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凡尘
标题:
10/29 【劍通慧 / 劫塵】 何處惹塵埃 2F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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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五柳
时间:
2012-10-29 07:32
标题:
10/29 【劍通慧 / 劫塵】 何處惹塵埃 2F第二回
本帖最后由 五柳 于 2012-10-29 07:34 编辑
選架空是因為和原劇落差有點大OwO 我要趁期中前再生一篇文填補心靈啊啊啊
【劍通慧 / 劫塵】 何處惹塵埃
自從霹靂系統中了鴻濛病毒之後我就沒follow劇情了,所以這邊的主幹是參考重開機之前的,但是蠻多被篡改的……哎呀(掩面)。另外,無漪公子對不起,這邊的人生贏家不是你啊啊啊(跪地)還有還有、這邊的劍布衣不是劍布衣,以上幾個條件可以接受的朋友就繼續看下去吧。
向來只有幾盞微弱燈影的七行宮,今夜轉得更為黯淡。
石板上血跡斑斑,錯落在地的暗紅血潭映上魑岳的戰靴、還有他隱隱發顫的雙手。
那個總是無畏無懼、戰意高昂的魑岳今夜卻爲了一碗血而發顫!
「天之厲,你要知道,若是沒了你,厲族就什麼也不是了……」魑岳身後,一個面容蒼老黝黑的綠衣人正扶持著一個搖搖欲墜、胸口不斷流出汩汩紅流的女子。
勉強將那碗血擺入陣法中心,魑岳這才回頭朝老者說道:「地之厲怎樣了。」
「恐怕是不行了,不過照這樣看來再一碗血就能讓天之厲回覆點生機……」貪穢看著眼前幾近失去意識的地之厲,又看向已經熄滅的本命燈,無奈苦笑:「就不知天之厲還是冰無漪歸來後要怎麼料理我們了,哈。」
「……死。」許是貪穢方才那一笑驚動了女子的意識,她弱弱吐出一字,野獸樣的眸子點上一點精光,趁其餘兩人尚在詫異之時趕緊震開身後貪穢的扶持,腿風掃開緊閉的七行宮窗口,滿身是血的身軀就這樣消失夜色中。
一室幽暗綠光充盈其中,那立在天字之前的燭臺終究是重新燃起燭火。
冰無漪頭一次見到劍通慧時,除了熟悉,還覺得奇異。那時他初回中原,在一處邊境茶肆裡喝著實在不怎麼樣的水酒,斜著眼瞧自己前方那淺紫色身影。
他看得很專注,對方給他瞧得很不快。
「咻」一聲,一枝竹筷朝冰無漪視線射來,冰無漪哼笑一聲,手中酒杯飛出,打亂了筷子的方向,偏離軌道的竹箸如日晷般直直立在桌上。
見此情景,冰無漪好玩的興致上來了,灌了口酒,提起酒壺向那人走去。
那時他尚不知射筷子的人叫劍通慧。
或者,劫塵。
「嘿,」冰無漪不客氣的拉開椅子坐下,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支著自己的臉龐,問著紫衣人:「朋友暗器功夫不錯,怎麼稱呼?」
紫衣人桌上只有簡單的青菜,手裡端著半碗白飯和一枝筷子,他閉著眼眉頭緊鎖,對冰無漪的招呼毫不理會。
得不到回應的冰無漪沒有惱怒,他放下酒壺後開始繼續打量著這名宛若吃飯吃到睡著的陌生人。
他凝神端詳,看這人眉目帶著出家人的慈悲卻有蘊含一股狠戾的殺氣,微風帶來身旁人的氣息,是長久茹素的氣味卻又隱匿著一股異地香料的辛香。冰無漪水藍色的眉瞬間挑起!
「朋友,你身上配著哪裡來的香囊。」他強自鎮定,出聲詢問。
「吾沒有。」紫衣人終於出聲了,是一種出世高人的音調。他將手裡僅存的筷子射向冰無漪原先的座位,一雙筷子如今並立在桌上,好似再多一隻就要開始祭奠似的,一旁收拾餐具的小二看得很忌諱,拉著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一臉尷尬的走去準備將竹箸拔起來。
果斷的否決並沒有抹煞冰無漪的好奇心,畢竟這些年來他爲了尋人可說是天涯海角都走遍了,如今區區一句「吾沒有」又怎能擊敗他呢?見這人是打算繼續吃飯了,他便把握說話時機立時替對方拿起一雙新的筷子——
「放手。」他聽到紫衣人這麼對他說。
冰無漪低頭看去,對方正巧出手摸著他打算拿起的筷子,而他的手正覆在對方手背上。
「唉,」他輕聲一歎,終究是起身。對方以為他是要走了,也就低頭開始夾菜吃飯,當冰無漪沒來過。豈知一口飯還沒嚥下,又聞得冰無漪聲響:「吃飯皇帝大,我決定等你吃飽了再來好好交流一番。」
紫衣人用銳利的餘光看向回到自己身畔好整以暇飲酒的冰無漪,心中領會過來對方不過是回去替小二拔起筷子而已,心下一陣煩躁。
「滾。」他又說。
冰無漪見對方是真的動了肝火了,便說道:「姑……咳嗯、公子何必這樣大動肝火呢,我也不就是想結個朋友,打聽點消息而已。」
