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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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主苍翠 多cp】万花筒(更新至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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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1 21:44:0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地上霜华 于 2012-5-26 12:41 编辑

【Act·1】

  午后阳光正好。

  苍跟着朱闻走着,一路上就听着朱闻千叮万嘱,一句话颠来倒去的说个不停:“你就站在玄关那,有一衣柜,千万别往里走!我是为你好啊……哎哎你听到没,别走神啊。”苍抬头瞥了他一眼,“这是去你家吧?怎么讲得跟渣滓洞一样有进无回的。”朱闻却也懒得解释,只是又反复交待几次。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朱闻深吸一口气庄严神圣的掏出钥匙,神色肃穆地开了门,朝屋里招呼了一声:“我回来了。”

  苍跟在他身后,很听话的没往前,普通人家里进门了就一鞋柜,怎么到他家里衣柜鞋柜甚至洗手池都有?再往屋里看去,一个白衣人正从沙发上起来款款走向他们。

  “先洗手再换衣服。”弃天离他们约一米的时候停下来,皱着眉头“怎么每天都风尘仆仆跟个小型沙暴一样?污秽,太污秽了!”

  “嘿,您也知道发达地区空气就这样,不是沙暴胜似沙暴。”朱闻拐了苍一下,谄笑道:“这我同事,来拿点资料,一会儿就走了。”

  苍点点头,对着那白衣仙女端出纯良正直的微笑,叫了一声:“姐姐好。”

  “姐你妹啊!”朱闻低低骂了一句,一脸阴的要滴出水来。

  “姐姐还是妹妹?”苍也糊涂了,眼前这人看着风姿绰约年轻貌美但实际年龄也该比朱闻大,不叫姐姐叫什么,阿姨?早前听他说过母亲去世的早,莫非朱闻爸爸老来俏夕阳红,喜来第二春给他弄了个二娘?心中正是天人交战风起云涌,就听着朱闻低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他。是。我。爸。

  哦你爸啊。苍了然的点点头,末了一惊,眯眯眼撑大了几分,侧身低低的说:“你不是亲生的吧?放心我不说出去。

  “正事!你给我说正事!”朱闻又狠狠拐了苍一下,他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哦……哦!叔叔是这样的,我们学校给老师分了一套房子下来要求大家合租做公寓,算我一共四个人,朱闻每天上班也都挺远的,就想搬过去,您看怎么样?”

  弃天点点头,两人刚松口气,就听他说:“你不是来拿资料的吗?刚刚朱闻说你来拿资料的。” 口气还颇为无辜。

  “这……我是来拿户口本的,我们要登记。”苍扯起谎来面不改色,朱闻也附和着,“是啊,我们要登记。”

  “二表哥你要和谁登记啊?民政局接你这活儿吗?”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青年,白白净净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开口就拿朱闻调笑。

  “伏婴你别瞎掺和,我说的是记录的记。”朱闻一手已经扶在额上了,不就想要搬个家么,这生活的曲折困难让他连面对的勇气都快没有。“我表弟,伏婴师,以欺骗无知妇孺为生的游方术士。专搞迷信活动。”

  “我说的也是记录的记啊,还有我警告你不许侮辱我的职业,玄学是个大学问。你说是吧,二表嫂?”

  “谁是你二表嫂,扯什么犊子呢?”

  “都要登记了还不让叫二表嫂,你这人是不是一打头儿就预备着始乱终弃啊?”

  “…………”

  “二表嫂你真的要跟我二表哥这种人过日子吗?不如考虑考虑我……虽然看起来不如我哥魁梧雄壮,但好歹也是个优绩股。”

  “优绩股也有被套牢的一天,照你这么嚣张的活法迟早得遇着金融危机。”

  眼看两人的争论往诡异的方向偏离开去,即使有心看热闹也被那“二表嫂”屡次雷到,苍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们,往前走了一步,对弃天说道“叔叔您看这事儿?”

  “住可以,娶不行。还有你身上的灰掉我地板上了,太污秽了!”弃天皱着眉头做出一个唾弃的表情,就又走回去看电视了。

  本欲继续和伏婴唇枪舌战的朱闻一听这消息顿时充满了1949年中国人民站起来的浓重的喜悦感,连江湖术士也从阶级敌人发展成了革命同志。他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郑重的拍了拍伏婴师的肩膀说:“以后好好照顾老爷子,就你得替我尽孝了。表弟,责任交给你了。”

  “你要真孝就别搬出去。”

  “哎哎心中有老爷子,走到哪里都是孝。”朱闻一把拉着苍就往门外走,“甭理他,这倒霉孩子打小就这样,鼻涕还不会擦就晓得骗小姑娘手里的糖了,人家那何止是舌灿莲花,简直就是一整片荷塘月色。”

  “你不拿户口本了?”

  “拿啥啊,回来就跟老爷子说一声,要真用那玩意儿偷我也得把它偷出来,”说完看了看远方,面上浮现出一深情款款的表情,“只要能和萧兄处一块儿,什么我都能做,什么我都愿意,真的,我那心纯的就跟天山上的雪莲似的。”

  “哟真看不出您还是一痴情种子。”

  “那必须的,既然昨夜那场大雨没把我淹死那我就必须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好吧,那小雪莲你们家大门那衣柜镜子洗手池怎么回事?人为创造淹死你的模拟环境?”

  “家父乃重度洁癖症患者,要求一丝~不染~”

  “令尊在哪高就?”

  “环保局。”朱闻说完就见苍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不由问道,“你笑什么?”

  “没,就觉得当今社会能找一个对口的岗位太不容易了。”

  “那是啊,像你这样看着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黑心肠的人就该推到台前让大家挨个瞻仰,让那灯光刷刷刷的照,躲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发霉多浪费啊。” 说罢声情并茂的朗诵了一段,“我躺在镜头前,是为了生存。 而你衣冠楚楚的站在镜头前,却只是为了私欲和欺骗。色艺双馨的苍老师,您在镁光灯前是多么令人感动啊!”

  苍目不斜视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路边招手拦出租,真想装作不认识这人啊……

  朱闻也帮着招手,“苍老师您是要去哪儿?带我一程呗。”

  “我?去看看带的那个研究生。”车来了,苍钻进车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关上车门,从车窗探半个脑袋,“你还是去看看你的萧兄吧,苍老师已经不适合你了,咱啊不顺路。”  然后好不犹豫的让司机开车,绝尘而去。

  朱闻只能怨念的在尘土飞扬里站着仰望天空…………混蛋,还怕我赖车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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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1 21:45:06 |只看该作者
【Act·2】

  坐在车上的苍回想起刚才一幕,又被深深的囧一次。学校分发校外福利房给教师低价出租,这除非是共产主义社会,否则在当今这飞的比丘比特的箭还快的房价,基本就是白日梦。可是这小金箭没射下来房价,倒是把朱闻给一箭穿心了——说什么都要搬出家里和他的“萧兄”住一块,双宿双栖。所以最开始朱闻让他帮个忙时他就严重怀疑这个借口可信度,觉得能想出这一理由的朱闻真是奇葩,不过事实证明,奇葩娃娃的背后总有一个奇葩爹爹,奇葩和奇葩的沟通能力,是超乎寻常的。有人撒谎,就得有人信,不过朱闻他爹是真懵懂还是装懵懂,也就不是他能关心到的了。

  所以他觉得与其关心那一对小鸳鸯,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的研究生。

  苍的专业是传说中的高精尖,在一所985院校里还算是个香饽饽。他刚上本科那会,亲戚朋友一打听他的专业无不是两眼放光羡艳有加的。更何况那个时代的孩子从小学时期写作文就立志要当科学家,苍也就在自己童年的梦想和周围人意义不明的赞扬声中一路念了下来。他跟着的那个导师就是个甩手掌柜,名气很大时间很少,布置完任务人就消失了,还美其名曰“锻炼能力”。不过这一连串的锻炼倒还真把苍训出个人样来了,本来他天生性子就执拗,只是少有事情上心。但凡认准了的东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与其说是和别人较劲不如说他就爱和自己过不去。也就带着这坚韧不拔的性子一路过五关闯六将愣是读到博士然后到烈士最后跟导师出国镀了层金回来后顺利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之后破格升了副教授,也能招自己的研究生了。但说到底也是学校给他的特殊照顾,他年纪轻资历少,说好听了是带研究生,实际上就是找人和他一块做项目。再说他名气不大,愿意来的学生肯定质量也不高。苍本来已经做好了事必躬亲累死累活牺牲一切的觉悟,却不想老天给他送来了翠山行——所以说,上帝总是公平的。

