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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ingale Cafe【香情】 12/14 六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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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都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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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1 16:31:3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五柳 于 2011-12-14 18:37 编辑

作者私心全開,設定參考吹動大麥的風。太詳細的歷史我就沒研究了(揍)



/1/ Chinese traveler

  二十世紀初的倫敦,有間被稱做夜鶯的咖啡廳,沒有人曉得店主人的真名為何,而他為人所知的是一副堪比夜鶯的好歌喉、奇怪的經營手法。不曉得是不是為了配合店名,主人家也養了一隻夜鶯在店中。較常出現在吧台的是一位年近中年、身材稍胖的男子,人稱富長貴;有時運氣好的話也能瞧見一個精通愛爾蘭豎琴的女歌手,她的藝名是艷無雙。
  這間咖啡廳今日依然悄悄座落在倫敦的某個小角落,門口的木板釘上了為期一個月的免費咖啡公告。

  輪船逐漸靠岸,和單調的墨藍色海水相比,下船的人們不論是身份或是打扮皆可謂之形形色色。
  背著簡單的行囊,他漫無目的似的抵達這個日不落帝國。金黃色的長髮直且柔順,過腰的長度以及紮在頭上的髮帶再再顯示了他來自不同於歐洲的文化,男子自從下船後就如石像般一直矗立在港口,隻手拉著背包肩帶,另一隻手卻是……搭上了飢腸轆轆的空腹。
  餓。
  好餓。
  非常餓。
  但是還有比吃更重要的事!

  男子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成了港口邊的焦點,在成群的西服洋裝中只有他一件天藍色馬褂,書報攤的看店老畫家已經將板凳挪到他身邊速寫起來,他毫不介意,畢竟從前在中國時眾人也常這麼關注他嘛,現在最重要的還是──
  「請問一下,這附近有溫泉嗎?」
  畫家聽到男子怪裡怪氣的英語腔調還有些不適應,直到他一再重複溫泉二字後才恍然大悟,「哦,那你得搭火車到巴斯才行。」老畫家依然拿著鉛筆不斷加重光影對比,不時在亮起的路燈下歪頭瞇眼抓住細節,仿佛要把這中國人的身影整個釘到速寫本上頭。
  「不!怎會如此?」那人聞言立刻以中國話痛呼一聲,差點沒沮喪的跳進泰晤士河裡。那畫家楞了、呆了、傻了,這突然的哀號讓他懷疑這個中國人是不是有鴉片癮,雖然他不曉得鴉片癮發作時會有什麽動作……「呃、那好吧,」畫家沉澱了自己的思緒,指著街角一個咖啡館:「不然你也能去那間咖啡廳借住一晚,他們的澡堂是倫敦最高級的。」
  順著畫家帶有老人斑的短胖指頭看去,一位身披淺色風衣的年輕人正巧也進了咖啡廳裡。男子於是決定今日先在倫敦過夜明早再去巴斯好好洗他的溫泉去。

  「富長貴,今天的人多嗎?」
  「啊,是店長,算是普普通通啦,」富長貴將吧台擦乾淨後繼續說道:「艷無雙剛才去發麵包給小孩了,晚點就會回來。」
  那位店長正是方才青年所見,身穿淺色風衣之人,聽完富長貴所言他僅是簡單點了下頭,接著走進內室去了。
  富長貴聳聳肩膀,心裡仍在嘀咕這個月店裡不知道又要賠多少了,追隨慕容情至今他依舊搞不懂自家店長的心理,整理完桌面後他拿起放在報架上的報紙,頭條的粗黑字體正寫著軍隊鎮壓愛爾蘭暴民等等的消息,他嘆了口氣,一疊報紙就這樣給他懸在半空不曉得是該拿進室內的好;亦或是無視這條消息直到慕容情自行發現呢?
  就在富長貴拿著報紙之際,小店的門被開啟,掛在門上的銅鈴響起,鐺啷啷的聲響單調可不失雅韻。
  「謝謝。」說話的是一名衣著樣式簡單的茶色頭髮女子,她隨著方才在港邊的中國人進入了店裡,那位中國人等到女子走進夜鶯後才隨之進入,他進來後沒有坐下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眼神飄啊飄地。見中國人四處張望似乎是在找什麽,艷無雙不免提問了:「請問在找什麽嗎?」
  「洗澡。」中國人話說的直截了當,「聽說你們有澡堂,我想洗澡。」
  艷無雙聞言只是莞爾一笑,「稍等,我請人替你處理。」她進入櫃檯放回發送麵包的袋子,爾後一把拿走富長貴手裡的報紙,說道:「有人要洗澡。」
  「阿歌死了。」富長貴恍若無聞,指著已經空的手掌,又說了一次:「阿歌死了。」
  蹙了下修剪過的眉毛,艷無雙強自鎮定的道:「可是有生意上門了,澡堂開放一次不便宜對吧。」
  看來富長貴還是比較重視生意的,聽到對方這麼說了他也只能走出傷痛:「先生,請隨我來!」

  原本被包圍的圓桌頓時只剩下艷無雙立在一旁,放下手裡的報紙,她目光和頭條標題連做一直線,晶瑩的淚珠乘著重力無聲到達黑色油墨之上,雙手揪著米白色碎花長裙,塗上口紅的雙唇緊緊抿住,內心深處好像有聲音勸她該平靜下來。
  這間咖啡店的店員皆是愛爾蘭人,多數是祖先在大饑荒時期移民過來的,店長因經營事業有成,便常常匿名捐款回愛爾蘭或是提供麵包給店家附近的童工回饋社會。
  店裡又出現了一名客人,身形不太高,他走進店裡時還戴著一頂紳士帽因而不讓人察覺他相貌的稚嫩,只是一脫下帽子後臉上的稚氣登時顯現,時髦的短髮配上設計師的高級襯衫反而讓人忽略他的中國人輪廓。
  踏上演奏臺,少年走近演奏用的豎琴,伸手胡亂撥奏出幾個音符,艷無雙心神被樂音吸引,登時抬起頭來:「赤子心?」
  「我好不容易擺脫論文來妳這邊呢,怎麼一進門就看妳哭哭啼啼呢。」手邊的動作沒有停止,赤子心一邊奏出婉轉的音律一邊說道:「今天換我彈給妳聽,什麽難過事就擺一邊吧。」

