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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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剧] 【多CP】桃源鄉:常世 1~7(蒼翠/赭墨/漠御/雙橋/羅黃/雙邪,07/14更新1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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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6 08:40:2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非火 于 2010-7-14 21:49 编辑

仙山文=V=
 
 
 
  1
 
 
 
  風雨如晦。
 
  蒼最近睡的很不安穩,無論是午間打瞌睡時,或是夜裡的休睏。他總是在夢迴之時見到許許多多好些時日不見的故人,然後在雞鳴之後不得不從全身酸痛的睡眠狀態中清醒過來。
 
  如今又是一個淺眠的夜晚了。這些時日以來,為了對抗棄天帝他不得不從人生中最大的嗜好裡多撥出了大半時間,應付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的戰事。在這個忙的腳不沾地的當下,他多希望一偷到空後可以鑽進軟綿綿的床被裡,然後枕著翠山行帶著淡香的一雙長腿睡覺……
 
  蒼翻了個身,瞧見睡在右手邊一個大喇喇的打著呼的男人。
 
  這個男人叫做銀鍠朱武。幾百年前是死敵、如今是生死交陪的戰友,魔界的一代戰神,占據了大半床位的房客。蒼莫可奈何的嘆口氣,拉起所剩不多的被角蒙頭蓋住,又翻回原來的位子打算再多養些精神一下。
 
  不怎麼疲憊的眼皮闔上了,身軀也被人重重壓上。
 
  蒼皺了眉頭,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是睡相不太好的朱武又撈過了界,但是他並沒感受到任何實在的觸覺。蒼馬上會過了意。他被鬼壓床了。
 
  蒼頓時有些苦笑起來。打從他入了玄宗山門學道以來,就幾乎沒再遇過這些事了。想不到白日裡吃盡棄天帝的虧,就連夜晚都得不了片刻安寧。
 
  蒼緊閉著眼,右手悄聲捏了個道訣,然後迅速的扯開覆身的薄被,掌勢一推就要將一記伏魔印送了出去。
 
  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撐開視野的當下,蒼急急忙忙的收回了未竟的掌功。
 
  「小翠?」
 
  淡綠色的衣帶輕飄飄的打在他的臉上,那雙橫抱琵琶的素手除了小翠以外還會有誰呢?
 
  蒼就這麼怔怔的看著壓在他身上的翠山行,半晌說不出話來。
 
  「……」
 
  『弦首?』
 
  「………小翠,你壓的我快、透不過氣了…」
 
  玉白色的臉龐瞬間微微綻出一抹奇異的笑容,然後慢慢的向後退了幾步。
 
  擺脫了胸口上的桎梏後,蒼撐著床板微喘的爬起身。
 
  然後是一室的寂靜,只有淡淡的一點呼息。
 
  「小翠,近來可好?」
 
  『比起弦首清閒多了,』翠山行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上的一張紅色字帖,恭恭敬敬的一揖:『鄉裡的一位老爺子要辦喜事,帖子已經發到家裡來了。所以要勞煩弦首多燒些紙錢下來,也好貼補一些家用。』
 
  蒼點了點頭,反手又抓住翠山行的手腕。「小翠。」
 
  『弦首想說的我明白。』翠山行輕飄飄的站起身,左右環顧了一下。『天波浩渺大概只剩下弦首的房間能住人,所以只好和銀鍠朱武同睡一床了。』
 
  「小翠…」蒼有些感動的抹了把臉,趁手將翠山行拖到懷裡,拉著被子和身倒在翠山行的大腿上。「小翠,我想你了。」
 
  翠山行低低笑了幾聲,白皙的指掌緩慢覆上蒼的雙眼。『弦首,桃源鄉的天波浩渺都備好弦首的床位了。不過翠山行很是希望,能在很久很久以後,才見到那副床被的主人……』
 
  蒼嘆了一口氣,沉默的看著遮了眼的那雙素手逐漸淡去,終至無影無蹤。
 
  「今天去掃個墓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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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6 16:42:45 |只看该作者
文裡頭的翠山行感覺好嬌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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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7 13:04:58 |只看该作者
弦首好反常的溫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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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7 14:37:39 |只看该作者
來等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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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7 20:13:12 |只看该作者
 
 
 
  2
 
 
 
  午後的林子裡蟬聲唧唧,噪的讓人一陣昏昏欲睡。放眼望去盡皆濃濃綠蔭的景色裡有一簇惹眼的紅色,凝立不動的身影正襟安坐在一塊大石上,沉默面對眼下一小塊水田。
 
  水田裡有著青蔥的苗兒正在茁壯,水田邊有個臉上沾了些許風乾泥沙的赭杉軍。
 
  沒有龍冠沒有道袍更沒有華麗麗的紅白袖,這男人現在就一身略顯粗製的灰色布衣,一頭紅絲抓到後腦勺上紥成了一束馬尾,頂上戴了張斗笠,腰間綁了一個葫蘆,平日慣用的紫霞之濤安份的靠在樹幹上,劍柄上吊了幾張小字條。
 
  『送十冥錢給蚵仔煎。』
 
  『到藥師診所拿金師兄的胃散。』
 
  『院子有來信,閒首多燒了四兩冥銀的新年紅包。』
 
  『……………』
 
  赭杉軍認真的抓著紙條子一張一張仔細核對,確定好墨塵音交辦的事項全都完成了。
 
  清風徐徐穿林而來,吹的人心清涼暢快。赭杉軍解下腰間的葫蘆搖了數下,發現這葫蘆裡的茶水早就見底。
 
  赭杉軍抬頭又看了看那塊小小的、折騰他多日的田地。草還沒拔,蟲還沒抓,墨塵音特調的涼茶倒是喝完了。赭杉軍默默的低頭想著,還是早點忙完就回去吧,今早臨出門前墨塵音提了要給他做一些五香花捲,正好身上多了那四兩冥銀,等會兒可以去對街打一罈酒,晚上就和墨塵音到隔壁屋裡去聚聚。金鎏影辛苦了大半年後終於升職了,總該好好慶祝一下。
 