  本来他是打算让司机直接给来到实验楼楼下的,但是想到了什么,在校门口便下了车,转身进了奶茶店。再出来时手里提溜了大杯奶茶,慢慢悠悠地晃回实验楼。

  那条路他走过无数次了,从本科生时代就开始走。曲径通幽,两边种满了法国梧桐,阳光透过叶子细细碎碎地铺在地上,风一吹就沙沙作响。秋天的时候还会铺上一地金黄的叶子,树上未掉的叶子也是金色的,跟小时候故事书里说的一模一样。身边时不时有呼啸而过的少男少女,肆意挥洒青春,如同树上初结的果子,青涩美好,蕴含着无限活力。

  然后他想到了翠山行,那个安静的孩子,同样的内敛青涩,而又暗含锋芒。

  还记得当时面试搞得跟三堂会审一样,教授们左中右坐了三排,给考生以半包围的压迫感。偏偏那办公室的门还有点锈,关起来总发出咔啦的声响,最后砰一声特别大,总有入了衙门的恍惚感。怯场的不在少数,但也有心理素质好的,说起来滔滔不绝没个尽头。小翠呢?他属于他们之间,不卑不亢,对答如流。胸有成竹却不夸夸其谈,感觉特别安静沉稳,而且知进退。知进退在当今这个浮华的社会已然不多见了,人人争当出头鸟恨不得一鸣惊人一夜走红一夕暴富。

  “偌大的中国已然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

  所以翠山行给苍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不是最优秀的学生,但苍坚定的跟导师要求要他过来自己这。当时他那无良导师的意思是给他一个最好的,也能省很多事。但苍不,只点了就要翠山行。

  “你这熊孩子怎么那么死心眼呢?给你个更好的不好吗?”

  “不了,我相信他。”

  翠山行跟了他快一年,时至今日,苍依然无比感激自己当初做了一个正确到极致的决定。

  推门进实验室的时候,只有小翠一个人在做实验,窗帘拉着,没开灯,看起来孤零零的。苍“啪哒”一声把灯打开,笑道“怎么不开灯,节约能源也不是这么来的。”

  翠山行之前太投入,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和话吓了一跳。略显紧张的站起来,垂着眼帘叫了一声苍老师。苍点点头,把奶茶当到手边的桌子上“辛苦了,过来喝点东西。”

  老师你当这里是小餐厅吗,按规矩水都不能带进来,你倒好买了奶茶点心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翠山行汗了一下,默默看了桌上的东西一眼,摆摆手“我很少喝这个的,留着给云染吧,她一会儿过来。” 赤云染是和小翠同时期进来的研究生,虽然不跟苍但是她导师也让她过来多帮忙,开阔眼界。

  苍也不勉强,点点头就随便找了个地坐着,装模作样地拿出教案备课。他还兼着本科生的课,被朱闻嘲笑从零开始误人子弟。翠山行也知道他不会有主动过来帮忙的自觉性,就继续低头做数据了。他在思考的时候总习惯性的用笔头支着下巴,坐的时候脚收起来,远远看着就像一只猫儿一样团成一团,安静而可爱。苍不觉想起翠山行面试的时候的表现,也是安静乖巧的。

  就这么看着自家学生越看越喜欢,翠山行觉得背后总有一束目光盯得他心里发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苍收回目光,拿着钢笔在草稿上潦潦草草就勾了个大致轮廓。他以前学过几年素描,还算是小有收获。不一会儿,笔下的翠山行就多了几分生动颜色,神韵也出了个七八分。

  “哇,苍哥你画的好棒!”赤云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苍的身后,崇拜不已。新时代的学生都乐于和老师称兄道弟,更何况苍实际上也没比他们大了多少,为人看起来也随和可亲,同级的研究生都毫不客气的苍哥苍哥的叫。“小翠你快来看,画的可像了!”

  翠山行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头又埋的更深了。苍微笑着把奶茶推到小姑娘面前,同时不动声色的把画夹到了教案里。“喏,你翠师兄给你留着的。”

  “啊谢谢小翠。”赤云染欢欢喜喜的捧着奶茶,“还是热的呢,真贴心。小翠你以后肯定是个疼媳妇知冷热的贴心人。”

  “做事还周到,像个当家的。” 苍也笑着附和。

  听了这话翠山行很是无奈,他脸皮本来也薄,这奶茶本来就不是他买的,一下子会疼老婆一下子又是当家人,云染是不知者无罪,苍这样子刻意拿他开心,也未免太为师不尊了。怄怄地撇下笔,急急走出教室,“我去接个水。”临了还撞了下桌子,痛的咋舌。

  背后传来苍绪绪的低语,间夹着云染银铃样的笑声,又更是生出些微薄的怒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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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3】

  等翠山行处理好最后一组数据已经黄昏了,三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一块走出了实验楼。苍看了看表,食堂这时候已经没饭了,顺口说道:“不如晚上一起去外边吃吧,下午都辛苦了。”

  “不了,我约了朋友晚上去逛街,苍哥你好好犒劳小翠吧,他最辛苦。”赤云染摆摆手,她下午就是去打酱油的,真正干活的也就只有翠山行,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跟着去蹭饭。                       苍点了点头,“是挺辛苦的,奶茶都落不着喝。”

  话音刚落就听见赤云染竭力隐忍的笑声,翠山行侧头不深不浅地瞟了苍一眼,他本来就是典型的丹凤眼,这一瞟又带着生气又无奈的意味,倒出来了些似嗔还怒的味道。应着夕阳柔和的红光,看得苍心中一荡。刚要接话,就看着老远一人骑着自行车朝他们晃过来。白色单车白色西装手里还整了一白色公文包,打扮的好像80年代的归国华侨,白晃晃一片甚是扎眼。苍像摸了电门一样的浑身一震,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一步半。翠山行见着抿嘴一笑,招了招手:“剑子老师!”

  剑子仙迹晃晃悠悠到他们前面,夸到:“小翠真是好孩子~”说完提了一个声调,朝着把头别过去的苍道:“比他老师懂事多了。我找了他那么久,好不容易才遇上,他倒好,一见人就跟落枕一样,脖子歪着回不来。”

  “比起遇见你,我情愿头疼落枕中风偏瘫。” 苍郁闷极了,心想躲了这么多天,这次反而自己撞上枪口上了。

  剑子仙迹,经院财会专业的人,苍本科时代和研究生时代的同居人……朴实一点的说叫做室友。看起来人五人六的,家境也不错,可是就是抠儿。用当时同是舍友的朱闻的话来形容,就是下辈子投胎当钱包都委屈了,合该是公共汽车上的投币箱,一次装个够。工作这么多年,连车都不舍得换一辆,还是本科时候的破铜烂铁,他家那口子觉得实在跌份,就给他买了一辆新的山地车——人不要汽车,嫌弃耗油费,还得保养,又是一笔开销。苍觉得,只用铁公鸡来描绘他已经远远不够,丫就一标准的糯米鸡,非但一根毛拔不下来,还得从你这儿粘点过去。至于其后被某人称为白毛乌骨鸡,便是后话了。不过再

  这个时候遇见他,苍心里腾升出各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剑子上来就腆着脸道:“我要出门远游打天下去了,估计得有一段时间回不来,不巧还有一点点行李,就先寄存在好友你那里吧!”