  中國人在空無一物的內室中等富長貴捧著輕軟的白色浴袍,腕上還掛著一籃盥洗用具出現,「請隨我來。」那空間不大的小室是走向澡堂的通道,富長貴扭開小室裡僅有的裝飾——雕有精巧花紋的一扇木門,門板後是條鋪有鵝卵石的狹長小徑,兩旁皆是高大屋舍,中國人身形比富長貴高上許多,路燈從他背後投射正巧遮住了富長貴圓盤一樣的背,矮胖身子全然隱蔽在中國人的陰影下。
  雖然已經進入大半夜了,但藉由路燈照射中國人看出兩旁房舍的構造都很一致且取材昂貴,「這邊是高級住宅區?」他忍不住出聲詢問。
  「是大學宿舍,」富長貴指著其中一扇沒有點燈的三樓窗戶說道:「這間的學生是中國留學生,家裡要他來讀政治的,和艷無雙很要好。」
  中國人點點頭,算是把話聽進去了,富長貴自然是沒瞧見,只是繼續指著另一棟宿舍說道:「這是店長朋友的宿舍,學醫的,還有這邊……」他指著一扇又一扇的窗戶如數家珍,看來都是熟客了。
  路其實不長,一下子就到盡頭,原來那付費澡堂就是宿舍師生和夜鶯公用,外人要用可是會多收錢的,富長貴把浴袍和盥洗用具交給中國人,準備回店裡了。
  「曉得路吧。」這麼簡單的路徑,就算人生地不熟應該也沒問題才是。
  中國人說了句沒問題立刻轉身要去更衣沐浴,富長貴也轉了身打算回店裡泡杯咖啡、聽艷無雙彈琴歇歇,但沒幾秒就聽得東西碰撞聲響,似乎是盥洗用具落地了。
  「……貴、富長貴。」說話聲來自他背後,嗓音如水清澈,語調很平靜,但就是太平靜了反而撩起富長貴背後所有汗毛。全英國鬼故事聽遍都不腿軟的富長貴這時怯怯地答道:「誰呀?」
  對方伸長了手一把揪住動也不敢動的富長貴後領,繼續用那平靜的態度說話:「給地上的人一間空房,明早叫他自己過來洗澡!」
  富長貴只見自家店長離去之時右手不停揉著額頭,他本來還想是溫泉泡久了頭暈不適,直到扶起昏厥地上的中國人才曉得怎麼回事。
  鼻子下方拖著好長一條血痕,痛暈人了。

  清水潺潺,熱氣氤氳,白煙同他身邊共浴的男人們肌膚一樣白皙,中國人在異鄉的第一場夢非常不中國。
  他求學期間除了讀遍前朝的名家巨著,也看了不少海外譯作,因而生了想出國旅行的念頭。可他不懂,怎麼人在英國夢的卻是古羅馬呢?
  疑惑歸疑惑,他心裡還是開心居多,這浴場寬闊非常,堆砌用的大理石磚切割平整,最外圍樑柱上還有金箔貼飾,果然是太平盛世,對他這個熱愛溫泉的人來說真是天堂哪。
  中國人喜茲茲地撥弄池水,這時身邊一個銀髪糾結的老人用混濁的聲音詢問:『你不是羅馬人吧?』
  『哦,我叫香獨秀,是中國人。』他爽朗回應,這時身邊另一個青年起身了,水珠滴落到他肩頭,香獨秀側頭只看得兩條白皙精瘦的小腿,心裡不禁比較起歐洲人和中國人的膚色了。
  『他是羅馬最著名的詩人,隨便唱首詩都會讓女孩們沉醉的魂不守舍呢。』那老人舒坦的靠在大理石上頭,瞇起了眼。香獨秀抬起頭來打算好好認識這個名人,不過詩人只有賞他一個背影,香獨秀見他的髪色是墨藍色居多,反而比他自己的金黃色更接近中國人了。
詩人似乎察覺背後的好奇目光,便開口說道:『讓開。』
  咦?香獨秀心中一奇,怎的是說讓開?
  『讓我過去。』詩人還是這麼說,香獨秀不解了,夢境都是這般古怪嗎?
  『喂!你!』香獨秀本想再延續這個夢境,可沒想到當詩人又說話時,他眼前僅存一片飛沙走石,四周的大理石皆拔地而起,衝向他眼前。

  好痛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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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1 16:34:36 |只看该作者
這篇其實也寫段時間了,可惜這學期很忙……(腦子也暈茫茫)等等再貼一章、也是最新的一章唉
/2/ Mint tea and Devil