  沒準紫荊衣還會拿出他密藏多年的劍南春也不一定。屆時墨塵音肯定會找他拼酒,即使明白他根本就拼不贏紫荊衣那種酒神級的海量。
 
  赭杉軍低低的笑了出聲,心情甚佳的彎腰捲褲管脫鞋子,下田拔草去。
 
  而在水田數十尺外的小徑上,墨塵音正提著食盒來給自家師兄送午飯。
 
  「赭杉。」
 
  「嗯?」
 
  「咳,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真讓人沒法習慣。」墨塵音失笑的搖了搖手上的提籃,拉著赭杉軍席地而坐,絲毫不在意窄窄的田埂上那些濕軟的泥土。「先吃飯吧。」
 
  「嗯。」
 
  「下午就別忙了,換件衣服到靈法廷去,找金師兄。他剛剛稍了口信來,給你申請到一個巡守隊的工作了,一個月三十冥銀,比你下田來的強吧。」
 
  赭杉軍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那這塊田怎麼辦?」
 
  「赭杉,難不成你種出興趣了?」墨塵音眨了眨眼,伸手從袖攏裡掏了條帕子,細心的給赭杉軍擦擦臉。「不用擔心,紫荊衣會負責把田佃出去的。誰想的到他居然給你找這種打工,我以為他在開玩笑。」
 
  赭杉軍淡淡的點了點頭。「我聽說你剛到的時候是在給人補衣服。」
 
  「咳咳,別提這事了,快點吃飯吧。」
 
  「哈。」
 
  天開、雲闊、草香、閒人,赭杉軍微笑的看著身旁正在悠哉喝茶的墨塵音,心底一片清明。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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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9 02:05:0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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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漁舟逐水愛山春,兩岸桃花夾古津……」
 
  御不凡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日輪當午,視線又回到枕在他腿上的男人。漠刀絕塵安靜的閉著眼,睡的似乎相當的沉,胸膛起伏緩慢而穩定,表情是難得見到的輕鬆。
 
  也許正在做好夢吧,御不凡不著邊際的猜著,隨手丟了手上一疊竹簡,歪著頭打量漠刀那張五官深刻的俊朗面孔。
 
  「絕塵你怎麼捨得睡了,故事都還沒說完啊。」
 
  柔軟的指腹悄悄的的靠近漠刀的臉,御不凡摒氣凝神,極盡所能的放輕力道撥開漠刀面上那些被風吹亂了的髮絲。
 
  「嘖嘖,堂堂一個荒漠神刀,被我摸到門面了居然還沒感覺,太鬆懈,實在太鬆懈了。」御不凡微笑的看著漠刀依舊紋風不動毫不防備他的睡臉,心尖子上有一股暖意開始悄悄的浸染著胸腑。「像我這麼體貼的人,當然不會拿這件事來笑話你、」
 
  折扇輕敲手心,他很高興的伸爪子去摸漠刀鬢邊的髮。
 
  御不凡修長的指頭小心的抓了一束紅絲,分成三股交叉的編起髮辮,腦子裡忍不住想著,如果把絕塵的頭髮通通編成一條一條的小辮子,解開以後會不會變成以前那個捲毛綿羊頭,啊,不過這次是灰白色的……
 
  御不凡忍笑的顫了幾下,突地一隻左掌被人擒了個正著。
 
  「不凡……」
 
  御不凡心虛的眨眨眼,看著漠刀緊抓著他的左手,眼皮還是闔的死緊。
 
  「……絕塵,做夢也別這麼激動啊。」
 
  御不凡失笑的拍了拍胸口,眼角瞥見了自己左手腕上的一條鍊子。那是一條由紅白黃三色的水晶石串成的手鍊,模樣和漠刀額上的傳家寶是一個款式。鍊子是漠刀在一個花好月圓的夜裡親自戴到他手上的,當御不凡問起為何要戴左手而不戴右手時,漠刀還很鎮定的解釋,右手是慣用手,戴手鍊不方便。
 
  御不凡笑著又問,那幹嘛不給他一條腕帶呢,就能戴右手了。漠刀當下並沒有給出一個答案,不過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御不凡倒也是了然於胸。
 
  御不凡細細的想著那個夜晚的事,想的都快要笑出眼淚來了。他用空著的右手随意的拂去眼角的一點溼意,矇矓的目光專注的凝視著漠刀絕塵。
 
  御不凡開始覺得眼皮有點兒沉。
 
 
 
  天邊的日輪漸漸的走斜了,將那遍野的樹影拉的老長。御不凡揉著眼圈終於睡醒過來,這才發現他已經整個被人圈進一個懷抱裡,有一只溫熱的掌心貼在他的後頸,輕輕的拿指肚去摩蹭薄薄的肌膚。
 