  “您要做大事我绝不拦你,但小的做事一贯的疏忽大意,要把东西看丢了,等将军您凯旋而归

  一气把我治个死罪多不划算啊。”开玩笑,照剑子那个性格,这舍不得扔那舍不得丢,会只有两三箱行李,哄谁呢。

  这倒真不能怪苍小气,本来嘛家就是一个挺具有私密性的地方,外人外物非请勿进的。这突然多了好几箱东西,光是归置就是个大问题,更别提以后再来拿了。本科搬宿舍那会剑子声势浩大的行李战争还历历在目呢,苍一想到那个兵荒马乱的画面太阳穴就突突地跳。他一贯是做事只求最方便简洁,麻烦拖沓后患无穷什么的从来都敬而远之。

  “不会不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一定念及旧情。”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稀罕当禽兽呢。”

  “我不管,”剑子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哇啦哇啦的交代着,“对对,就是苍他家,大学时我们寝室里的眼睛特别小看起来一肚子坏水的那个,天波小区十五号,你给他搁楼道里,堵着门口不信他不搬开,好,就这样,拜拜。”打完摊开手做了没办法的姿势,还恬不知耻的补充道,“龙宿已经把行李弄过去了,他这人就是个急性子,说了好几次都没用,唉。”

  苍那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就听着一旁的翠山行自言自语:“话虽不中听,但是也实在啊。”其实说是自言自语还是不准确的,因为音量刚好控制在两个人能听到的范围内,也不懂是有意还是无心。

  不过他下午受挤兑的气也的确消了不少,看着苍濒临爆发的样子,小翠良心发现地拉拉他衣摆:“剑子老师也不容易,存点家当做彩礼,BOSS你就当嫁女儿,暂时替他保管一下吧。”一句话说的也算是滴水不漏,好歹给苍拉了点面子回来。

  “小翠你犀利了……”赤云染瞪大眼睛。

  “小翠你怎么被那个咪咪眼的带坏了…”  剑子仙迹痛心疾首。

  苍的唇角微微勾了个弧度,终于是点了点头。“看在小翠的面子上,当爹的就当帮女儿一个忙了。”

  “谢谢干爹。”剑子俯首低眉状,“那女儿就等着坐在干爹的玛莎拉蒂里笑了。”

  眼看着父女乱伦虐恋情深的戏码就要上演,苍打了个寒战。“剑子,你那老情人少说也是个财阀,房产证拿出来拼个世界地图没问题。他家还缺放你行李的那点地方?”

  一提及这个,剑子就像斗败的公鸡似的,虽然蔫了但还是气鼓鼓的样子。“他嫌弃我……”

  “啥?!”苍从震惊到了然再到重重吁了一口气,短短几秒如同川剧变脸一样换了好几种脸色。“龙宿终于看透你了,社会上又少了一个迷途羔羊,感谢上天。”

  “啊呸!”剑子朝苍啐了一口,复又做出欲说还休的表情,“哎,我不好说,真的,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讲白了还是让他回去搬东西。

  其实吧,说龙宿嫌弃他龙宿还挺冤。剑子那堆行李里十之八九就是书,扛着特别瓷实。剩下那一点点都是些旧东西,照龙宿的说法就该全扔了,要的时候再重新置办新的。可他恋旧,舍不得扔,尤其是那种每一件都能说出点典故的文化衫,更是一打一打的。龙宿拗不过他,也就坚决不让他那堆东西进门。

  剑子自知理亏,在某人爆炸之前明智的选择战略撤退,跨上他那辆白惨惨的山地车唰的久不见了。赤云染眨眨眼睛,分析了一下状况,也明智的选择离开。昏暗的天地间,就剩下了苍和翠山行,翠山行总怀疑自己听到了细小的磨牙声,类似于松鼠啃榛子的声音?大概。他只知道,如果剑子再多待一会儿,苍也许会把他生吞了。所谓食其骨啖其肉,不止发生在敌人间,交了损友的下场也是一样滴。

  “BOSS……”

  “小翠,看在你跟了我差不多一年的份上,帮我个忙。”

  “要扎车胎吗?还是卸了剑子的刹车闸?”

  “你还有这个功能?”

  “我就说说。”

  “……”

  夜风刮过,吹的树叶呼啦呼啦响。

  啊,深秋到了。

  当然,翠山行最后也没有对剑子的自行车痛下杀手,他们是文明人,嗯,文明人。苍把他带回了家,好吧,其实是楼下,然后深切的明白了什么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应该出现在“萧兄”家的小雪莲朱闻,出现在了他家门口。手上拖着一个行李箱子,脚边还躺着四五个。

  “老师……坚持住!”翠山行手里握着手机,准备着万一苍倒下去他就随时拨通120叫救护车。

  苍显然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踱到朱闻面前。抬手一指:“你,解释一下。”

  朱闻一紧张,从那堆环绕他的行李里跳出来。“这些不是我的,我就我一个。”

  “一个也得解释。”

  “这事可是小白菜三岁死了娘,说来话长啊……”

  “再啰嗦一个字我就废了你。”苍一个眼刀杀过去,细长的眼睛泛着凶光。

  “我被萧兄赶出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朱闻迅速作出欢迎组织调查的嘴脸,大义凛然。

  苍还要说什么,翠山行拉了拉他,“老师,先把东西搬进去吧。”

  “哎哎,这就是你日夜牵肠挂肚的研究生?这小脸真嫩啊!”朱闻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折扇,看着就要去挑翠山行的下巴。

  “你要敢动他一下我就剁了你那双爪子。”苍掏出钥匙开门,斜倚在门框上,“要想进门就把东西都收拾进去。”

  “这些不是……喳!得令!”朱闻辩解的话被苍的眼神生生逼了回去,二话不说动手就开始往屋里抬行李。翠山行觉得站着看不好,想要帮忙,给苍拦住了。“他人就这样,说话没遮没拦的,你别往心里去。”

  翠山行点点头,还是顺着把轻一些的东西递进去了。

  好歹把堆积在门口的东西都收拾完,翠山行才有机会看一看苍的住所。三房两厅的小公寓,卫浴齐全,书房带着一个小阳台。收拾的挺利索,不过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真奢侈。

  “你那是怎么回事?好歹从家里独立出来了,怎么流落街头了?”

  “学术观点不同……”

  “啥?”

  “我觉得朦胧诗就是伤痕小说的诗歌化,萧兄不这么认为,然后我们吵起来了。”朱闻抱着头,看起来很痛苦,“这是学术的争端!20世纪50、60年代就开始了!”

  苍和翠山行面面相觑,果然文科生和理科生的思维不在一个世界的。该庆幸他们学的不是哲学,不然就那个流派分支来看,得天天闹分家吧。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离家出走?”

  “不。”朱闻抬起头,眼里透着异样的光芒。“在真理方面我是不会退让的!”

  “兄弟,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嗯,我考虑好了,我明天就去找他道歉。”

  “…………”

  “男人嘛,在情感方面要有主动性!媳妇给台阶要下,不给台阶自己创造台阶也要下。”

  “哪来的理论?”

  “我大哥大嫂。”

  想了一下朱武和九祸的相处方式,苍觉得朱闻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决定不再管他,转身看小翠,觉得挺愧疚,“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本来是想让他过来帮忙搬一下行李的,结果闹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小翠摇摇头,“BOSS你太客气了。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苍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挺晚了,要不就在这凑合一晚上吧?”

  “不了,不打扰了。学校晚上还查寝。”翠山行起身走到门边,推辞的立场很是坚定。

  研究生查什么寝。心里虽然这么说,苍也没再劝他,跟着起身开了门,“我送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楼下,小翠转身颇为懂事地说:“就到这吧,老师你还有客人,不用送了。”

  “好,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到宿舍了回个短信。”

  再回到家里,就觉得朱闻看自己的眼睛不对劲。一双贼眼滴流滴流的上下打量着,苍给他看的不耐烦,“看什么呢?”