  香獨秀清醒的很早,身上依然是初抵倫敦的那件天藍色馬褂,表面依舊光潔如新卻隱藏不住主人家曾經在凹凸不平的表面擦撞的事實,有潔癖的香獨秀還沒意識到這事。睡意如同霧氣罩在他眼皮上朦朦朧朧,在柔軟的床墊上伸了下懶腰算是伸展筋骨,嘴巴在打呵欠時才感覺到嘴唇有些小傷。
  怎麼回事呢?他舔舐了唇肉,不光滑的觸感似乎是被人痛毆後受傷了一般,可他形象素來良好,怎麼會和人發生衝突呢。
  香獨秀又繼續躺了半晌,心想總不能再耽誤洗澡這回事了,便下床拿起早有人安排好的盥洗用具,欲往澡堂走去。他推開房門,覺得這裡似乎不是昨日隨著女子進入的咖啡店,正在東張西望之際,樓下傳來問好的語句:「早啊。」
  「嗯?」香獨秀走下樓,正巧一個穿著藍色條紋襯衫的男人朝他打招呼,那男人見他有所疑惑,於是笑著說道:「你昨晚和慕容情那一撞可不輕啊,他額頭都腫了。」
  香獨秀想了想,似乎有這麼回事,便點點頭,不假思索的道:「那個很漂亮的詩人叫慕容情?」
  男人本是在塗橘子果醬的,但因為香獨秀這一問,笑到把果醬都塗到自己手上了,「哈哈哈……原來他是詩人。」
  香獨秀臉上依舊掛著常年不變的微笑,這下嘴唇之傷何來他已了然於心了,只是那雜糅夢境與現實的形容倒讓香獨秀覺得十分恰當,也就將錯就錯的繼續說道:「店長的聲音,隨便唱首詩都會讓女孩們沉醉的魂不守舍吧。」
  樓下的人抬頭瞧瞧香獨秀,眼神有些驚奇:「他對你說了很多話嗎?」
  「沒有。」全部加起來也不到十個字。
  「那就是閣下獨具慧眼了。」男人毫不吝嗇的給予稱讚,接著又招呼道:「吃完早餐再去洗澡吧。」
  拾級而下,香獨秀爽快的接納來到英國的第一餐以及這理所當然的讚美。

  香獨秀暫住之處便是慕容情友人的宿舍,那人名喚愁未央,是個醫生,兩人一番對話下來顯得非常熱絡,香獨秀臨走前愁未央還從自己隨身袋子裡拿出了一副彩色卡片說道:「不如我替你占卜下今日運勢吧。」
  「耶,香獨秀不太在意這玩意的,」掛記著洗澡這回事,香獨秀意欲婉拒,眼光流轉片刻,忽然像是想起什麽般:「倒是有件小事想問問,你們這裡也有『那個』嗎?」
  「何謂『那個』?」收起了卡片,愁未央見對方無意占卜,也就不強求了。
  香獨秀想了一會兒,才很艱難的比劃了一下動作,「就是『那……個……』啊,不過現在太陽這麼大應該是不會有啦,不打擾了,再會。」
  愁未央依舊是沒領會香獨秀的意思,只是簡單回應了句「再會」,又上前給了副鑰匙,接著也準備出門去。

  愁未央袋子裡收的彩色卡片是塔羅牌,這算是他的消遣,但准度甚高的口碑使他出現在夜鶯時總會有不少女顧客上前說要一算,若是時間允許他都會答應。連艷無雙也會要求測測她的運氣、健康的問題,或許是寧可信其有吧。
  但意外總發生在你的意料之外,這也是人們何以把它稱作意外。所以,儘管愁未央今日告知艷無雙運勢不差,她依舊有機會被魔鬼擋路。

  晚間,一個約莫十九歲的少年走進了夜鶯並點了一壺熱薄荷茶。
  富長貴沒有馬上前去招呼,捻了捻自己卷曲的鬍子一會兒後才開口說道:「咖啡到月底都是免費的,需要嗎?」
  對方坐定位置後,搖搖頭,溫和有禮的回應:「不用了,謝謝。」
  富長貴「喔」了一聲,接著手腳勤快地取出圖案典雅的錫製茶葉罐,在茶壺裡添上恰當的份量後連同帳單一起送到位子上。少年見茶葉來了,也點頭道謝,接著再道:「請慕容情過來,另外再上一個茶杯。」
  「知道了。」富長貴收起托盤,很快的進入內室中。

  「唔啊啊!那少年老成的態度真是讓人不爽。」一進入慕容情書房,富長貴就放下服務生禮節,在慕容情面前大吐心中不悅,正在翻書的慕容情沒抬眼,只是冷然道:「我等會就過去。」
  「店長,他這次又會來找什麽麻煩?」富長貴的語氣異常焦躁,室內的氣溫似乎隨著他的心情逐漸上升,一如快被他捻斷的翹鬍子,「艷無雙到現在還沒回來會不會是被抓走了……」想起下落不明的同事,富長貴話意裡夾帶不少擔憂。
  慕容情從長褲口袋裡取出懷錶,就著檯燈光線讀出時間後,他淡淡說道:「今天提早打烊。」
  富長貴點點頭,馬上去動作了。

  在富長貴離去過後,慕容情又待了快半個小時才離開自己書房。那喝茶少年依舊坐在原處,隨興的翻閱報紙。見到這人,慕容情盡力維持的平靜情緒瞬間低落到極致,儘管他對這人本身沒有特別的印象——算是不好不壞吧。
  「發生何事?」他以慣有的平淡口吻問了銀髮少年,那名少年有著銀白色髮絲,身上穿著式樣簡單是白色襯衫。
  「我很抱歉。」雖然年紀尚輕,可這句話的口吻客套非常,仿佛時常在應付各種場面。
  慕容情神色嚴峻了,「艷無雙是四點離開夜鶯的。」
  牆面上的老橡木布穀鐘在一片靜謐中悠然的擺蕩鐘擺,慕容情算準對方會靜默不語,在書房消磨了半個小時也是為此,他等著、等著後方響出快樂的鳥鳴。
  咕咕、咕咕……大概是過了三、四十秒,布穀鳥飛出小窗框,指針顯示著八點。
  那少年理解了慕容情的刻意安排,忍不住低聲一笑,隨後收斂神色並替慕容情倒了杯茶:「依你的經驗,大概能猜出發生何事。」
  「我不喜歡臆測……赤睛。」推回對方斟好的茶水、無視少年的笑聲,慕容情直言自己要的是明確詳盡的答案。
  對方既然無意喝茶,赤睛也就放下手裡的茶杯,先行飲用這盞被拒之茶了,「艷無雙的身份是非法移民,再者她不接受我們的行動,我們槍殺她的行為是合法的——根據事後檢查結果她也確實帶著槍支在身上。」赤睛又喝完一杯薄荷茶,打開了茶壺蓋子見裡頭尚有茶水,便又倒了一杯,繼續他的言辭:「如果這個下午出現的人是你,我依然會做出同樣的事。」
  「那麼你何不現在就殺了我。」慕容情冷冷說道。
  「因為我現在精神非常疲勞……」赤睛揉揉太陽穴無奈的說:「當魔王子對我嚷嚷著無聊,這就表示是我要精神疲勞了。」
  一聽到赤睛口中的名字,慕容情的神情霎時間從冷峻轉變為陰沉,「他又想做什麽。」
  「這就要看你的同胞想玩什麽了,」赤睛見茶水飲罄,於是話鋒一轉,問道:「請問我可以吃點東西嗎?」
  「請便。」慕容情認為赤睛在轉變話題這方面最得魔王子真傳。

