不是顾惜朝。”
他补充道。
“我没法对顾惜朝好了,他活着,也没法子,死了就更…他是杀我多少兄弟…那也是我自己做的孽…将来下了黄泉,我和他一起还…是我负他..我..戚少商负他…可我..没法对他好了….我们……”说到这里,他好像哽住了。
没人叫你要对他好,但是,见死不救这种事,是你戚少商做的吗?何况对方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是在为你办事。
我没有回答,只是当时这样想着。
后来我才知道,一切的事情,都是顾惜朝,老师以及大师兄计划好的,顾惜朝就是去送死的。而他那个身份,说他会帮老师和金风细雨楼,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他去最合适。
最后是一场大火,消灭一切痕迹。
顾惜朝的要求很简单,除掉扬州一家勾栏院的某个顾姓女子的贱籍,并且将她从某个乱坟岗迁葬厚葬——这是他在做傅宗书女婿是一直想做而无法做的。
其实以他的身体,也左右不过这几年的样子了。
顾惜朝,你是不是觉得,你赚了?
而戚少商,他并不知情,他只是顾全大局,做一个白道龙头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这点,顾惜朝却是料到的。
不知道他临死的时候想的该是什么。
而他和戚少商的关系,我是知道的。
这几年,受晚晴的遗嘱,我一直照顾他,他有时候发高热会乱说话,我就猜到了。
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了。
——弄了半天…竟然是这样,怪不得这顾惜朝杀了戚少商千里,相干的不相干的死了一大片,戚少商却活了下来…
后来有一天,大概是中秋,我许他喝了一点酒,却不知道他酒量这么差。
他拉着我拼命的说,说他不能负晚晴,说他得争口气,说他必须得配得上她,然后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说他本来想好了法子可以少死人的,可是后来阴差阳错的...他就知道无法挽回了,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他只有选晚晴,选傅宗书了….
选晚晴?
晚晴要他选?!
其实他算什么。
我知道晚晴其实还是爱我的,她对他的,是怜,是惜,是喜欢是依赖却独独不是爱。
她不懂他。
晚晴一直是爱我的,她爱我,所以,才怨我的,不是么。
他算什么呢?
什么也不算。
后来我给他收的尸。
他还是很好认的,之前肩膀上和膝盖上的伤都严重的伤到了骨头。
我把那枯黑蜷缩的尸首火化了。
骨灰…我存了私心,既然他没有说要和晚晴葬在一起。
而他和戚少商…那么还是交给戚少商吧。
我想他不会不喜欢的——顾惜朝发烧烧昏过去的时候都在喊戚少商的名字。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戚少商早就进了屋子。
太阳光很温柔,很温柔的照着这么一个雪白干净的世界。
惜朝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起身,出去。
我翻个身,继续睡。
睡不着。
我还在想那个梦。
很真实。
我好像都可以为它续写一个结尾——
我绊倒了,直直的磕在地上的一段燃烧着的木头上。
脸上撕心裂肺的疼,身后的人死死的抓着我的腿。
然后又是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我的腰上,很烫,很沉。
这样的疼激发了我的最后一点潜能。我在地上胡乱的摸索,摸到一只手,凉的。
却修长,有力,紧紧的握着一把刀。
对,是刀,刀刃,不是刀柄。
血把他的手和刀糊在一起,却已经干了。
我抬头,看见一个卷发的人歪坐着,身上横七竖八的插着奇怪的兵器。
那人双目微瞑,头微微后仰——死亡已经夺去他所有的表情。
可是他的手上却紧握着那把小小的柳叶刀。
我顾不上三七二十一,用了不少力才把那刀从他僵硬的手里拔下来——幸而他留了刀柄给我握。我挣扎着支起上半身,用那把刀死命的扎那个抱着我的腿的家伙的喉咙。
他抽搐几下,终于松手了。
我爬起来,没命地往庙的佛像跑,我记得那后面有个狗洞,我平常过夜都从那里进来,免得扰了游人被住持赶出去。
我终于钻出了狗洞,我在后院躲了很久,知道外面围的人都走掉,我的手还是紧握着那把刀,握得都颤抖。
后来,等一切都静下来了,我就跑,没命的跑...