  “这就是谁家那小谁?看不出啊苍老师,越来越开放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别拿你那龌龊的思维来审视我纯洁的师生关系。”苍无视他,坐在沙发上拿着本教案翻的哗哗响。朱闻鬼鬼祟祟凑到他身边,看着某一页伸出诡异的一角,遂伸出手指一拈,苍下午夹在教案里的那张画就现行了。

  “哦哟,哦哟,哦哟哟,苍老师,您实验报告的稿纸上,实验步骤那大块空白的地方,怎么画着一人呀?”

  苍瞥了一眼,不说话。

  “我怎么看着还那么眼熟呀?”朱闻当他害羞,摆出知心大姐的姿态,“其实吧,这也没什么。沈从文啊,鲁迅啊,都和您一个套路。真的,先生,我相信你们是为了革命而走到一块的!”

  一本教案飞过去,世界安静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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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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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地一脸血0///0满脑子回响着苍老湿……啊小翠你真幸福(啥鬼
小雪莲朱闻和苍的闺蜜模式也真心笑惨了!
吐槽风最好玩了XD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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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2 08:14:50 |只看该作者
棄爸爸真的很適合在環保局上班~~~~
蒼其實很想做一些壞事吧,小翠果然很懂得某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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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2 20:29:54 |只看该作者
[Act4]  
  第二天苍和朱闻双双起晚,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需要【吡——】掉的事情,只是因为大学起就习惯把睡眠当成人生中的头等大事了。不过两个人的性质多少有些不同,朱闻的文学院课少,大部分空闲时间都在宿舍看书,要求阅读的文献资料却并不都是惊心动魄的小说,而是诸如语言学概论文艺学概论这种苦逼的理论读物,朱闻酷爱在床上读书,一读必睡,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嗜睡的习惯,号称觉皇。苍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每天都要高度消耗脑力体力,除却这些他还有诸如学生会广播站之类的组织社团活动,只能说他太具有领袖气质,直接导致了他睡眠时间少的可怜,所以他也就养成了随时随地都能睡的绝技,再加上眼睛天生尺寸偏窄,就算偷懒也不会被发现,号称觉主。喜好外出打零工的剑子每每回宿舍都碰上两人酣眠,不免感叹这就是被“睡教”统治的宿舍,羡慕嫉妒恨之余曾多次要代表扫黄打非办铲除邪教,不过好像该部门并不管这方面的违法乱纪,这也是后话了。

  话说回来,苍在第一次醒的时候瞅了眼闹钟,处在一个尴尬的时间——喜好懒觉的人都有这种经历,比如七点起床,可你六点半就醒了,这半小时是继续又睡不够,不睡又不甘心。苍内心挣扎了一下,瞄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翻了个身卷了卷被子又不省人事了。

  时间就这么来到七点半。翠山行在教师休息室看了看挂钟,再踱到门边看了看走廊尽头,叹了口气。八点钟的课,七点半还没人影就说明他老师起床失败,得重起。

  他掏出手机熟稔地拨了个号,果不其然等了很久才听到苍从那边传来睡意朦胧的一声:“喂…………”

  “老师,您八点钟有课,现在七点半了。”

  话筒那边没了声音,当翠山行以为苍又睡过去准备挂了重新打的时,苍发话了:“如果我还没到你就先组织个随堂测验,我尽量赶过去。”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题目在你包里那蓝色u盘里,一打开就知道。”

  翠山行应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开始翻找自己包里的所谓蓝色u盘,他脑子里完全没有接过这个u盘的印象,天知道苍在哪个美国时间放进来的。

  他又看了看挂钟,还剩20分钟,转身去了学校的小卖部。        

    苍收拾完毕来到教室时,学生们正一脸苦逼的做着他的“随堂测验”。从主观来说,他很反感课堂点名,毕竟学业是自己的,全凭个人自觉,都大学了还让人逼着去学有什么意思。况且他课教的好,所以即使是第一节早课到课率还是颇高的。苍基本不担心学生不来,他比较担心自己起不来——所以准备了所谓的随堂小测验。换句话说,就算是迟到,他也要从容的迟到,时间花的总得有价值,对吧。         
    看到苍出现在教室后门,翠山行就从前门绕出去,默默塞给他一份早餐。苍微微一笑,从包里掏出教案递过去,“答案在最后一页,你一会儿顺带给他们对个答案。辛苦。”

  翠山行点点头,接过教案就又绕回前门了。苍咬了口鳗鱼饭团,还是温热的,捂了挺久吧。看着翠山行略显单薄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看时间到了翠山行就示意大家停笔,教室里想起一片哀叹。他等学生重新安静了才温和地告诉大家这不收上来批改,堂上又是一片哗然,隐约听到有女生嘀咕:“助教和苍老师腹黑的越来越像了。”      

“下面大家一起对一下答案。”翠山行说着翻到教案最后一页,那张画像赫然映入眼帘。心下一惊,他脸轰的就红了,随即怒目看向苍,却见对方若无其事的吃着饭团,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回看他。

  翠山行定了定心神,想着难道得现场解题了,对苍这个玩笑有些恼怒,泄愤似的“啪”一声把画倒扣下来,就看见答案写在了画的背面。一二三排的整整齐齐,清清楚楚。瞬间心下又涌上了数种情绪,五味杂陈。说不出究竟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轻轻的失落,或许是都有只是不晓得哪个更多一些。再抬头看向苍,对方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样子。甚至还抬头与他对视,目光沉静,嘴里嚼着的还是他给买的饭团。

  不知不觉提快语速匆匆讲完题,翠山行便换了苍上去,自己找了最后一排无人的空位坐下来,整节课都没有再听进去。

  苍的这幅画究竟是有意放给他看的,还是无意间随手写的——毕竟只是张草稿纸,翠山行不得而知。然而他自尊心是极强的,这些问题宁可烂在心里也不会主动去问。而苍之后的几个星期里也没有再提起关于这幅画的只言片语,不动声色的坦然,仿佛翠山行才是多心的那一个人。这使得他放下忐忑之余,又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惆怅。

  苍在下课后回到家时,朱闻已经走了。他摊开教案,看着那画上明显被人用力捏过的皱褶,自顾自的轻笑出来。朱闻昨天说的有道理,两个人之间总需要有人铺台阶,不过台阶不都是用来帮人下台的,它还能帮人上心。在他看来,两人的关系无可无不可,顺其自然一贯是他追求的境界。但是说实话,翠山行的温和与细腻对他的确是极为触动的。放眼当下,人人都想做大事,好高骛远的同时就会忽略了触手能及的小事。再加上计划生育的国策培养了一大群独生子女,家里的宝贝,要人哄着还来不及,能去切切实实体贴的实在不多见。苍家境很好,活的不算粗糙,但是性格使然生活里总有很多被忽略的事情,冥冥中他便觉得希望有翠山行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念叨一下,管一下,提点一下,似乎挺好。至于是为什么,他也懒得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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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2 20:30:4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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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艺双馨苍老湿【泥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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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2 20:31:1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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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爸爸可以拿环保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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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4 08:11:25 |只看该作者
看了新的章回,發現蒼真的滿腹黑的,而且想到以前早課的隨堂考,難道真是老師睡過頭的證據......
蒼的表白方式還真特別,小翠這隻小小羊要落入大野狼的口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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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4 11:30:28 |只看该作者
莫名的,一看到民政局这三个字~~~~
好亲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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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5 20:51:0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地上霜华 于 2011-12-15 20:55 编辑