  赤睛一邊用著三明治一邊提及愛爾蘭激進分子最近的行事,慕容情只是靜靜聽著沒有插話,因為多數人名都只是聽艷無雙提及,而艷無雙之所以知曉則是因為激進派的阿歌時常來此與人會晤的緣故。慕容情和愁未央等人作風和阿歌向來不合,比起暴力行動他們更傾向動用政治方面的手段,不過慕容情更像是一個遠方的支援者,這些年來他一直只有捐錢給自己支持的組織而已。
  概略的情形聽完,慕容情才反問:「所以英國的策略是?」
  「上面採納了魔王子的建議,所以很快就會有大動作了。」
  慕容情對赤睛這番回應不是很滿意,皺眉道:「你特意說了這麼多不著邊際的話,最後卻不明說。」
  「我只是想回報你的薄荷茶和三明治而已,」赤睛看看時間,掏出皮夾準備買單,又道:「雖然眾人都贊許他是個奇才,但我相信你不難推敲出他的建議是什麽。」
  慕容情知道赤睛所指是誰,便回言:「連他的家人都摸不清頭緒了,真正的奇才是你才對。」
  赤睛這回是淡然一笑,「店長謬讃了。」

  香獨秀今天泰半都是在校園中度過的,一早結束舒服的溫泉洗禮後他帶上簡單的隨身用品就走上倫敦街頭,沒多久卻被人用中國話叫住:「兄弟,等一下等一下。」
  聽到熟悉的語言,香獨秀很配合的停下腳步,本來以為說話人會是個異鄉浪子,豈知站在眼前的是個衣著光鮮、出身背景該是不凡的少年人。
  仔細打量對方穿著一番後,香獨秀下此評論:「穿衣眼光不錯,剛剛說話的是你嗎?」
  「是啊。」少年脫帽行禮後又這樣說道:「見你模樣是剛來英國吧,我今天閒閒沒事,乾脆帶你四處走走好了。」
  香獨秀見對方一片好意,也就沒有推辭了,有個免費嚮導他何樂而不為。

  那少年自稱赤子心,一路上盡與香獨秀聊故鄉之事,看到知名老店就停下腳步入內參觀,香獨秀要買什麽他都搶先買單,出手大方的很。
  饒是香獨秀這般視凡事為浮雲之人,也制不住天生的好奇心了,「紫毛的,我覺得你比我更視金錢為浮雲啊。」
  「欸,其實是今天心情好,早起他鄉遇故知;夜裡還有一攤約會。」赤子心笑的爽朗,香獨秀慧眼一眨,反問道:「看來你是心情好到沒去上課了?」
  赤子心驚道:「兄弟怎麼曉得?」
  香獨秀笑指赤子心手裡牢牢抓著的硬殼精裝書,其他不需多言了。



後記。
赤子心算是意外出現的人物,晏艷也是意外出現的劇情,本來沒要安排他們的(因為自己知道艷無雙會被犧牲掉啊OTZ)
個人對赤睛的認知就是少年老成的公關(?)但在怎麼老成還是有藏不在的少年心性這樣,希望沒有寫差了,不然赤睛粉絲很多吧……還不想被砍去當柴燒啊XD
這章鋪陳比較多,有些劇情挪到下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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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1 16:36:30 |只看该作者
/3/ Turmeric, Silver Talwar, Sand Timer (I)

  被香獨秀戳破翹課的真相,赤子心訝異之餘也發現這人的觀察力不凡,便搭肩讃道:「兄弟見微知著啊,那咱們下個行程就是這間!」
  香獨秀順著赤子心直直比出的手指看去,木製招牌上被繽紛的油彩佔據著,呈現出一小塊節奏跳躍的樂章。赤子心在他還在鑽研招牌上的文字時,已經推門進入小店裡。
  「歡迎光臨。」低頭整理包裝盒子的店員在聽到細碎門鈴聲後,放下工作有禮地上前招呼兩人。小店裡的空間是狹長狀的,這是間賣音樂盒的店家,兩側架上擺放了各色各樣的音樂盒,香獨秀拿起了一個仿青花紋路的圓形盒子,把玩一陣才發覺是個空盒。赤子心見他眼神充滿疑問,便說明道:「這個是空的,要再選音樂。」
  香獨秀點頭表示理解,放回空盒後又問道:「那麼音樂是從哪邊選呢?」
  赤子心從另一方架上取了一個音樂盒下來,一邊轉上發條一邊說:「這裡有些現成的曲目可以選,至於我要送人的嘛、是另外訂做的。」
  聽著那不同於中國五音的樂章,香獨秀接過那看似精緻易碎的工藝品,兩眼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心裡十分難得的出現猶豫不決的想法,該不該買一個走呢?
  取完商品的赤子心見友人陷入沉思,便用手肘抵抵對方:「兄弟啊,該走啦。」
  「嗯。」應聲歸應聲了,香獨秀人還是佇在原地,金黃色的瞳子看著盒底。
  「喜歡的話跟我講呀,我可以先買下來。」赤子心看出對方挺中意這玩意的,想起自己第一回看到音樂盒時自己也是這般反應,莫非這工藝品真有什麽魔力。
  店員聽不懂這兩個中國人一來一往間到底說了些什麽,基於服務業的精神便走上前去用關切的眼神詢問著香獨秀的意見,向來無視他人的香獨秀這時結束了自己的沉思,順手把盒子交還給店員了。
  「結帳嗎?」店員說的是英文,反正英國人也覺得自己母語比較高尚,這是民族性。
  「紫毛的,你等等要去哪邊啊?」沒有理會店員,欣賞完音樂盒的香獨秀逕自推開店門邁步離去,徒留店員在那兒嘔氣,今天遇上沒禮貌的客人!