  御不凡被那些親密的小動作搔擾的沒法再睡下去,只好抬頭去看看那個現在正盯著自己的人。
 
  「醒了?」
 
  「嗯。」
 
  「該回去了。」
 
  「對喔、晚飯遲到的話秋風會找人算帳……」
 
  御不凡掩著嘴巴打了個呵欠,單手按著地面似乎想站起來又坐回原地,尚未脫離睏倦的眼神突地染上了一抹淘氣。
 
  「絕塵,我腳麻了。」御不凡理直氣壯的戳了戳漠刀的胸膛,笑著又說:「剛剛被你當了幾個時辰的枕頭,我不能走了,絕塵你揹我回去吧。」
 
  漠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將人撈起來扔在背上。
 
  御不凡不由得心情大好,樂呵呵的晃著腦袋說,我一定是睡胡塗了,睡不飽的人做壞事是不自知的,所以要捏幾下臉。
 
  漠刀絕塵是聽見了,這麼刻意的說話聲量他沒聽見才怪。不過他並不以為意,漠刀只覺得御不凡是無聊找事做,隨他去好了,反正頰上那記揉捏軟的什麼攻擊力也沒,御不凡那些數不清的小玩笑從來都是無傷大雅的。
 
  然後他後悔了。
 
  「御不凡……」
 
  「嗯?」
 
  御不凡輕輕的應了一聲,兩條小臂攀緊了漠刀的脖頸,一邊偷笑一邊貼著漠刀的耳殼呵氣,伸出舌尖舔舔。
 
  所謂孰可忍孰不可忍,漠刀身一斜肩一側,臂彎接住從他背上摔下來的御不凡,兩手一放,就地壓了上去。
 
  「絕塵,現在是大白天。」
 
  「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這片草地我買下來了。」
 
  「欸,這句話怎麼這麼像土匪啊?」御不凡笑的身軀一陣亂顫,雙手意思意思的推個幾下,人倒是很順從的,隨便漠刀怎樣擺弄了。
 
 
 
  「啊、要挨秋風罵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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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簡一片、墨字三個,對金鎏影來說卻有如萬斤重負,壓的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物事是午時跟著幾份文書一塊兒給手下人搬進來的,據說還是加急申請。在這個大家都要休假的小年夜才送過來的公文最是可惡,悲嘆的是金鎏影只是靈法廷裡一個小小的官員,再怎麼不服氣也只有隱忍下來。金鎏影暗暗想著,總有一天他要爬到靈法廷的最高處,天天喝茶聊天月底領個幾百兩冥金回家,荊衣就不用去看店、墨小四不用去教書、赭杉也不用苦哈哈的當巡守隊員了。身為四奇之首,金鎏影仍然對自家的師兄弟有著無法割捨的責任感,雖然讓他很鬱悶的一點是,直到現在還是有不少鄉里的朋友搞錯名號,老是喊赭杉軍一聲奇首……
 
  金鎏影嘆了口氣,起身去倒了杯茶,試圖靠著茶葉精神一下。他捧著熱茶踱回座位上,揀起那片標了加急申請的小竹簡。
 
  大約手掌大的竹簡做成了上下兩個夾層,內層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制式文章,外層則用了黑墨寫了三個大字,觀落陰。
 
  金鎏影嘖了一聲,喝了口茶後打開竹簡。他想,這大概是個有錢的公子哥兒吧,要申請到桃源鄉的觀落陰簽証可是相當困難的,究竟要燒多少紙錢連他也不曉得,就是燒了也不見得來的了。也許要和鄉裡的大老是舊識、也許要是上頭的哪個人的後代子孫,才有個辦法燒來這麼一張幾十年都沒人見過的申請書。
 
  金鎏影隨意的瞄了幾眼竹簡上那些他有點兒眼熟的字體,目光最後定格在竹簡的最左下角、幾個十足龍飛鳳舞的落款題字。
 
  『玄宗 六弦之首 蒼』
 
  金鎏影登時一口茶噴了出來,險險沒淋溼了案上的文件。
 
 
 
  年關將近,紫荊衣的雜貨店舖『紫金堂』生意也越發的風風火火,一大清早的就開門做起生意,來來往往的人流直到晌午都沒怎麼斷過。
 
  舖子的名字是紫荊衣屬意的。紫荊衣不是個事事勤勞的店主,像店名這種小事他就從來沒放在心上,無名小舖也好、什麼桃源小霸王的地盤也罷,反正店開了就是要做生意,他才不管什麼勞什子的名號,不過在店裡打工的大小孩子們倒是相當不以為然,硬是去問來了幾個名字讓他挑。
 
  那麼多備選的店名裡頭,紫荊衣獨獨挑中了『紫金堂』。這店名著實讓金鎏影頭大了好一陣子,好說歹說的就是沒能讓紫荊衣換下來。
 
  為了這『紫金堂』,金鎏影足足被各方朋友取笑了將近一年。
 
  『金鎏影,原來你是被壓的……』
 
  紫荊衣一派悠閒的坐在櫃台後面,晃著扇子欣賞街道上那些忙碌的風光,和店內那些忙碌的員工們是十足的兩廂對比。紫荊衣在年節要接近前就做好了盤算,左右這段日子賺頭應該不少,花點兒小錢多請一些人來幫手,也好過他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他早猜準了金鎏影定會為了一些公務遲到或是失約,那人就這個認真脾性,該他的工作絕不推委他人,兩人都認識多少年了這點紫荊衣還是很清楚的。墨塵音也不用提了,這會兒他肯定在家裡忙碌,亦或是出門採辦年貨。至於赭杉軍,這可憐的巡守隊一員大概是在排巡邏班表吧,過年到了什麼事都有,聽說前天大半夜的還被人從被窩裡挖出來,去逮一個醉酒鬧事的小混蛋。
 