  【Act·5】
  转眼就到了周六,苍打扫了一下屋子,看看差不多十点钟,就给自己收拾收拾,换了套浅绿色的休闲服,上金鎏家吃饭。
  路上恰巧碰上陪萧兄去买书的朱闻,大老远就冲他喊:前边那谁,穿得跟水葱一样的,站住站住!
  苍顿了顿脚步,想了想,还是决定假装没听见,加快了步速。遥遥的又听见了一句“卧槽~!”然后就是萧中剑字正腔圆的回道:“素质,注意素质。”
  到金鎏影那将近十一点,苍意外的发现人家竟然在楼底下等他,惊诧之余开始怀疑昨晚的一通电话是不是个阴谋。晚上准备睡觉时候手机响了,一看屏幕上金鎏影仨字他就头疼,还特地给他配了一张张牙舞爪的松狮做头像。结果对方竟然是约自己吃饭,在他思考这是不是鸿门宴的时候,金鎏影默默补了句:“我妈来京审查了。”  金鎏影的妈妈,也是苍的干妈,是彪悍更甚于金鎏影的存在。
  所谓先发制人,苍主动招手打了个招呼。话还没出口就被金鎏影打断了:“收起你那假道学,待会我妈面前老实着点!”
  苍看着他那一脸世界人民都对不起他的欠劲儿,不由的开口道:“这是你求人的态度么?”
  “谁稀罕!”金鎏影眼睛长在头顶上,看都不看苍一眼。脚下走的急,不注就是一个趔趄。恨恨的跺了一脚,他本来就是母上的命令下来迎接苍,完全不想理他。
  苍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反正金鎏影每次见他都特血海深仇样的,立场比阶级敌人还尖锐。其实这也不怪金鎏影,换作任何一个处在他位置上的人都会很崩溃的。金鎏影的妈妈和苍的妈妈是打小一块梳头跳皮筋的姐妹淘,看着苍长大,对苍那是喜欢的不得了。认了干儿子还不够,就恨不得自己就生一个女儿和苍结娃娃亲,结果肚子不争气,出了个男娃娃,就是金鎏影 。娃娃亲是结不成了,失望之余他干妈决定改变方向,要把她儿子培养成苍一撇。
  所以就苦了金鎏影。
  从金鎏影懂事以来,金妈妈的口头禅就是:“你怎么这样呢!你看看人家苍。”这无疑是对幼年金鎏影造成了心灵的重创。说实话,每个孩子都有适合自己的发展轨迹,金鎏影生性好动而苍却是喜静,所以你让金鎏影放下心爱的篮球和苍一块上书法班学毛笔字,无疑加重了他的叛逆性——他凭什么要按照苍的方式成长呢?
  可是苍又确实很厉害,甚至篮球上他也因为比金鎏影长得高那么一点点投篮准那么一点点而备受瞩目。可以说,金鎏影是在苍的阴影下成长的。这种阴影则直接导致他对苍的厌恶——苍对于一切嘉奖都很淡然,而这些东西却恰恰是他金鎏影梦寐以求的。
  他年少时期便陷入了怪圈,一方面对苍的成长方式不齿,叛逆的想走一条完全对着苍的路子; 而另一方面,他又不自觉的追随苍的脚步,顺着苍的方式想要在同一领域超越他。所谓少年总是容易冲动,在金鎏影极度叛逆着险些沦为社会问题少年时,苍把他约了出来,两人狠狠干了一架,然后苍对着挂了彩躺在地上的金鎏影说:“有本事,你就超过我。”
  也就因为这一句话触动了金鎏影心中最强烈的自尊,他开始认真的,奋起追赶苍。苍考重点高中,他也考。苍进实验班,他也进。苍高考一举考进祖国的心脏,他也就开始规划着进京旅程。直到他顺利进了祖国的心脏,才恍惚意识到什么——最终没有再和苍选一样的学校。
  不过对于苍,还是喜欢不起来,这是个心结。
  吃饭的时候金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苍照顾有加,给苍夹的菜快摞起一座小山了。她这次来北京,一是为了公事,二是为了看看自己看的臭小子和苍。没想到一年不见,更加成熟俊挺了,真是越看越喜欢。金鎏影不满自家妈妈总对着别人家儿子夹菜,何况那个“别人家儿子”还是苍,抗议道:“妈~您就别给他添了,你看他眼前那小山都快塌了。到底谁是您儿子啊!”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啊,啊?整天毛毛躁躁的,也不学学你苍哥哥。” 金妈妈霸气指数一向满点。
  “学他什么?那副似笑非笑的奸诈样?再说了,我怎么就毛毛躁躁了?!”
  “你不毛躁?!你不毛躁怎么连女朋友都没一个?”
  这什么逻辑?金鎏影一脸不屑,“那苍不也没有。 老光棍一条。”
  “当然不一样。”苍微微一笑,“我有喜欢的人了,前后……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金鎏影对此嗤之以鼻,“凭什么啊,人家卖给你了?”
  “就凭……我是苍。”云淡风清地抿了口茶,苍放下杯子,指腹来回摩娑杯沿,抬眼一笑,“你能么?”
  金鎏影顿时语塞,他最见不得苍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恨不得一盆汤泼他脸上。想到紫荆衣犀利的样子,默了。看苍的眼神更多了一股羡慕嫉妒恨。
  电光石火间,苍脑海里的确闪现了一个人影。本来也想治治金鎏影  没有多做思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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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5 20:56:4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地上霜华 于 2011-12-25 19:25 编辑

却忘了在场的除了苍金二人,还有金妈妈——对苍怀抱喜爱之心的中年女性。所以当苍看到金妈妈那仿佛世外高人看透世事的笑容后,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果不其然,金妈妈在训斥完金鎏影“不务正业”后,满脸八卦的开始打探苍的“恋爱生活”。诸如姓甚名谁年方几何性格爱好家庭情况,事无巨细打听的堪比全国人口普查,苍紧守沉默是金的最高标准,始终以微笑应对,任由金妈妈脑补YY自娱自乐。
  金鎏影乐得在一旁落井下石,撺掇的他妈妈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以长辈身份登门拜访苍的小对象。
  “干妈……八字没一撇呢,您这是兴奋过头了。”苍好歹逮着个空隙,试图制止她越来越偏离正常轨迹的想象。
  “刚刚是谁在那胸有成竹的?再说了,这一撇让我妈给你添上不挺好?你想啊,这家长亲自登门,多重的一个分量啊!妈你一定得去!”金鎏影难得抓一个把柄穷追猛打,兴奋的快要开香槟庆祝了。金妈妈正中下怀,“阿金说的对,我去看看也好给你把个关。”
  苍眼看着他们母子一唱一和,一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另一个幸灾乐祸煽风点火。自己若不是做出个回应,那照着自己干妈那风风火火的性子,难保不从金鎏影嘴里套出点什么后脑子一热真做了什么,与其到时候处于被动,不如现在就掌握局面,把事情控制在自己预料到的发展范围内。沉吟了一会,苍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他挂个电话,你们说上几句,见面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自小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如今愿意退让,金妈妈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他在金鎏影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下掏出手机,流畅的拨了一串号码。
  翠山行此时刚刚午睡起来。天一凉就特别眷恋被窝,他又有些着凉了,所以醒了也不想起,躺着躺着困意又上来了。
  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响,挣扎了半天才把机子捞进被子,一看是苍,睡意便跑了七八分。定了定心神,翠山行才接了电话。
  “老师?”
  “嗯,小翠,起了吗?”苍的声音比平时更多了一些温柔
  “起了的,老师有什么事?”
  “嗯……是这样的,我干妈想和你说几句话。”
  “啥?”他干妈和自己有关系吗?
  “嗯,你放轻松回应就好。”苍说完就把电话递给了金妈妈,“干妈。”
  翠山行还在纳闷时,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陌生阿姨的声音,“小翠是吧,你好你好,我是苍的干妈。”
  两人聊了有十来分钟,鸡同鸭讲竟然还相谈甚欢,翠山行虽然云里雾里的但还算是有礼有节进退自如。最后一脸黑线的挂了电话。这位阿姨一直用托付儿子一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时,翠山行还是十分尴尬。
  却不想电话那头的金妈妈对他是赞赏有加。
  “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又温柔又细致,不过是感冒了吧说话有点哑。苍你多关心着点人家。”金妈妈喜滋滋的撂了电话,把翠山行里里外外夸了一轮。她可能过于激动竟然连男女都没听出来,而苍也假装“忽略”这个事实,听之任之了。
  金鎏影说的对,这八字一撇,还是由长辈来写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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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5 20:57:08 |只看该作者
咦。。。后面的为神魔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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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6 11:57:5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地上霜华 于 2011-12-25 19:23 编辑