  街上不知怎的失去早先的秩序,只見數名警察在人群間不斷催促老弱婦孺離開現場,還有少數軍人在其中發號施令,對男丁或可疑人士現場搜身盤查。
  或許是商家的建材隔音太好,又或許是香獨秀兩人在店裡的精神太專注,如今街上鬧哄哄的喧嘩聲使他們一時間無法適應。「我來英國這麼久還沒遇上這種街頭槍戰……」皺起眉頭,赤子心隨著被驅動的好奇心朝人群深處鑽去,原先在一旁的香獨秀依然在人潮之外,斜倚路燈、雙手環胸。
  混亂的情勢終於在人潮散去後轉為平靜,可不安的闃靜反會使人內心躁動,香獨秀時而瞧瞧被軍人圍起的人牆;時而低頭抽抽鼻子——空氣裡沒什麽血腥或煙硝味,軍警們累積起來的汗味倒是很濃厚,這使有潔癖的他有點後悔自己何必聞得這麼清楚,內心怨歎的同時香獨秀抽出了隨身帕子遮掩口鼻,潔白的帕子上尚有淡淡的香水味。
又過了好一會兒,不顧一切也要進入瞭解狀況的赤子心終於以昏迷狀態被軍人架出了。靴聲踢踢踏踏的喚回香獨秀的心神,抬抬眼,這陣仗不簡單,紫毛的肯定在裡頭鬧出什麽了。
  「你是他朋友嗎?」帶頭的白衣人問道。
  「是啊。」
  「他涉嫌參與不法活動,影響國安……」白衣人一邊背書般的說話又打量起香獨秀的穿著,最後困惑問道:「你是英國人嗎?」
  「不是。」香獨秀笑笑回答,「初來貴寶地第二天就遇上如此動亂,非常特別的經驗啊。」
  白衣人聞言也客套的笑答:「有機會你還能參與腦力激蕩和邏輯訓練……不過這下看來是沒機會了。」
  香獨秀「哦」了一聲,奇道:「怎麼說呢?」
  問句方落,香獨秀嗅到身旁有著兩股香,似乎是甜甜的莓果味還有玫瑰的花香。他狐疑的轉過頭來,原來有兩個女子來到現場。
  前頭的女子正彎著腰氣喘噓噓地,一隻手抬在半空想來是要說些什麽偏偏自己還喘不過氣。後頭的女子看來年紀比較大些,其實也差不了多少,打著鮮紅紙傘遮陽一派優雅的立在街上,神情鎮靜的說道:「人給我處理吧。」
  「小姐,這人和艷無雙有牽連。」白衣人看來是不願讓步。
  那打傘女子收起豔紅紙傘,姣好身形顯現,合身的粉色緞子旗袍罩上白色皮草,顯然是個千金小姐。香獨秀打量起她的外表,輪廓比中國人深邃的多了,頭髮雖是黑的可帶有大幅度的波浪,或許是混血兒吧。
  從問答看來,旗袍女子和白衣人是相識的,「赤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說是嗎?」
  那名喚赤睛的白衣人沒來得及回答,旗袍女子就繼續接話了:「赤子心的父母在中國政治界可有不小的影響力,你若想把事情玩大不妨試試。」
  「小姐的口才赤睛拜服了,請把人帶走吧。」
  「你是聰明人。」旗袍女子對結果很滿意,此時身前的女子也準備接起昏迷中的赤子心,可馬上被阻止了:「湘靈,讓那個男人來就好。」
  想當然爾,「那個男人」便是香獨秀。
  香獨秀沒拒絕這份工作,反正他的旅行向來沒特別規劃的,接下來的行程就讓那名旗袍女子決定吧。
大笨鐘的悠揚鐘聲響起,赤睛瞧著女子離去的模樣,依然是一派鎮靜與優雅,現在他也該回去處理其他工作了。

  赤子心的意識在短暫的移動中恢復,他感覺的出來自己正被人背著,不曉得要前往何方。也許是監獄吧,他曾聽艷無雙提起那些挑戰英國軍方的愛爾蘭人在被逮捕後都是先被監禁起來再行問訊。他剛才在這群軍人面前死命抱著艷無雙不肯放,後來就被槍桿子打暈了。
  腦子依然是昏沉的,可他還能暗自放心自己沒說些太火爆的話語,不然事情可能會更難收拾。
  想到艷無雙失去血色的臉上兩道細眉幾乎要絞在一起,那死前的痛苦難受是不言而喻的,痛心至極,赤子心伏在他人肩頭的雙手不禁緊握成拳,牙關緊咬。