  紫荊衣突然開始認真的思考著,要不要再給赭杉軍換個工作,他這個好師兄可是很關心墨小師弟晚上的睡眠品質,獨守空閨最是不人道。
 
  「橋主?」
 
  紫荊衣驀地從漫天亂想中回過神,這才瞧見他店內的兩位員工正抱了幾匹布站在櫃台邊上。
 
  「前些時日訂的天水碧送來了,橋主要看看嗎?」
 
  「不用了,直接放店內吧。我想鄉裡沒什麼人敢偷偷批次等貨給我。」
 
  紫荊衣擺了擺手,又叫住了人:「西風,不如你剪個幾尺回去吧,就當是來加班的額外獎金。昨天碰見鹿王時,可被抓著抱怨了好久吶。」
 
  「橋主別理我哥。」西風跺了跺腳,稍嫌粗魯的把布匹塞進櫃子裡頭,「都這把年紀了還沒個正經。」
 
  紫荊衣大笑了數聲,窩回他在櫃後的躺椅,看著在舖子另一端的西風姑娘幫著燕歸人拆開那些今早寄來的包裹,把裡頭的貨物整整齊齊的擺上店內的展示架。
 
  有壯士就是好,他堂堂一個橋主還做不來這些呢。紫荊衣樂呵呵的想,等會兒要放工時讓小倆口多拿一些乾料回家,就權充個加菜金。
 
  突然一陣風鈴輕響,將紫荊衣的注意力拉到了店門口。店裡進來了一對夫妻,做妻子的大步走在前頭,一身水色的高腰襦裙,看起來略瘦,小腹卻是微微隆起,跟在後頭的丈夫一副有話噎在喉頭裡的模樣,只能亦步亦趨護在身後。
 
  紫荊衣認得這對夫妻。當妻子的名叫殷良,生前是神女島的神官,現在人在桃源書院教書,是墨塵音的同事,肚子裡的孩子據說是桃源鄉有史以來第一個純正在鄉裡出生的嬰兒。
 
  嬰兒是很可愛的生物啊,紫荊衣不由得懷念起小師弟剛上山時的模樣,裏在襁褓裡頭咿咿呀呀的說著一些沒人聽懂的話,隨便撒一泡尿就讓三個半大不小的師兄忙的焦頭爛額了。
 
  「下午好,沖田……咳,殷夫人。」紫荊衣清了清喉嚨,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夫妻倆抱到櫃台結帳的一匹鳳紋織綿,「我以為夫人允文允武已經很難得了,沒想到夫人還會女工啊?」
 
  「哈,這怎麼會是我的工作。」懷了身孕的殷夫人十分豪氣的飲下紫荊衣擱在櫃上請客人喝的水酒,稍稍圓潤的臉蛋微微笑道:「呆頭鷹才是要給我做衣服的。」
 
  一直站在身後的沖田鷹司無奈的搖了搖頭,抽走殷良手中的酒杯,半推帶抱的將人哄出門去。
 
  紫荊衣心情甚好的送走兩位客人,抬頭往窗外望了望。
 
  時辰已經要接近日暮,紫荊衣猜想某人應該要回來了,才剛這麼念著,街角的另一頭立刻出現一道緩步而來的鬱結身影,拖著似乎很疲倦的腳印踏上紫金堂的地磚。
 
  「怎麼?要過年了還擺這種悲劇主角的模樣?」
 
  金鎏影神色複雜的看了紫荊衣一眼,隨手拖了一張椅子坐到櫃台前,抓起酒杯大口飲下杯裡所剩不多的一點酒水。
 
  紫荊衣抬了抬眉毛,耐下性子也找了張椅子坐下來。燕壯士和西風姑娘早早知情識趣的自行放工了,整間大店就只剩下對坐無言的兩個人。
 
  「荊衣。」
 
  「說吧。」
 
  「唉,」金鎏影既無奈又憤恨的再豪飲個一杯,扶著額頭慢慢說道:「蒼申請到觀落陰簽証了,大約是明天除夕會過來。」
 
  「哦,那倒不錯啊,六弦團聚了,小翠這個新年可過的好了。」
 
  「我在意的在後頭。今天下午局裡加班,送來的不只是蒼的觀落陰申請。」金鎏影用力的磨了磨牙,「還有一張是鄉管局局長的調職令。蒼不曉得是怎麼辦到的,他已經替自己找好往生以後的工作了,職級還比我高了一級!」
 
  紫荊衣立時嗆了個天昏地暗,咳了好一陣才穩下來。
 
  「可憐的,」紫荊衣拍了拍金鎏影的肩膀,難得好心的沒給他火上添油,「在他來之前,你想辦法爬的比鄉管局局長的職位要來的高不就得了?」
 
  「哼。」
 
  「不說這些了,既然人來了,就幫忙提一些乾料回家吧。」紫荊衣瞪了金鎏影一眼,撐著桌子站了起來,「今年六弦提了要一起過年,雲染已經去邀了藺無雙和練峨眉,人數夠多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全體到聖龍口找苦境的十三道吃年夜飯,反正都是老子的徒弟,不用計較那麼多……」
 
  金鎏影沉默的看著紫荊衣打開店門,迎進屋外最後一點夕陽的餘暉。
 
  就在那金燦燦的光線盡頭,有兩個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相偕而來,臉上俱是一副瞭然的表情。
 
  約莫是從赭杉軍在巡守隊的同事口中聽到消息了吧。金鎏影如釋重負般的吐了口大氣,心底想著,還是自己的師兄弟最好。
 
  他抬頭看了看紫荊衣那張得意的表情,忍不住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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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火大大 偶也訴彰化人~~~寫滴太好嚕 彰化以尼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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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忘川河畔,遠望遼闊江面,窮盡一切目力的終點依舊是一片白霧淒迷,見不得彼岸。
 