再后来,就是醒来,迷迷糊糊的见到那个男人。
他唤我——惜朝。
至于那把刀,后来我也见只过一次,是生病生的很难过的时候,他坐在我床边,守着。
他以为我睡着了,拿了那把刀出来细细的抚摸,细细的看,反反复复的。眼睛温柔的像天边的云,嘴角还带着很浅的有点纵容意味的笑。
真美,我都看呆了。
他突然发现我醒了,尴尬的笑了笑,把刀收起来,然后摸摸我的头,问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那个时侯,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是那把刀救了我的命,还给了我一个名字,和一个很温柔的男人,可他从来没问过我那把刀和卷发人的事。
我已经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了,关于那把刀,那个人,和那个梦。
肚子开始饿了——一般来说,这个时侯,他也该带着早饭来了。
忍不住抱怨了句。
然后居然就听见了他的声音,好像是道谢还是什么的,越来越低。
他推门进来,我坐起来,眼尖地立刻发现他胸口鼓了一块出来。
是包子吗?也是他有心,放在胸口捂着了。
我他向伸手。
他却略带歉意的一笑:“抱歉,见了一个朋友,有点事耽误了。你等等,我马上去买。”
说罢,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青釉小坛,轻轻放在桌子上。
“先委屈一下。”
这话是对我说吗?
“你累了,好好睡。”
他的手稳稳的放在坛子上,抚了抚,眼光落在上面,那么柔和,那么轻,好像怕吵了谁似的。
他走到床前,摸摸我的头低低的说:“惜朝。”
“恩?”
“对不起。”
“没关系的。”不就是一顿早饭嘛,不吃也没关系的。
他笑了,却比哭还让人难受。
“你等等,我很快的。”
“哦。”
“…对了,桌上的那个坛子,你不要乱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这么说。
“知道了。”
我动它干嘛。
—— 一个小坛子,一个死物,哪个人对它能有兴趣?
他走了。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卷成鸵鸟状。
这么好的早晨,再睡个回笼觉,很养生的。
窗外,阳光灿烂,红梅映雪,真真是一个顶好的早晨。
温柔
我恨他。
曾经,我拉着我的小石头,要他发誓,他永远是我的。
他纵容的笑了——好,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那莫,我要你不要再去管什么金风细雨楼好不好?
我们一起,纵马游疆,恣意人生,好不好?
我们去看那江南柳絮飘飞那塞北大雪压城那大漠黄沙那烟霞落日...好不好?
大厦将倾,又岂是你凭一己之力可以力挽狂澜的?
那九重帝座上的人,真的值得你如此?
小石头,我的小石头,你说好不好?
我的小石头不说话。
低垂着眼。
每次他被我欺负了,生气了,也是这个样子,抿着嘴不理我。
可这一次,他不是生气。
他是愧疚,是心虚。
小石头。
小石头。
我的小石头。
我真恨那个男人。
我们躲到哪里,他都不放过我们。
他是不是嫉妒?
嫉妒我们恩爱眷侣,我们如花美眷,我们少年夫妻和和美美琴瑟和谐。
“阿柔....”他叹了口气,抬头看我。
目光坦然。
这便是...定了主意了。
我又能如何,我还能如何?
除了生死相随,我还能如何?
既然说不动他,便随了他吧。
到头来,两个人死在一处,也是莫大的幸福。
这样想着,我移过视线,看向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
他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衣,白的就像,这些年的风霜,都打在了上面。
不过而立之年,两鬓已经斑白。
眼睛很亮,也很深。
可我看得见里面的疲倦。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阿柔...总之是能和你死在一起就足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说,但,这确实是我当时的想法。
对面的男人身子却是一震。
他的头微微的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死在一起,怎么了?
是想起了他的那个息红泪吧?
一年前,奉命戍边的赫连将军及其夫人双双战死疆场,的确让人扼腕。
可是,在这样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双人,阴阳相隔,又或是死,都不能死在一起。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温柔。”小石头唤我,有一点点嗔怪,但更多,是感动吧。
我看他,牢牢地看他,紧紧的看他,拼命地看他。
是。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他却咳了一声,转头看那个男人。
“戚大哥...你莫怪她,阿柔她...不知道的。”
不知道什么?
“没关系。”他笑笑,很没脾气的样子。
“其实,楼子里的事情,你问无邪就好了。现在这里就是个空架子,东西基本上都送到南边去了。
我已经叫人安排好了,明天...就去临安吧。太原已经不保了,这里....”
他抬眼四顾。
远远近近,华楼琼宇,歌舞升平,却隐隐透着绝望之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石头,我其实是有点私事。”
说着,他解下佩剑——对,就是那柄痴,交给小石头。
然后是一个小小的青色坛子。
他双手捧着,慎而重之的看了,再看。
半晌,终于是把它交给了小石头。
小石头同样是双手,稳稳的接了。
四目相接。
我不懂,那个长的很像骨灰坛的东西里是什么机密,用得着如此慎重托负。
“帮我把它和痴一起埋了吧,那痴...也当是我陪着他了。
梅花树底下好么,我记得他挺喜欢的。”
那....这真是骨灰了?!