【Act·6】
  这个电话如同上次夹在教案里的画一样,如同扔进池塘里的石子块,即使在一定范围内激起了涟漪,也迅速沉入湖底,被逐渐淡忘。
  两个人见面也都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谈。一个尊师重道,另一个爱护幼小,但是平和的气氛下又有暗流汹涌——翠山行对于苍的态度着实捉摸不透,而苍似乎又很享受这样一个试探的过程。他始终尝试着通过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感染翠山行,或者说,侵占。比如递东西指尖的触碰,比如在实验室关门的时候总会有细碎的事情在做,直到翠山行收拾好,然后两人一块走出实验楼。这些有意无意的举动无疑加剧了翠山行的困惑,但苍总是云淡风轻的笑,若无其事的态度几乎激怒了翠山行。他甚至会想到直接了断的找苍问清楚,可是话说回来,这也就是一些琐碎的小事,任何一件抽出来讲都无足轻重,反而显得自己多虑——于翠山行的自尊是不允许的。
  所以他显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
  跟他一屋的白雪飘黄商子就见着他伏案写着写着,突然就把笔一摔,唰的把稿纸一撕,揉成一团就甩在桌子上。不一会儿桌上就出现了四五团白色的可疑物。一贯温和处事的小翠一时间变得这么暴躁,疑惑之余也更担心自己变成被殃及的池鱼。白雪飘一通电话挂到了赤云染那,恰好撞上赤云染心情也不好,噼里啪啦把他说了一顿,率先献身变成了烤鱼片。
  说起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说翠山行只是为着一些有的没的,那赤云染烦躁的则是她家那点事——两三年前她爸爸下海富起来了,接触的人多了,心思也就活络了,喜滋滋的人老心不老,愣是梅开二度——学起人金屋藏娇。结果这个娇还真给怀上了,生了个胖小子,这对于颇有重男轻女的赤云染爹来说可是中年得子,于是迅速扶正了。赤云染对这个后妈本来就带着抵触心理,偏生这后妈刚进门,也大有立个下马威杀杀她威风的想法,枕边风没少吹,于是针尖麦芒就这么对上了。赤云染上了研究生,本来在家的时间就少,从学校累死累活回家里人爸爸妈妈加儿子,自己反而像是局外人一样。心里堵着一口气,又是小姑娘心思,口气重了一些,加上有心人这么一煽风点火,就和自己爸爸吵起来,摔门就出去了。
  听到翠山行心情也不好,所幸约出来一同吃了个饭,也好彼此互相吐槽。
  和这一群看起来似乎愁云惨雾笼罩的孩子们不同。雪莲朱闻和他家萧兄小日子过得就特别滋润。两个文艺青年除了偶尔就某些学术问题争论外,大部分时间还是如胶似漆甜甜蜜蜜,就着北京洋洋洒洒的灰尘和360度全方位立体风,高唱着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两人还特别习惯饭后散个小步,虽然被夜风吹的肝颤,但只要有爱情的小火焰,我们都相信他们心底是极其温暖的。费翔不是唱么,你是冬天一把火。
  这天他们正好把火烧到了赤云染家的小区门外,老远就看着那俩小孩走在前面。
  “哎哎,看到没,那个特别纤细的,穿浅色衣服的,比较高的那个,就是苍的研究生。”朱闻八卦之心顿起,拉着萧中剑的袖子咬耳朵。见萧中剑面无表情,以为他不知道,又拉拉杂杂的补充说明了一大堆。“萧兄你到底是看到没啊?”
  萧中剑瞟了他一眼,一字一顿的说:“你直接说是那个男的不就好了?”
  “……”朱闻决定忽略掉这一段,声音又故作神秘的降低了八度,“听说是个十项全能,为人又是极其纯善无害的跟个转基因食品一样。苍没他都过不下去日子。那次我想逗逗他,苍那个样子啊,就跟那黄狗护食一样。”
  这次萧中剑直接看都懒得看他,“你介意告诉我你怎么逗的吗?”
  “……萧兄你误会了。”朱闻吞了口唾沫,再一次转移话题,“不过这风大的能把人直接从普通青年吹成二逼青年,他们孤男寡女的干什么。来来来,让我们看看祖国的下一代,也好即使制止他们犯错误啊!”
  萧中剑干脆懒得接话,不过好奇心顿起,也随着朱闻悄悄跟在翠赤二人身后。两个大老爷们鬼鬼祟祟的跟在俩学生身后,活像作奸犯科的犯罪分子。翠山行左手提着一个热水壶,时不时侧头和赤云染说着什么。只见赤云染听了就愉悦的笑起来,翠山行拍拍她的肩膀,两人步子也愈发轻快起来。
  “这不能啊!苍那家伙莫非要失手了?!”朱闻看着两人俨然一副热恋中人一样,不由替苍惋惜起来,“难得他闷骚这么久,刚有了一点明骚的迹象,老天就给他镇压了,唉。果然做人要低调,低调!”
  从头到尾就见你一人穷操心。萧中剑看着朱闻,想了挺久,还是没说。他知道朱闻也就这样,对人好的出发点是对的,就是过程总会曲折一些。文艺青年总是在普通青年和二逼青年间摇摆不定的,对吧。
  翠山行送赤云染到楼下,拍拍她的头,目送着她上楼。之后一个人提着水壶绕道了一辆红色的雷克萨斯前,打开顺着车门边边淋下去。汽车惊天动地的叫起来,翠山行置若罔闻,走到车的前边,哗啦一下把剩下的水全浇到了挡风玻璃上。然后顺手把热水壶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闲庭信步的走了。 动作一气呵成,流畅系数高达9.8.
  热水烫的烤漆发出“滋滋”的响声,这还不是最狠的——就这夜间零下几度的天气,冻一晚上这水就能结成了冰,哪怕你能开的了车门,那挡风玻璃上的一层也够人烦恼的了。
  朱闻和萧中剑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这就是……你说的纯良无公害的转基因食品?”萧中剑瞪大了眼睛,“我觉得朱闻同学你的人生观需要重新定位了。”
  “天啊……苍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竟然逼着这个无公害变成了农药催熟食品!”朱闻正义之心顿起,“太令人发指了!我要谴责他!”
  苍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神志不清。就听着朱闻引经据典气势恢宏的把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分析批斗了一轮,只隐约听到什么“报复社会”、“灭绝人性”、“惨绝人寰”,只当他喝酒了打错电话。反正电话钱不是自己的,于是把手机往床边的桌子一放,蒙着头会周公去了。
  朱闻噼里啪啦说了一阵,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萧中剑看着他,“教育结果如何?”
  “他没有了声音,我觉得苍已经在用心忏悔了。”朱闻全身洋溢着维护正义铲除邪恶的光环,充满了成就感。也喜滋滋的和萧兄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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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9 08:16:06 |只看该作者
金鎏影這個性原來是他老媽造成的啊,這陰影倒是影響深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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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8 22:57:06 |只看该作者
【Act·7】

  恰巧隔天苍有课,面对翠山行总蹙着的眉头,就想起朱闻那晚上的一通电话。想是小翠肯定有什么心事,倒不如问清楚了省得他总神情恍惚。于是约了去吃中午饭,也好开导开导。

  说起来中国就是一个吃的国度,民以食为天,吃东西上至菜色酒水,下到场合习惯,都根据着不同的情况有不同讲究。比如老友见面,熟悉热络,如果能吃辣就去川菜火锅大块朵颐,酣畅淋漓。而情人相会,喁喁私语,就得找个静谧有情调的餐厅,如果和吃川菜一样四周人声鼎沸,菜辣得鼻涕哈剌子一块流,形象都没了,更别提谈情说爱了。

  最好的饭,是天时地利人和,重要的从来都是交流感情。

  所以去哪里吃,苍着实犹豫了下。若是把人家带去西餐厅,那狼子野心太过明显。如果带去吃火锅,那又太嘈杂不适合谈事。去些所谓的日本料理,那就更是又贵又不饱的坑人地。考虑了许久,就在他放弃思考决定把人带去学校饭堂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现,约在了学校不远处的一样粤菜馆。

  不得不说,翠山行是有些小感动的。他既是广东人,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跑来北方上研究生,说完全适应那是假的。虽然说路是自己选的不后悔,但还是会想家。

  所以当他推门而入闻到那个熟悉的茶点味的时候,鼻子竟然有一点酸。苍微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引他到位子上:“这一家粤菜听说做的不错,不如你来鉴定看看?”