  武君羅喉背手凝立石崖上,任憑清凜的風吹鼓了金色的袍袖。
 
  十個身長的不遠處,戴著銀色單眼罩的男人正提著兩個小包袱,緩步沿著河岸順流而上。
 
  羅喉側首瞥了他一眼,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那男人叫蒼月銀血,是曾經在他手下毀滅過的月族將軍、是前任月王鮮為人知的私生子、是他那得力下屬最敬愛的大哥。
 
  現在則是他的房東。
 
  「羅喉?」
 
  「嗯。」
 
  「在這裡遇見你正好。」蒼月銀血調轉了方向走上崖頂,伸手從袖袋裡掏出了一小張竹簡。「給,這是方才送到院子裡的。君姑娘又燒了大把冥金下來,票莊那邊已經幫你點好了,大約有上萬兩的冥金。你拿這個去簽收吧。」
 
  羅喉點了點頭抽走那張小竹簡,心下想像著上萬兩的冥金究竟能裝滿多少箱小金庫。他那貼心溫婉的姪女兒每個月總是會燒給他各式各樣的東西,有時候是金紙銀紙、有時候是剛做好的冬衣、有時候是一封家常信。他還記得上回收到的信箋裡,難得的提到了一些黃泉的近況。
 
  行蹤不定的黃泉似乎仍留在天都裡,和他的計都刀待在一起。
 
  自天都覆滅了以後,曼睩便帶著無處可去的虛蟜回到君家祖宅,過著在私塾教書的清閒生活。這座老舊的宅子早在他見了曼睩後就差人整頓好了,當時派去監工的還是一臉老大不高興的黃泉,臨行前約莫說了一些『原來天都還要改行當建築工房』一類的怨言。
 
  羅喉不由得微微一哂,眼一抬見蒼月銀血兩手的物事又問:「這些是什麼?」
 
  「一些小東西,想帶去給夜麟和幽溟當新年賀禮。但我手上只剩下一張回陽符令了,時間不大夠,夜麟更是居無定所。也許夜麟的禮物要請幽溟代為轉交了。」
 
  「你需要人幫忙。」
 
  「倘若武君願意的話。蒼月銀血倒是不介意讓武君當個信差親自跑一趟陽世送東西。」
 
 
 
  在忘川奔騰的水流源頭之處,有一座橫跨了千萬年光陰的白玉石橋,名曰『奈何』。這裡平日的氣息總是沉滯的、彷彿時間空間都停佇在此一般,來來去去的遊魂在此地做下一番覺悟,然後帶著一身清清淨淨的踩上奈何橋玉白的橋面,縱身再入塵世。
 
  終年未曾止息的風輕巧的闖進了橋邊的一座涼亭裡,再度敲響了迎客的風鈴。
 
  羅喉與蒼月銀血今日連袂來到了此地,各自將一張回陽符令遞給了亭內一位做劍師打扮的俗家僧人。
 
  「又見面了,蒼月銀血。」
 
  「聖僧。」
 
  「另外這位倒是稀客。山僧以為,應該是天都的武君羅喉?」
 
  「正是。」
 
  劍僧玄蓮手中羽扇輕搖,起身離開了他的躺椅,緩步踱出亭子。「武君還沒來過奈何橋吧?」
 
  「未曾造訪。」羅喉低頭想了一下又道:「在渡船上也許有見過一次。」
 
  「哈,這裡是亡者的起點,也是生者的起點。亡者在這裡坐上忘川的渡船進入桃源仙鄉,而將為生者的靈魂會在這裡飲下孟婆湯,忘卻前塵之後再度回到人世間。順說這邊有個小遊戲,如果繳個十兩冥金的話,可以讓你挑一挑下輩子的長相,繳一百兩冥金,可以挑身份哦。」
 
  劍僧玄蓮低笑著提起腰間的葫蘆啜了一口,引著拿符令的兩人踏上奈何橋旁另一座貼滿了金箔紙的小橋。「容山僧雞婆的提醒一下,符令的效力只有兩個時辰。把握時間做最想做的事吧。」
 
  羅喉微微頷首,閉眼冥思。
 
  天都。
 
  黃泉。
 
  再度睜開眼時,他人已不在桃源鄉了。蒼涼的味道迎面而來,是他再熟悉不過的。
 
  羅喉安靜的環顧了下四周,舉步直往天都最頂端的石台。就如同他所料,石台上有個穿著白色戰袍的身影,線條柔和的臉容上泛著淡淡紅暈,身旁四散躺了一地酒罈。
 
  黃泉一手抱著計都刀和銀槍,高舉掌中的酒盅對月豪飲。也許是人間年關將至的緣故,今夜的黃泉似乎特別的不一樣。
 
  一身金甲的男人沉默的站著看了好一陣子,步履緩慢的走至黃泉身後。
 
  「你為什麼沒走。」
 
  「我為什麼要離開。」
 
  黃泉帶著滿眼的醉意回望羅喉,隨手扔出了一只酒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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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9 20:45:34 |只看该作者
更新了~~~我占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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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6 23:42:57 |只看该作者
 
 
 
  6
 
 
 
  尖細的笛音堂堂闖進了昏暗的內室擾人酣夢,赭杉軍警醒的回復意識,雙手連忙按住枕邊人耳朵。
 
  「唔……………是誰大半夜的吹哨子啊…?」
 
  赭杉軍無奈的嘆口氣爬起床,將厚重的被子拉到墨塵音的下頷,彎身在他眼角輕輕的碰了一下。「繼續睡吧,我出門一趟。」
 
  「嗯………」
 
  墨塵音重重的打了個呵欠,看著赭杉軍換好外衣後推開房門,提著紫霞之濤走入月下的小院子裡。
 
  迷迷糊糊之中,他好似見到了幾條黑影子正倚在他新搭的花架上,比手畫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來晚了。」
 