“大哥.....”
“小石头,你莫这样。你帮了我,能这样我很开心。”
“.......”
“还有一个人,到时候无邪会和你讲...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让他在楼里打打杂,你有时间就关照一下。
我给了他五年功力,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要是想的起来的话,多督促他练练功。”
“我记得了。”
“楼子...就交给你了。”
“大哥,你放心。”
他看向我:
“温柔,对不起。把你们再喊回来,我真的很抱歉。”
“小石头,大哥对不起你。”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自己逍遥去了。
——请我其实很想这么来一句。
算了。
其实我看着他,那么一个强势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这么低声下气的,也有点不忍心。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感觉,对面的这个男人,完全是靠一股子精气神撑着,好像神散了,骨头就会噼里啪啦的全都落到地上去了。
我不知道小石头为什么不推辞。
戚少商找到我们之后,找小石头单独谈了一夜。
然后就是今天的辞行。
其实我也偷偷问过小石头,怎么回事。
他不说。
怎么也不说。
我的小石头,他,他只是揽紧了我,吻我的眼睛。
吻的那么急,那么害怕。
那么害怕。
我握了他的手,十指交缠。
我不会丢的,我的小石头,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你在这里。
我们永远在一起。
——————————————————————
靖康元年秋,金军分东西两路南侵。
西路军攻破太原,乘胜渡河;
东路军攻陷真定。
而后两路军围攻开封。
闰十一月二十五,开封城破。
前金风细雨楼楼主戚少商一把逆水寒守城至最后一刻。
后身中数箭跌落城墙身死。
城虽破,死志在。
开封军民三十万,老少妇孺,披甲抗金,欲行巷战者,其来如云。
然终是不敌。
金军纵火屠城,所到之处尸横遍野,断壁残垣。
金军占领开封达4个月,大肆掳掠后于1127年四月撤兵北去,带走包括徽、钦二帝在内的全部俘虏和财物。
北宋至此灭亡。
——————————————————晓梦END——————————————————
注:本文中“*有才能的人不一定能得志,李白如是、李陵如是、连东坡居士亦如是。
当王小石立意为救两名结拜兄弟而下惜采取冒险犯难、劫持蔡京之行动时,他也因而深心慨叹:
——竖子太重情义,不足以成大事!*”引自温瑞安原文~
话说我这里有拆西皮吗??有咩??有咩??还被围攻...伤心死啦...而且为毛改了原文还在戚顾王道被锁掉了...
写文就像养孩子哎呦我好不容易写这么长我当年容易吗我...
因为郁闷和难以理解所以后面硬生生的把故事解释写成了抒情文...
如果有亲看得不太明白,请看下面滴解释。
故事解释:
小顾和小戚在逆水公案之后便在没主动见过对方,只有一次偶遇(就是杨无邪提到那次)。
后来顾惜朝为诸葛做事,而后遇险,戚少商顾全大局,相救不及。
小顾自己是料到的,包括身死,和少商的见死不救。
后来,戚少商去了顾惜朝的死地,发现了一个和惜朝有着相似眼睛,被大火毁去容貌的流浪者,手上握着顾惜朝当年捅他的那把刀。
虽然知道不是顾惜朝。
但是,他将那个人当做“惜朝”来好好对待。
他和顾惜朝之间,已经有了太多太多,无论是江湖道义,还是血海深仇,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到从前,他是爱顾惜朝的,但是他没法再和他在一起,再对他好了,更何况在见到那把刀的时候,他就知道顾惜朝一定是死了。
他又能如何呢?
当年引顾上山的是自己,铸下大错的是自己,那尸山血海里的孽债都有他的一份。
戚少商是聪明人,他知道,要杀自己的不是顾,是傅宗书,是朝廷,没了顾惜朝,还有李惜朝,王惜朝....更何况,顾还对他一路放水一路暧昧~最后可以说是为了他,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是他当年先喜欢的顾惜朝,先引的他(见上文戚大侠的故事),没有这一层,顾惜朝不会杀不了他,也不会牵连那么多的人。
但他又能如何呢?
去找顾?再和他在一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可能。
他不怕别人闲话,但是他过不去自己的坎。
更何况,他已经欠下了那么多的血债。
朝代更迭,江山飘摇,王小石出走,他刚刚接手风雨楼。
他出了问题,细雨楼怎么办?京师白道怎么办?