  「好像快到了。」感受到赤子心已清醒,香獨秀這樣說道。
  咦?聽到香獨秀的說話聲,赤子心這下真的回神了,原來自己已在大學校區裡。心想香獨秀不可能漫無目的在校園裡背著他瞎晃,探頭朝前方看去,果然有人帶路,他知道黑髮的叫寒煙翠,家裡經營紡織業,父親和兄長在軍中皆具有一定地位;金頭髮的是湘靈,目前在大學保健室實習,就愁未央的說法算是高材生。
  抵達了保健室,赤子心便被湘靈安置在病床上,他起初還不肯,畢竟人已清醒也沒什麽不適,可湘靈非要他待到愁未央來為止。
  「要不是湘靈和我出面,你還能在這好好坐著嗎?」寒煙翠冷冷地道,似乎對赤子心的態度不以為然。
  湘靈聽寒煙翠語調帶狠,心道她是生氣了,便好言道:「之前我在街上被人搶劫,也是赤子心幫忙才能抓到搶匪,我只是擔心朋友……」
  赤子心聽出自己能全身而退定是寒煙翠花了一番口舌,便出言問道:「湘靈,妳怎麼曉得我在那裡?」
  「早上聽愁未央說你翹課了,街上騷動這麼大肯定是和愛爾蘭人發生衝突,湘靈放心不下才叫我帶她去看的。」寒煙翠和赤子心修的都是政治,是同班同學。
  「那還真是多謝妳們了,」赤子心此時又想起艷無雙之事,神情頓時黯然,「不過讓我兄弟在這陪我枯等也不是辦法,就麻煩寒煙翠妳帶他四處走走看看吧。」

  寒煙翠雖說口才過人,可那要有目的才行,現在赤子心要她帶著一個全然陌生的中國人遊覽校園她也不知該怎麼介紹,她可不是導遊哪。
  兩人的散步幾乎沒說上幾句話,只有香獨秀三不五時出現的讚歎,例如圖書館藏書豐富、校園樹種甚多、現在則是說眼前的湖泊景色絕佳,不同於中國庭院裡假山假水的小格局,使他遊興大盛。
  「你要遊湖?」寒煙翠見湖畔尚有空船,能打發時間也好,便說道:「要就上船吧。」
  香獨秀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小舟,撐船的是寒煙翠。
  「哎呀,我也想撐看看呢。」香獨秀有點可惜的說著。
  寒煙翠沒搭理他,反正剛剛一段路程下來她已經曉得就算沒回香獨秀的話題,過不久他一樣能找出新話題。眼下她還有比較要緊的事想說。
  「你們今天運氣好,遇上的只是赤睛。」她背影向著香獨秀,撐篙的身影在香獨秀眼中倒似遺世而獨立的北方佳人。
  「運氣不好是指要玩腦力激蕩嗎?」隻手撐頤,其實香獨秀對沒機會腦力激蕩是感到可惜的。
  「要是他在現場,誰都無法全身而退……」說到這裡,寒煙翠停住了動作,小舟輕輕一震接著也停了下來,她聲音似是有些發顫,用一種強自鎮定的壓抑說著:「不要遇到魔王子。」
  香獨秀看出對方是非常恐懼的,全身無法動彈的模樣一如他遇到「那個」時的情況,所以他決定繼續接手對方的工作,讓他的遊湖能順利完成。「妳先下來吧。」



後記。
好不容易有時間寫,結果小爆字數進度才到原定的一半QAQ 什麽時候才有機會回到咖啡館裡呀!這篇不得不被分成part 1 & part 2了。
掉進天宇老坑…… http://blog.yam.com/willow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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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3 11:49:20 |只看该作者
一次爬三层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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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柳  是啊,希望能儘快把這完成,只是最近身心俱疲有難度=w="  发表于 2011-11-14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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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4 09:24:06 |只看该作者
我一直在想,阿香口中的"那個"指的的是什麼?
後來看到最後的段落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是指好兄弟啊~~~
很特別的文風,也有好多人物出場,讓人頗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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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  哈哈~還真的是過去的人物了XD  发表于 2011-11-15 08:01
五柳  聽說英國鬼故事也不少嘛~ 時間過好快呢,不一會他們也是讓人懷念的人物了(思)  发表于 2011-11-14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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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4 18:36:14 |只看该作者
    /4/ Turmeric, Silver Talwar, Sand Timer (II)

  寒煙翠不喜歡當個輕易妥協的人,她向來習慣擁有主導權,所以直到半途才讓香獨秀接手,不過這對香獨秀也沒什麽影響,寒煙翠撐船技術不錯,一路上沒什麽狀況,除了魔王子引起的小小波瀾。寒煙翠將長篙交予香獨秀時天際的餘暉正好射入香獨秀的眼簾,他瞬瞬眼,有些自言自語的咕噥了一句:「錯過午茶了。」
  寒煙翠耳力不差,拍拍木板座位後那氣色極好的紅唇吐了一句:「夜鶯的不錯。」
  「哎呀,我本來就很期待店長的手藝,聽妳這麼說就更不能錯過了。」有了他人讚賞,香獨秀話意裡再添幾分期待。
  「看來愁未央說的『有趣的中國人』就是指你了。」船頭漸趨岸邊,寒煙翠在此時回首欣賞金黃色的粼粼湖光,或是思量今日之事又或是不做多想。
  赤子心已經離開保健室,聽湘靈說明是愁未央找他吃飯去了,病床上留著大包小包的提袋則是香獨秀今日的戰利品。「香先生要和我們一道用晚餐嗎?」湘靈自口袋掏出鑰匙給保健室上鎖,見香獨秀尚未離去便開口問道。
  「不了,」對方答的很快,感覺的出心中尚有其他要事,「折騰了一天該好好洗去塵埃了,湘靈姑娘容我先走一步!」
  「呃……路上小心。」湘靈猶未來得及說完,香獨秀就直接掉頭往溫泉池的方向去了。
  在一旁靜默不語許久的的寒煙翠此時開口道:「下次別隨便找人同我們一道用餐。」