  赭杉軍快步的走向花架旁的兩道身影,眼角瞄了一下竹籬笆旁的幾只盆栽。
 
  數個黑色小陶甕七零八落的散佈在竹籬笆周圍,甕裡的土全翻了出來,植入的種子不是被踩碎了就是沒了蹤影,連帶花圃裡那些讓紫荊衣折騰很久才稼接好的花花草草也無能倖免於難。
 
  西門寒照一手捻著把鬍子,滿臉惋惜的嘆了口氣:「這下子連你家都是受災戶了。老夫和紫金堂訂的那盆洛陽紅大概要可惜了吧?」
 
  赭杉軍無奈的搖搖頭,心裡默默估摸著紫荊衣將會燒起多大的怒火。「兩位,除了我這院子裡的,還有哪些地方也被光顧了?」
 
  「老夫順著村裡那條大路走過來,沿途經過的人家幾乎都是這等慘況。」
 
  「去,哪家養的狗,本太子沒見過這麼沒教養的!」
 
  赭杉軍兩手一攤,不置可否。
 
  事情大約是二個月前開始的。時間不定、地點也不同,相似的是每戶受害人家會在清早開門灑掃時發現自居的院子一片狼籍,像是被什麼大型野獸肆虐過一般。這一帶位居在居住圈中心,合該是不會有什麼野生動物靠近的,如此大規模卻又動作迅捷不拖泥帶水,赭杉軍怎麼也不覺得會是普普通通的一條野狗或是山裡的熊。
 
  男人苦惱的直瞅著那一地混亂發呆,忽然一陣乒乓作響劃破了寂靜的夜,如雷聲勢直逼三人而來。
 
  「來了。」
 
  赭杉軍目光一凜,扶著腰著的長劍側身避過。那黑影子呼嘯著從三人之間飛竄而去,挾帶萬鈞巨力衝垮路邊的小樹圍牆,掀起漫天煙塵。眾人定睛一瞧,眼前哪裡是什麼野獸,這根本就是魔界院子裡的那隻又兇暴又愛咬人的戰獸天戮。
 
  「原來就是你!」
 
  黑衣憤恨的踢飛腳邊一只盆栽,掄著巨劍上前。戰獸天戮一副不明所以的蹬地吼叫,剛硬如鐵的拳頭揮向飛擊而來的黑衣,少年即時煞停腳步,靈巧的像頭貓兒一樣的鑽到戰獸背後,波旬劍破匣而出,紫霞之濤與西門的配劍也同時敲上了戰獸的腦袋。
 
  巨力與巨力相互拚搏,硬生生的在戰獸皮粗肉厚的腦瓜上劃出一道口子。黑衣劍少仰天扠腰大笑,正待提劍再下一成,闇夜裡突來的一陣細碎鈴聲,狂燥中的戰獸頓時安靜下來,轉身拔腿就跑。
 
  「還跑!給本太子站住!」
 
  赭杉軍眼見黑衣脫隊追去,登時顧不了這盆栽是不是紫荊衣的寶貝,他轉身和西門寒照頜首示意,兩人兵分雙路抄捷徑,準備包夾逮人。
 
  近幾個月來讓人睡不安枕的原兇就近在眼前,赭杉軍不由覺得精神一振。這些城街小巷是他們巡守隊員再熟悉不過的,料想不出半里路肯定能抓的到,他快速穿梭在巷弄之間,對著不遠處的西門打暗號,慢慢的縮小了包圍網。
 
  如此你追我趕的跑上了十來分鐘後,戰獸似乎注意到了三方圍城的情勢,原本胡亂奔忙的模樣忽然有了變化。戰獸開始不走村里間的大馬車道,方向一歪直接蹦上一人家的屋頂上,跌跌撞撞的踩著片片石瓦朝著一座建築頗為囂張的大宅院前進。
 
  「喂!別以為本太子爬不上去!」
 
  「黑衣先等一下,那是別人的房子啊、」
 
  「大半夜的是誰啊……」
 
  「呃、真對不住,執行公務中。」
 
  赭杉軍苦笑的對著滿臉迷茫開窗探頭看情況的沖田鷹司揮了揮手,雙腿一蹬便踩著一口水井躍上沖田家的屋頂。
 
  白花花的月光穿透了黑夜的迷霧,將視野中的一磚一瓦清清楚楚的印入眼底,也包括了戰獸天戮前方那個戴著面具的術師。
 
  伏嬰師露齒而笑,袍袖輕揚將戰獸笨重的身子吸進異度魔界的大院子裡。
 
  「晚安了,諸位。」
 
  「你個死棉被人給本太子記住!!!!!」
 
  尖銳的叫喊響徹雲霄,天邊漸漸濛濛的亮了。赭杉軍拍了拍暴跳如雷的黑衣少年,拉著他和西門寒照一同跳下屋頂。
 
  三人六足一沾泥地,突地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
 
  「沖田鷹司---」
 
  「這聲音是荻神官。」眾人扼然的面面相覷,回頭去敲沖田家的大門:「喂,發生什麼事了嗎?」
 
  厚實的木門啪喳一聲被屋內的人撞開,沖田鷹司跌跌撞撞的衝出家門,直掐著最年長最沉穩的西門寒照。「小良好像要生了我該怎麼辦?」
 
  「咦?」
 
  「嗄?」
 
  「耶?」
 
  黑衣愣地看向屋內那個痛的眉頭都可以皺上三層的孕婦,慌亂的倒退幾步。「本太子、本太子從沒看過女人生孩子--赭杉軍你呢?!」
 
  赭杉軍呆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帶過幼兒,但是接生還是頭一遭……」
 
  「小良要生了我該怎麼辦?」
 
  「沖田你冷靜一點,一時半刻還不會生下來的。」西門寒照用力按住沖田的肩膀,轉頭對著赭杉軍和黑衣下了指示。「黑衣燒個熱水過來,赭杉軍,勞煩你去請梅神官。」他回身推了沖田進門,「沖田你待在你娘子身邊就好。我去準備其他必要的東西。」
 