之前我写了,他是自觉欠了很大的罪的。
那么,他还能为了那么一个顾惜朝,在犯下更大的错吗?
他要赎罪,他得以天下为重,他已不再年轻,不能在一时意气,一时冲动,弄得天下腥风血雨了。所以他又负顾惜朝一次(按他的想法来说)。
顾惜朝就是他的罪证。
他戚少商年少时的轻率,他的轻狂自傲,他的见死不救背信弃义(见本文),到了最后都报到了他的兄弟和他的爱人身上。这一切,顾惜朝是关键,他既是施暴者又是受害人。
这样,戚少商见了他还心无芥蒂么?
所以戚少商告诉铁手,他只能对“惜朝”好,而不能对顾惜朝好。
他把所有欠他的,都通过一个无辜的流浪儿补给他。
但是他仅仅是对他好,并没有做其他事。
我当时这样写的目的只是觉得,戚看着那些残骸,会不会想啊——
顾在最后一刻,会不会很疼?
是,是疼,而且受了很重的伤吧。
那么,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是想好好照顾他,养好他的伤,好好的陪着他,和他在一起。
可是可能么?
他捡了“惜朝”,只是想养好他的伤,就像养好顾的伤一样,他想让他舒舒服服的,不疼,不冷,不难受,就像是他希望顾可以在下面舒舒服服的,不疼,不冷,不难受一样。
记得以前看一篇文章,说的是一个女子,不遗余力的帮助走失的智障孩子。
她的智障弟弟走失了,至今还没有找回来。
她对那些孩子好的时候,就想啊,会不会,在某个地方,也有一个好心的人,捡到了我的弟弟,对他好,就像是我对这些孩子好一样。
她抱着这样的希望,一直一直努力着,憧憬着。
在我的文里,戚也是这样的心情。
戚的心情,我 ,也感同身受过。
你爱的那个人已经走了,你还能怎么样?
除了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最后一点希望,最后一点安慰,还能怎么样。
戚是人,不是神。
人会犯傻,会做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
戚对惜朝是温柔的,那是因为他想对顾惜朝温柔。
可是他,做不到了。
戚留着惜朝,一方面,如我上面所写,同时也是留个提醒,我想他不会因为对那个惜朝好就能够止住良心的不安,反而,惜朝的存在,一直会提醒着他,他做过什么,他不愿忘记,也不会忘记。另一方面,他既然救了惜朝的命,就对他有了责任,他又无依无靠,戚难不成还要把他丢出去吗?
在这篇文章第一次写的时候,我犯了错,写的不清楚,可能让一些亲误解了。
很抱歉。
但是这一次,我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如果你觉得连这样一点点的可悲的关怀戚都不可以给出去的话,那么对不起,我会彻彻底底的鄙视你。
最后,对…不用怀疑了,铁手送回来的就是骨灰坛子,装着顾惜朝骨灰的青釉坛子。
皑皑大雪之中,一株开势正盛的红梅老树下,一个青釉的坛子。
其实是很美的。(被PIA飞)
——“少商,雪地上那么冷,你也忍心。”
在戚少商真正面对死去的顾惜朝的时候,铁手同学一句话打醒了他。
这句肉麻的话…诶,我有点怕不符合铁手大叔的性格。
但还是写上去了。
铁手对惜朝,自然是恨他的,不论是因着那笔笔血债,还是因为晚晴。
但是他还有愧,当然还有惜,惜顾惜朝的才。
在他看来,晚晴爱的还是自己,顾只是他和她之间的炮灰。
而这个炮灰,最后下场这么凄惨,怎么说,都有点不忍心吧。
另外,关于那把柳叶刀,有没有亲注意到
——“是刀,刀刃,不是刀柄”这句话呢?
以血还血。
这是我心里,小顾,最后的心愿。
好吧,最后的最后,关于那个“惜朝”的结局…
在第一版的解释里,我不小心用了“替身”这个词,是我的问题,很抱歉让各位误解了。
惜朝,那个神志不清的流浪儿,他是无辜的,他并不知道戚和顾的事情,当年的夺刀杀人,也纯属是惊慌之下的保命之举罢了,没人可以为了这个怪他。
而他,在最后得到的是戚的温柔,和他五年的功力。
他既没有和戚发生过什么超出大家想象的事情,也从没有得到过戚的心。
但是,这对他来说,这也是幸福了。
这是,顾惜朝终其一生,没有得到的幸福。
其实顾惜朝,连临死前紧紧攥在手里的柳叶刀都没能留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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