  吊燈以白熾的光線點亮室內,本來空無一物的長條桌面被赤子心擺上一個音樂盒,他旋緊發條,讓樂音遊走於每個空氣分子間。
  「哦,是倫敦德里小調。」愁未央從廚房裡端出剛煮好的馬鈴薯泥,喉頭裡也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我記得有歌詞,不過從沒用心記住。」把湯匙放進淺淺的餐盤裡,愁未央臉龐帶點苦惱,看來是覺得忘了歌詞太過可惜。
  赤子心重重噓了口氣,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倒是會唱一點。」
  愁未央「嗯」了一聲,舀起一口馬鈴薯燉肉,眼神帶著期待朝說話人看去。
  早知道自己這麼說就非得開嗓不可了,赤子心於是清清喉嚨,闔上音樂盒蓋子,決定用自己的節奏唱出這前些日子很流行的歌曲:
  “Oh Danny boy, the pipes, the pipes are calling.
From glen to glen and down the mountain side.
The summer's gone and all the roses dying.
'Tis you, 'tis you must go and I must bye.”
  “But come ye back when summer's in the meadow.
Or when the valley's hushed and white with snow.
And I'll be here in sunshine or in shadow.
Oh Danny boy, oh Danny boy I love you so…
  放下湯匙,愁未央閉上眼,不製造任何一點聲響打擾這位時時刻刻都真情待人的青年。他打算,等等要回饋一個故事給他。

  香獨秀不曉得自己怎麼洗完澡咖啡店也打烊了,他就算再沒時間概念、再會拖拖拉拉也不可能耗掉整個晚上吧?不對,說他沒時間概念的都是同事們,他記得自己從來都很有辦事效率,總能在事情十萬火急時湊巧解決。
  再拉整自己身上的衣服,香獨秀對新買的西式外套很是滿意,和愁未央素面的藍色衣料不同,他挑的樣式裡還有織入粉紅、綠色、白色等等的絲線且不顯得雜亂。
  夜鶯確實是在門口掛上「打烊」的告示牌,可窗戶還是透著燈光、透著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既是如此,香獨秀自然不會錯過和店長好好交友的機會。
  下午茶沒喝到、晚餐被他泡湯泡掉,那麼晚茶也行吧。

  沒有直接堂而皇之的推門進入店內,不是香獨秀擔心門上了鎖,而是心存好奇想聽聽慕容情與人談話的內容,反正不打擾他人會談也稱得上君子風範是吧?
  「艷無雙是四點離開夜鶯的。」他聽見慕容情這樣說道,看來是在討論下午發生的事件了。
  對方沒有明說,反而要慕容情自行推測,香獨秀覺得這人的聲音聽著耳熟,卻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聽過。還好慕容情在回話裡馬上給了個答案,這人叫赤睛,好像和下午遇上的白衣人有點關係吶。
  慕容情意欲從對方那兒探出更多的情報,只是對方給的回覆都是有說等同沒說,想著自己等等能提的話題,香獨秀不由得撓撓自己耳後,關於英國與愛爾蘭的情勢,虓眼軍督和太君治都曾經長篇大論分析過,那時剛被軍督提拔為左右手的千葉傳奇也預估了愛爾蘭獨立成功的機率,不過這等擾人清閒的事情他當時實在沒放太多心思去關注。
  赤睛和慕容情的對話似是告終了,赤睛還說了要一份三明治,這讓在外頭等著晚茶的香獨秀肚子登時饑腸轆轆。
  「嘿!你在做什麽!」肚子一餓腦子也開始跟著放空,香獨秀本來有的恍惚了卻不知哪來的一句響雷般的聲音貫入他腦子裡。
  「嗯?」香獨秀環顧四周尋找聲音的源頭,可周遭皆無人跡,他心中猛地起了個寒顫,「……誰?有人在說話嗎?」
  響雷的前奏是幾聲咕嚕,「你抬頭!」聲音回的很爽快很有力度。
  「哦……」香獨秀應聲,自覺十分配合的抬頭但視線依舊沒有改變,「我大概凍僵了。」他這樣解釋,在外頭吹風幾個小時,脖子僵硬說得過去吧。
  對方嗝了一聲接著舒坦的笑了一會,不置可否的態度顯得不太相信這套說辭,「愁醫生趕你出來?」
  香獨秀從這問句和話音分析出來原來說話的是富長貴,抬頭一瞧富長貴正在喝酒,想來富長貴是在為今日之事借酒澆愁而且還醉到不同於平時在慕容情面前小心謹慎的模樣了。
  「你們今天打烊的可早了。」香獨秀自動忽略了富長貴的推測,酒興正濃的富長貴則是放下了酒杯朝外頭的香獨秀喊著:「要不要進來呀,那小子也該走人了!」
  的確,香獨秀聽見對方已經說要買單,心想少和那位赤睛有所接觸也是好的,香獨秀依言便挪動腳步朝後門走去。
  「打烊了。」沒想到香獨秀前腳才剛到後門,慕容情就推開門板冷著臉說了句話準備來個關門不送。
  「店長門沒鎖,我怕有小偷呀。」知道慕容情能這麼快就到後門堵人實在是因為富長貴和自己的談話聲在靜夜裡太過宏亮。也不管慕容情是否真的沒鎖後門,好不容易逮著了機會,香獨秀馬上編了句理由出來。
  一個是站在加高的屋舍裡,一個是立在鋪上鵝卵石的地平線,香獨秀正好能從街上透過夜鶯店內的燈光看清慕容情有些疲憊的神情,海水藍的眉頭皺起、白皙修長的指節攀在門縫上、雙眼閉著暫作休息。
  作為一個經營者,慕容情再累還是能馬上對客戶做出適當的回應:「多謝你的善心,現在夜深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
  「耶,能不能吃點夜宵再說呢?」好不容易等到人,香獨秀自然是不會放棄他的晚茶,看著香獨秀一派輕鬆的神情,慕容情鬆開手指,歎了口氣回道:「進來吧。」