  “好啊,如果够正味的话,以后就常来吃。”翠山行低头翻着菜谱,“如果不正也不要紧,有的吃就不错了。”

  “如果不正,那我就陪你慢慢把京城的粤菜馆都吃一遍,总会有一家正的。”苍貌似随意地说完,满意的看到翠山行翻菜谱的动作一滞,就听他答道:“老师真会说笑。”

  “我认真的。”苍说完就把服务员叫来点餐,翠山行自然不好意思主动点,苍也不推辞,流利地点了几道招牌菜,都是粤菜里的精品。翠山行暗暗咋舌,也就随着叫了两笼虾饺和甜品。下完单后又嘱咐服务员注意别放洋葱——以前见过苍把外卖里的洋葱都挑出来了,小翠便知道他忌口这个。

  等餐的时候,话题无限延伸。从非洲支援计划到小狗的磨牙饼干,可谓是包罗万象。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试探性的问道:“听说……你前两天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翠山行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东直门那起连环抢劫案不是我做的。”

  “那是,太没品了。”苍夹了一块白切鸡,慢条斯理地吃完,估摸着小翠心里快放下警觉了,果断地补了一句。“不过,报复社会什么的,还是三思而后行啊。”

  果然,翠山行停下筷子。坐正了姿势,直直看着苍,“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想说,咱好歹也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背后偷偷动手的封建主义恶习要不得。”

  “那得分情况。对待学鸡叫的周扒皮,就要有揭竿起义的觉悟。”

  “看来,是有封建地主欺压到良民身上了?”

  翠山行见着话被他带了出来,心下想了也觉得苍是个可信的人,就把赤云染的烦心事,连带着昨晚泼热水的“起义”给苍汇报了。反正他这导师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解决问题跟吃大白菜一样简单。说出来,指不定还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是他连自己都没发现,无形中就把苍归为他那一派的人了。

  苍听了前因后果,点点头,也没发表意见。就招手叫了服务员,“姑娘,这花茶有点凉了,新上一壶热的好吗?”

  翠山行等了半天没下文,人就着急了,菜也不吃,就这么瞅着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苍无法,只对翠山行笑笑说道:“你这办法治标不治本,回头她后娘再一告状云染吃的苦头更多。”

  “那怎么办?”

  “你先好好吃饭,吃完了我告诉你怎么做。”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翠山行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着苍。

  “小翠啊,你看看,你还是太冲动了。为这么一件小事打扰吃饭的兴致,不好,不好啊。”

  “那也是因为BOSS你一直在吊我胃口。”

  “原来你还没饱?要不我们再点两个菜?”

  “老师!”

  “好了,不逗你了。”苍笑着掏出手机,翻了下电话簿,打了过去。

  “一步吗?我是苍。把袭灭的电话给我,我拜托他办点事。不不不,抢银行这种事情我不会找他的,我找你就够了。”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苍点点头,“行,那就这样,多谢你。”

  挂了电话,苍交代了翠山行去问清楚她后妈一周的日程,她儿子的姓名学校班级。翠山行警觉地看他:“老师你要干什么,别闹的云染不好做人。”

  “放心,我是用资本主义的方法对付她,自有分寸。好好睡一觉吧,你这几天精神萎靡了不少。”

  关于一步莲华,是苍的狐朋狗友之一。这人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叫袭灭天来。两个人虽然是同卵双胞胎,性格却大相径庭。一步莲华的脾气好,品质好,学习好;袭灭天来就完全属于那种从小就不守纪律,性格不羁,但是天赋异禀的好成绩的坏孩子。两人的发展也是相当极端,比如一步莲华学了哲学,兼着研究佛学,和北京稍有名气的寺庙混了个烂熟,整天一串佛珠不离手;而袭灭天来则跑去学了个犯罪学,手下掌握了相当一批马仔,典型就是以暴制暴。朱闻曾经贴切的形容,袭灭就该去当个城管,把人家摊子砸的稀巴烂。而一步就适合去扶起被砸的小摊贩,起到对比作用。传说中慕少艾的小刺青让道上人敬佩,而在袭灭的脸面前那就成了浮云——袭灭那张脸,简直就让人闻风丧胆。

  略去这个,他们仨都有一个大部分国民共有的特性——凑热闹。

  所以知道事情的因果后,纷纷表示愿意出手相助。就连一步莲华也在念了两个“善哉善哉”后,提醒袭灭办事要一步到位,避免恶势力的反扑。

  说起来,这还是一次具有战略部署的正义伸张。

  首先是云染她家保姆每次接她弟弟的时候,都发现身边不远处总环绕着几个戴着墨镜,看起来极不好惹的彪形大汉。但他们又总不过来,就这么晃来晃去,看着特别闹心。更闹心的是,当保姆的车到家了,下车后,发现那几个大汉也出现在自家楼底下,联系了小杂志上刊登的绑架啦,仇杀啦,把保姆吓得个半死。“偏巧”云染他爸爸又出差在外,她后妈只能亲自接送,每天都心惊胆战。但人家也没做什么,连报案都不能。又过了几天,她后妈大概觉得也没什么事,晚上放心去打麻将,回来就在一个比较黑的路段上,车胎瘪了。她下去看的时候,就被一群人围上来,打了几个耳光。连影子都没看清,那群人就散了,而且当场放出话让她别找赤云染的麻烦。

  这下子冤有头债有主了,她后妈可是卯足了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云染爸爸哭诉。云染当然死不承认,跟着一块哭。把这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什么像个外人啦现在还被排挤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哭了一遍。她爸爸本来就对女儿心怀愧疚,这么一来更是倒戈到了女儿这边。直怪自己媳妇不该栽赃云染,但云染面对着后妈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心中还是暗爽了一把。结果就在她后妈告状之后不久,她又被人扎了车胎,那群人同样的话说了一遍,还把自己儿子的姓名学校班级报了一遍,扬言再敢嚼舌头就连她儿子一块收拾。联想到之前在学校附近出现的彪形大汉,云染她爸爸还不定站哪边,更何况自己就这么一个安身立命的宝贝儿子,计较下来,她后妈是真的怕了。气焰不再嚣张,从此夹着尾巴做人了。

  事情解决后,赤云染拜托苍把几个主要的角色召集到一块吃了个饭,表示感谢。席间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哭了,更让大家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充满侠气的大事!翠山行听这个过程嘴巴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这样的就好像是电视剧的剧情竟然能上演?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苍,苍也只是朝他笑着点点头。

  “怎么这么冒失呢?要是真有一个地方出漏子了,比如她报警了,你们不就都完了?”翠山行皱着眉头,比起别人的兴奋,他更多的则是担心。

  “不会的,她不敢。”袭灭冷冷一笑,“就算她敢,我也能弄到她不敢。”

  “袭灭,汝戾气重了。”

  “那你要不要亲自为我除一除戾气?”

  “你们两个,注意影响注意影响,还有小孩子小姑娘在呢。萧兄,你说是不?”