  西門寒照鎮定的安排完畢後便快步的衝進沖田家放雜物的小隔間,留下了被妻子擰的呲牙咧嘴的沖田鷹司。
 
  漫長的一夜即將結束。
 
 
 
  待墨塵音收拾好一院子的狼狽之後,門的另一端正好走進赭杉軍疲憊的身影。
 
  「還好嗎?」
 
  「嗯。」
 
  「先回房補個一覺吧,吃午飯時我再叫你。」
 
  「好。」
 
  赭杉軍倦極了的點點頭,緩步走入內室,躺床拉被,倒頭就睡著了。
 
  墨塵音失笑的拉上寢室的門回到院子裡,那裡正站著個火冒三丈的紫荊衣。
 
  「師兄消氣,我想過一會兒應該會有其他受害人會過來邀你上魔界那兒理論了。」
 
  「哼。」紫荊衣轉頭看了看屋裡又道:「話說回來,是不是該給赭杉軍換個工作啊?我看巡守隊的差事又多又討厭,大半夜的遇上輪值還得出門,讓人睡不飽覺的最可惡了!」
 
  「你問赭杉吧。不過我看他做的倒挺快活的。」
 
  紫荊衣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昨夜你也跟出門了?」
 
  「左右都醒了,沖田鷹司又叫的這麼大聲,我就去看看了。」
 
  墨塵音愉快的拍了拍紫荊衣的肩膀,轉身拾起一只竹簍子,準備出門到山上摘草藥去。
 
  昨夜的赭杉軍一臉高興的逗著沖田家寶寶的模樣,直直在他腦海裡縈繞不去。
 
  「喂、墨小四,你害我開始懷念當個笨蛋師兄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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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 总版主 水兽 鬼都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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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7 08:25:56 |只看该作者
好精彩的一個夜晚~
不過三個大男人聽到荻神官要生寶寶的表情,臉上一定有三條線的,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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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8 13:47:56 |只看该作者
奶爸~
赭衫適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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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9 15:07:23 |只看该作者
"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爺V5!
永久求購漠御優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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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9 16:27:10 |只看该作者
LZ在这儿也有开坑,好有爱的文~~~
淡笑尘烟如水,跌落繁华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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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4 21:03:0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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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4 21:48:1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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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最後一位渡客,一劍封禪將船繩結在渡口一木樁上後便提了只空酒壺回轉居所。離開川岸後往坡上走,再順著一條馬車道朝城裡去,他棲身的小屋就藏在鬧市中的一條小巷子裡,和一些酒館、賭坊、遊藝店比鄰而居。雖然曾經有友人力勸他另覓個出入乾淨的小區住,不過一劍封禪倒覺得他住的還挺快活的,至少半夜酒蟲發作時他毋需跑上半個小鎮只為了一罈二鍋頭。
 
  悠哉的腳步走了約有百尺,一座草亭赫然映入眼底。草亭裡安著一張石桌一張躺椅,有一帶髮僧人正窩在躺椅上喝酒看書。
 
  那僧人名喚劍僧玄蓮,是他在鄉裡少數幾位有交情的朋友,平日駐守在孟婆亭裡,有事沒事總會帶著一瓶小酒到渡口找他,久了以後倒也維持住一份不深不淺的情誼。
 
  今日午後的日照不大,清風徐徐,一劍封禪在和友人打完招呼後突然心生一股興味。他日日都是交班後到市集去買晚膳,酒足飯飽完就倒頭大睡,隔天一早再回到三途川邊工作,倒是從來不曾多繞到其他地方走走。
 
  一劍封禪低頭想了一下,擇日不如撞日,既然起了念頭那就付諸實行也不錯,於是他拐了彎不往市鎮走,而是選了一條反方向的小路。
 
  彎沿的小路展開在遍地曼珠沙華的草坡裡,越往前走就接近鎮郊的小樹林,最後就連周身的雜草也幾近要半人高了。一劍封禪不由得開始琢磨著是否要回頭,突然一陣低沉的草葉低鳴入耳,生生阻卻了一劍封禪想調頭回家的腳步。
 
  一劍封禪呆站了好一會兒,放輕腳步靠近草叢的另一頭。
 
  那笛音是一段沉厚而和緩的調子,遼闊綿長的樂音暗示吹笛者中氣飽足。這曲子不僅只是聲音的組合而已,他還聽到了一縷縷摻在音律之中的溫柔。
 
  一劍封禪慢慢的停下步伐,看見不遠處一樹下的兩個人。銀灰色捲曲髮絲的男人是方才的吹笛人,而他盤膝而坐的大腿上趴著個黑髮做書生打扮的青年,那人在男人腳邊攤開一本薄薄的書冊,而他整個人懶懶散散的趴在男人腿上,把男人的膝頭當抱枕,看書看的舒服自在。
 