  「住的還習慣嗎?」不曉得該說什麽好,慕容情於是直接從現實面問起。
  「很好呀,Mr. Blue其實也沒多欎卒嘛。」香獨秀翻起桌上的菜單,眼神隨意的瀏覽著各種料理,儘管胃袋是空的但飢餓感也沒早先明顯了。既然沒有特別想吃的食物,香獨秀索性走進吧台尋找自己想要的茶葉。
  對於那奇怪的綽號慕容情起先是有些反應不及,可念頭一轉便知道他說的是愁未央。「習慣就好。」愁未央個性和善本來慕容情就不認為會有什麽相處困難,至於這個中國人是否有飲食不適應的問題就不在他的處理範圍了,除非他哪天開了中國餐館。
  眼看香獨秀走入吧臺,慕容情心裡不禁翻了個白眼,「你很融入嘛……」雖然想去阻止香獨秀在他吧台裡捅出什麽亂子,可慕容情現在腦子有些暈乎,光要站好支持住自己就有些不便。
  「這叫help yourself。」香獨秀沒在裡頭耗太多時間,燒好熱開水後就端出一壺薰衣草茶了,「這能舒神。」拉開座椅讓慕容情入座後他一邊把茶水注入兩個茶杯裡一邊解釋。
  慕容情現在只覺得自己真的該打烊了,「晚了。」他重申。
  香獨秀點頭表示認同,「所以我才泡這壺茶呀,喝完快去睡。」把白瓷茶杯奉到慕容情眼前,薰衣草強烈而獨特的香味在兩人之間擴散開來。
  人對於善意的招待總不會拒絕吧?香獨秀心想自己可是招待的十分周全呢。但慕容情卻是支著頭一臉無可奈何。
「你放著吧。」沒有喝茶,慕容情兩手按在桌上做出決定,他得快些完成日常瑣事結束這混亂的一日。
  那位反客為主到非常自然而然的中國人此時僅僅盯著慕容情的臉上瞧。
  慕容情覺得這種被觀察的視線使他十分不自在,於是稍微別過臉去,以平時要求富長貴的口吻說道:「還是你想幫我擦桌……欸?」
  也許是地上鋪著地毯的關係吧,香獨秀推回座椅、走到慕容情身後這些動作慕容情是完全沒有發覺的。「這是風池穴,這是肩井穴,之前阿龍的那位助教是這樣說的,我想想她叫什麽來著……哦,仙鳳、穆仙鳳,總穿著一套鳳仙裝。他們住的那座園子我還想多去幾趟呢,可惜現在不開放了。」當香獨秀一邊接近自言自語的說話時他也感覺到自己的頭部和肩膀正被人用指節緩緩按壓著,雖是疼痛卻同時有著抒壓的感受。
  循著指節的力度和徐徐而出的薰衣草花香,慕容情凝重的目光和僵硬的肩膀慢慢變得模糊。

  暗夜的港口,一艘陳舊漁船緩緩靠岸。停靠處十分隱蔽,無人巡守,這船的意圖顯得十分鬼祟。
  「快!通通下來!」率先下船的是名彪形大漢,雜草般的亂鬚滿腮,汗酸味混著沖天酒氣破壞了靜海周遭的清冷空氣。結實腕上還掛著發亮的純金手鐲,乾淨的與他不相稱。
  第二個下船的該是這人的副手,朝船艙招手吆喝前還向彪形大漢欠身,緊接著只聽得連珠炮的落水聲。
  噗通、噗通!
  「嘩!」換氣、咳嗽聲不絕於耳。
  帶頭的挑起帶疤的眉,蹲在岩上卑劣笑道:「俺是不是該替你們的死樣安排點劇情呢?嗯,喝酒鬧事……那酒瓶是不可少的。」他說話的當下執起自己扔在地面的玻璃罐子,揪起一個落水人的漆黑長髮,玻璃罐子以巨大的力道向面部擊落。
  玻璃碎屑沾著血,在一點微弱月光照耀下混入海水中,彪形大漢正想再喚副手取酒來,副手倒先說話了:「老大!船裡還有個小子!」
  「嘖嘖,還在睡是不是!直接把他溺死!」從他們載這群偷渡客以來,那名青年就一直說自己暈船,除了睡就是吐。
  副手領令,叫那些在艙裡待命的嘍囉們把縮在最深處的印度青年帶出,還聽得一個嘍囉說道:「果然沒吃飯啊,輕飄飄的。」
  副手見手下帶個人也慢條斯理、嘻嘻哈哈,不禁接話:「我看是吐光了吧,再拖拖拉拉下一個進水的就是你!」
 「等等,」老大這時發話了:「沒瞧見他身上亮晃晃的好貨嗎?」
  副手定睛看看被人架起的昏睡青年,耳朵上好大一個銀質耳環,身上斜掛的黃色背包圖樣樸素但布料也是極好的,再加上嘍囉手裡拿著的正是一登船就被他們扣下的銳利彎刀,這些行頭加起來可是不小的數目。他心裡暗暗捏了把冷汗,自己差點鑄成大錯,這下地位定是難保。
  「好眼光,」兩隻臂膀依然掛在兩個嘍囉的肩上,青年被說話聲吵醒了,拍拍其中一人不慌不忙的問道:「請問現在我的彎刀是在你的右手邊還是左手邊呢?」
  居於高位的老大嘿嘿一笑,不假思索的回道:「左邊!」
  青年聞言,搖了搖頭,嘆道:「在你前面——」



後記。
恭喜標題主角終於出來、香情也有互動了(撒花)雖然對阿三沒特別愛不過寫這畫面好痛快……好吧有點over的樣子。
另外關於Danny Boy,我採用的資料是1912年出版的音樂,愛爾蘭獨立於1949年,所以假設愁未央在音樂剛出版時就曾經聽過吧XD
參考網頁,還有個人偏愛的版本
掉進天宇老坑…… http://blog.yam.com/willow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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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5 08:18:00 |只看该作者
沒想到阿香還學會了按摩啊,挺貼心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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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柳  對阿香的感覺就是多才多藝享受生活嘛~  发表于 2012-10-29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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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4 20:12:0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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