  “………………”

  混乱中话题又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苍眼看着翠山行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拍拍翠山行的肩膀,低声道:“对待欺软怕硬的人,就要揪住七寸往死里打。更何况,坐在这的都是高素质的流氓。不会把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权宜之计罢了。”但是人太多,声音听不清,就只能越凑越近,嘴唇几乎就碰到翠山行的耳垂了。感觉到苍说话间呵出的丝丝热气,翠山行脸唰的就红了,在意的反而也不再是刚刚的问题了——恶有恶报,天道好轮回,自己还是管着自己的事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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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8 23:01:0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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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的孩子是大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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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8 23:01:2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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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块9  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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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 00:36:4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地上霜华 于 2012-1-1 00:39 编辑

  【Act·8】
  处理完云染的事情,就到了期中考试。翠山行每天复习都来不及,苍的项目进度还不能落下,整一个月都是在焦头烂额中度过的。一回到寝室倒床上就能睡觉,尽管拼尽全力的补觉,脸上还是挂了俩黑眼圈,偏生他皮肤又生的白,显得特别憔悴。就在翠山行觉得快要阵亡之际,苍破天荒地借走了他的实验资料,并表示考完试再还他——明摆着不让他参与实验。翠山行心下感激,虽觉得歉疚,但考试实在迫在眉睫,也就不再推辞了。
  等期中考试过了,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出其不意的任务落到了翠山行头上——在研究生迎新会上参与演出。
  说起来他们学校研究生院特别奇葩,为了不和本科生迎新冲突,把时间推迟到了期中考试之后。晚会中一个重要的节目是音乐短剧《琵琶行》,结果在离正式演出2个星期的时候,女主角生病住院了。这对于整台节目无异于晴天霹雳,而对于翠山行来说,真可谓是飞来横祸。因为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与女主角身量想当,熟悉琵琶,还能吃苦的人,实在有困难。导演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翠山行精于琵琶,顺藤摸瓜找到了正主,发现整个气质还特别温润如玉,整一个就眼睛放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愣是逼着翠山行接下了这场演出。
  翠山行很是郁闷。
  但既然接下了任务,就得认真完成。就当捡着一个温习琵琶的机会好了。他这么安慰着自己,从学姐感激的眼神里接过了厚厚的一沓琴谱和剧本。
  于是苍看到的只是更加疲惫的翠山行。没有课就窝在实验室,做完实验还马不停蹄地赶去排练,连饭都来不及吃。对此苍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午饭晚饭都多备一份,到吃饭时间就找到翠山行一块吃。翠山行最开始很不习惯两人总一同进餐,但事情实在太多,苍无异于雪中送炭,逐渐也就接受,到最后竟也开始习惯了。两个人边说话边聊些生活上的琐事,苍不动声色的套出了许多信息——比如排练的时间地点,比如翠山行小时候练琵琶的一些趣事,等等。苍自己本身也学过古琴,所以在音乐上多少有一定的见解。两人聊到音乐竟然也是一拍即合,更多了层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这天下午苍开完会,看着时间剩挺多了,就想着去看看翠山行排练。说是排练楼,其实就是一栋废弃的教学楼改的。学校本部的艺术生院里有自己的排练室,只有他们这些半拉子的演出才会用这的排练室。意外的是,偌大的教室里只有翠山行一个人靠着窗,侧身坐在桌子上,怀里抱了一只琵琶,正低着头发呆。夕阳的余晖打到他的侧脸,使他整个人被包围在柔和的光晕之中。苍就站在门边,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也不出声,就这么站在后门看着。
  翠山行垂着脑袋,一下一下拨着弦。没有戴义甲,声音很小,断断续续,不成曲不成调,余音袅袅,带着那么一点缠绵悱恻的气息。苍屏住呼吸走到他身后,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了翠山行的头顶。翠山行一惊,略略回头擦着了苍的侧脸,感受到了苍温热的呼吸,脸红了。想了一想,又把脸转回来,却也不挣扎,就安静地靠在他怀里,霎时间天地无言。
  “小翠拨琵琶的样子真好看。”苍的嘴唇蹭到他耳根,呢呢喃喃,声音含糊不清,带动着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暧昧。
  翠山行觉得痒,偏了偏头,苍的头又低了低,就着优美的颈部啄了一口。
  “老师……老师别这样。”翠山行不敢回头看他,抱着琵琶的手握的更紧了些,“我还要练习。”
  苍眉一挑,故意提了语调,“连义甲都没缠,怎么练习?小翠明明就在偷懒。”
  “不是,我……”
  “我来给小翠缠义甲吧。”不等他说完,苍就打断了翠山行的话。他做到了翠山行的对面,把琵琶放回包里,又从包里翻出了义甲和胶带。拖着翠山行的手,一圈一圈的缠起来。翠山行的义甲是玳瑁做的,看起来带着股冷艳妖冶的气息。而翠山行的注意力则被苍娴熟的动作吸引了,苍的动作十分温柔,松紧度把握的也很好。翠山行恍惚记起苍也弹古琴,但古琴不用缠义甲啊?他疑惑的抬头,正巧看到了苍专注的深情,目光深邃,一泓深情。 看着就看呆了,直到苍抬头一笑,他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盯了那么久。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苍却故意逗他一样,握着他缠好义甲的手吻了一下。小翠用力抽回手,他也没拦,就看着他迅速抱起自己的琵琶,那警觉的样子仿佛苍如果再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他就要一琵琶敲下来一样。
  苍终是忍不住朗声笑了出来。
  翠山行皱着眉头,“老师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流氓。”
  “哦?那小翠刚刚是被耍流氓了?”
  “不要占嘴上的便宜。”
  “那小翠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吧,缠了那么漂亮的义甲呢。”
  “你自夸可以不用把我拉上的。”
  “来吧,翠老师?”苍逗着他,看着翠山行笑起来,伸手揉揉了他的头发。又说道:“翠老师赐教学生一曲吧。”
  “那,苍同学听好了。”翠山行摆出一板一眼的表情,坐正了身子,正襟危坐地弹了一曲——《小星星》。
  “莫非琵琶女要弹小星星?”苍不置可否,“这是剧本穿越到音乐之声了吗?”
  “如果你愿意当那个小女儿,我可以考虑。”
  “我比较想当上尉先生。”
  “那我们还是回到《琵琶行》的剧本吧。你要当白居易吗?”
  “才不。”
  “莫非是重利轻别离的商人?”
  “不……我要……当小翠的琵琶。”苍低低一笑,抑扬顿挫地诵道:“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翠山行跟着念了一遍,瞬间领会到其中深意,“嚯”地站起来就要走。“老师你太过分了!”
  苍也跟着站起来,他高了小翠差不多一个头,一站起来就把翠山行笼罩在自己的气场下。“小翠是想到什么了吗?我也只是背背诗而已。”说完掰过翠山行的肩膀,却见着他整张脸都红了。牙齿轻轻咬着下唇,一副似羞还怒的样子。苍觉得自己脑子里的弦嘣地断了一根,俯身擒住了他的唇。
  翠山行抱着琵琶呆在那里。
  等他意识过来想要反抗的时候,主导权完全掌握在了苍的那边。苍双手压着翠山行的肩膀,略略前倾了身子,舌尖细细舔着翠山行的唇瓣,顺利撬开了他的牙关,找到翠山行的舌头,交缠索取,缠绵火辣。翠山行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死死撰着手里的琵琶,只觉得胸腔的空气被掠夺一空,脚下一软,苍腾出一只手往他腰上一勾,整个人便半跌进了他怀里。翠山行抬起头瞪他,但微肿的嘴唇却出卖了他,使他整个人更多了一丝媚气。
  “苍老师不要开我玩笑了。”翠山行用琵琶隔开苍,自己向后退了一步。“一点都不好玩。”
  “小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难道不是吗?”
  “我是认真的。”苍一字一顿地说,“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我想试试。”
  “所以老师你当我是试验用的小白鼠吗?”
  “难道小翠现在就确定不要和我在一块吗?”苍挑眉看着翠山行,“给彼此一个机会,也许真的能坚持下去呢?”
  “这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
  “总好过听起来像焦点访谈。”
  “……”翠山行摇摇头,不打算再继续进行下去。他觉得今天很不对,不,应该说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很不对。他是有点怄气,可是不知道自己在怄什么。是厌恶这个告白与亲吻?还是失望苍没有说出更中肯的话?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情绪乱成了一盘麻,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已经习惯地跟着苍走。
  翠山行其实也不知道,心乱如麻,这本身就是个危险的信息,代表着他已经陷进去了。而苍,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地捕获猎物。猎物既然已在掌握之中,那么重点往往就会变成——如何猎捕的更漂亮。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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