  這懶蟲他認識,是前一陣子搭他的渡船到桃源鄉來,話多的讓他差點在三途川上迷路的御不凡。而另一個就甭猜了,一劍封禪用腳底板想都知道,那男人是荒漠的太子漠刀絕塵。
 
  漠刀一曲吹畢了後,御不凡還在津津有味的讀著書。他放下葉笛注視著腿上的人半晌,僅只伸手去揉御不凡的後頸。
 
  御不凡側頭對著漠刀笑了一下,抓著書本挪了個姿勢,換成上身挨在漠刀懷裡,把漠刀當成了一只靠墊。
 
  一劍封禪默默的搖了搖頭,轉身舉步離開。
 
  當晚入夜之後,一劍封禪依舊按著平日的作息吃飯洗漱,準時上床睡覺。但一向是無夢到天明的人,今夜卻反反覆覆的夢見一個畫面。
 
  寒氣逼人的山頂,咿咿嗚嗚的葉笛聲,火燄的印記,一個多話的人。
 
  一劍封禪驀然驚醒,窗外的天色還透著一絲晦暗。
 
 
 
  早早嗑完不是怎麼豐盛的一餐後,一劍封禪難得的提前一個時辰動身到三途川去。三途川擺渡的船夫大約是三個人在輪替,交班間隔一時辰,因此當一劍封禪到達渡口時,約莫是上一任的船夫方離開的時候。
 
  停泊在渡口的小船還輕輕緩緩的晃動著,一劍封禪一個提氣跳進小船裡,彎身坐下,眼角餘光卻發現了腳邊一枚不大顯眼的小東西。
 
  那是一片葉子,翠綠色的,葉片上還留有餘溫。
 
  一劍封禪突然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氣息竄進鼻孔裡,香味很淡,好似是某種花草的味道。他一直瞪著手裡這片葉子,一再的反覆查看,最後不知怎地就鬼使神差的收下這片葉子,並在船艙裡放了一隻短笛。
 
  翌日,短笛不見了,留下來的是一小段梅枝。
 
  這下子一劍封禪的興致全來了,開始和這位未曾謀面的同事做無言的交流。他給對方一小罈的二鍋頭後,對方回給他一壺龍井,於是他又換成一包醃肉,對方這次給他一袋子的水果。一劍封禪對此感到趣味到了極點,什麼鍋碗瓢盆筷子湯匙手巾頭帶幾乎都要換過一遍,然後他突然起了個奇怪的念頭。
 
  這次他把自己的配劍殺誡放在船裡了。反正對方同為渡口船夫,他也不怕找不到人討回來,看那人前些日子換給他的木雕刻工還不錯,他就直覺的認為這人也許懂點劍法。這要當三途川的擺渡還規定了要有武功底子呢,就算他蒙錯了,隔天再換回來便是。
 
  可這一回的交換結果,卻完全出乎一劍封禪意料。待在船艙底迎接他的,不是什麼槍矛刀戟的,而是他的殺誡。他不死心的再放一次,依然還是如此。
 
  一劍封禪訥悶的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第三天交班後,他帶著殺誡去孟婆亭找劍僧玄蓮。
 
  「你要問在你前一班次的渡口船夫嗎?」僧人伶俐的眼閃著精光,一臉故做神祕的思考了一下。「何必問我呢?用自己眼睛確認答案吧。」
 
 
 
  隔天一大清早,一劍封禪便早了一個半時辰出門來到三途川畔等人,清晨濃霧蔽天,眼界的範圍只在足前十來尺,靜寂無聲的氛圍比之白日在川上載客時更顯得接近死國的模樣。一劍封禪閉目瞑思,敏銳的耳力靜待那熟悉的行船水聲。
 
  稀微的晨光緩緩穿過了瀰漫川面的白霧,一艘小船漸漸的靠近了渡口。
 
  一劍封禪睜眼細看,那小船上的船夫有著一個雜亂的海草頭,額間一枚火燄印記,一襲綠黑相間的衣裝,手背手心各纏著一條白色的帶子,背上似乎有一把劍。淡淡的梅花香氣飄浮在空氣中,整個人和他想像中的感覺差不多。
 
  一劍封禪大步向前,晾出了背上的殺誡。「我叫一劍封禪。你的名字?」
 
  「……劍邪。」
 
  「那是說與毫無關係的,旁人的答案。」一劍封禪微微一愣,總覺得這句話恁地熟悉,他講的很順口,那名叫劍邪的青年似乎也露出了一個淺淡的微笑。「我和你是只差換命的交情了,總該讓我知道你本來的名字吧?還是你不承認我們是朋友?」
 
  「本來名字無。我遇過的人,都叫我劍邪。」
 
  「一個人一世只有兩事由天,最初的生命與最初的名字。」一劍封禪低頭沉吟了會兒,莫名的有點兒刺疼的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閃過了幾個破碎的字句。「天不給你名字,我來給。」
 
  「哦?什麼名字?」
 
  「劍雪。劍雪無名。就用這個名字了,不准改。」
 
  「哈。」
 
  一劍封禪很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劍雪無名的肩膀後便跳上渡船。「對了,忘了問你家在哪?」
 
  「梅花嵨。」
 
  「好。交班後我就去找你。不見不散。」
 
  「嗯,不見不散。」
 
  青臉的男人朗笑著對岸上招了招手,轉身撐著小船離開渡口。
 
  被稱呼為劍雪的青年一直站在渡口站了很久,直到遠方的船影離開視線,直到一句低喃遺留風中。
 
  「一劍封禪,這次決不會是恨相逢了。」
 
 
 
暫時先告個小段落...有新鄉民(?)就繼續填=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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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 总版主 水兽 鬼都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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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5 08:55:59 |只看该作者
親愛的吞吞,你現在漂流到那兒呢?
是否有找到一直在等待你的人呢?
真是想念~~{:4_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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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6 22:28:00 |只看该作者
小翠把仓鼠压了....[喂!]
这么理解会苍被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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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5 15:50:44 |只看该作者
无论是小翠小紫小墨还是不凡,都感觉好温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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