咚的一聲,紫衣人放下碗筷,倒是要自己先行離開了。冰無漪心下著急,深怕人這麼一走來日不知何時才會有線索了,便起身攔人。
「你欲如何。」紫衣人語調一貫的冷酷不耐。
「剛剛說公子不對的話,我改口大師好了……」冰無漪清了清嗓子,「咳嗯、這位大師,相見即是有緣,不知冰無漪能否介紹幾處山水名勝順便結個朋友呢?」
「追上吾再談罷!」紫衣人話一說畢,旋即失了蹤跡。
如此反應,到是同冰無漪心中時時掛念之人一般,「有趣!」冰無漪一笑,隨即提氣縱奔,現場徒留忘了收錢的小二眼巴巴望著兩道煙塵。
紫衣人對周遭地形十分熟悉,浄是挑選曲折小徑來走,兩人身影不一會便融入參天密林之中,本來冰無漪還能藉著對方身上的香囊氣味追蹤,但林中草葉和土壤的氣味皆把微弱的香囊氣息遮掩過去。
冰無漪向來對自己的追蹤術很有信心,他一直認為倚仗自己「野獸一般厲族的天賦」要追蹤一個武者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這回紫衣人讓自己栽的筋斗可不小。
「唉。」眼看人是追丟了,他停下腳步喟歎一聲,隨即又恢復精神過來,雙手枕著背後樹幹理清思緒。
認真說來,這名紫衣人和自己找尋的人其實共同點也只有身上的香囊氣息如出一撤,其餘的像是性別、相貌、飲食方面都不相像,而方才對這片樹林熟悉的情況看來人就住在這一帶才是。
「不過……」沉浸在回憶中的冰無漪不自覺的自言起來,「不過說話態度那樣冷冷的,眼神那樣銳利好勝的樣子還是挺像的,貪穢都能把自己變成帥蟾蜍了,劫塵把自己變性變出家人也不是不可能啊,如果那人真是劫塵的話,那我可得換個戰術才行。」
心意已定,冰無漪決意繼續在林子裡兜轉一陣再熟悉地形,明日繼續找紫衣人的下落。
正當他打算動身之時,身邊卻出現一陣「嗚嗚嗚……」的啜泣聲音。
啜泣聲距離不遠,冰無漪心下半是好奇半是警戒的邁步過去,不遠處出現一團矮胖黑影猶在那發顫,想過去拍個肩嘛又怕對方哭得專注給嚇到,左右衡量後還是開口問道:「天色已暗,你在這裡做啥?」
他這番問話還是惹得啜泣聲的來源驚嚇不已,「喝!怎麼有人!一二三四嚇到沒代誌。」啜泣聲止了,冰無漪定睛一看原來只是名模樣狼狽的村婦,那村婦自己順了順氣後繼續說道:「年輕人啊不要在這邊逗留太久,山上有土匪會抓人的。」
冰無漪何等修為,對土匪二字本就不放眼裡,反而是回問道:「明知道有土匪,妳幹嘛還在這裡逗留?」
「我……」村婦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緒被冰無漪這麼一問,一下子又被打壞了,「嗚嗚、我也不想啊,但我家孩子被土匪抓回去當壓寨……壓寨……」
壓寨夫人?原來是這麼回事,冰無漪好管閒事的壞習慣被勾起,不做思索就應道:「小事,跟我說他們老巢在哪,本公子馬上把妳孩子找回來。」
「嗚、真的嗎?土匪就聚集在後面那個山頭,少俠路上小心。」村婦大喜過望,把自己所知的全部交代出來:「那土匪是近日才出現的,好兇啊!武館師傅們去了都被打的鼻青臉腫回來,村長老是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嗚!阿明啊我的心頭肉啊!」
「好了好了,」冰無漪雖然自認深知憐香惜玉之道,不過對這麼嘮叨附加眼淚跟河川絕堤沒兩樣的婦人還是有點招架不了,「我現在就去把妳孩子找來,妳先回家去罷。」
那村婦接著又哭又謝了好陣子,冰無漪只得把能勸的句子都說遍了再替婦人點好火炬送她離開。待婦人離去後冰無漪才想起一事,「這被抓去當壓寨夫人的孩子名字叫什麼來著,阿明?怎麼有點像男的,還是阿敏?」
夜幕低垂,冰無漪朝向另個山頭奔去,寺院的晚鐘聲響起,冰無漪此時心中罵個不停。
可惡!原來這裡有間寺廟,那紫衣人八成就在裡面啊!
深山野林,冰無漪依著婦人給的線索,果然找到一處略具規模的土匪寨子。不曉得是不是今日是寨主的大喜日子,門口的守備並不是非常森嚴,冰無漪幾個拳腳就盡數倒地了。
「不好了!有人來亂場子啊!」一個機警的守衛直接朝大廳報告了。冰無漪抄起地上的大刀直接架在對方脖子上,得意笑道:「帶我去見你們老大。」
「好、好、老大好……」那守衛見冰無漪武功比自己高過不知多少,聲音發顫。
冰無漪聞言心中暗笑,誰要當你老大。
卻不料這寨子實在不大,前頭的騷動早已惹動大廳人馬出現,領頭的身著刺眼紅衫,一個跺腳、一聲嬌斥來到冰無漪眼前:「誰這麼好膽來亂我的大喜之日!」
看來這個就是女主角了罷,冰無漪收回大刀,問道:「想必姑娘就是阿敏了罷,妳母親在等妳回家呢,快隨我走罷。」
「誰是阿敏啊!我是這寨子的主人,多天涯!」那女子雙手叉在纏著軟鞭武器的腰上,氣焰凌人,「本郡、本姑娘今日和壓寨夫君結婚大喜,不想見血,要命就留下禮金滾蛋。」
哇,這世道怎麼了,原來被帶走的真的是男人啊。冰無漪霎時間哭笑不得,可答應人的事又怎能說算就算。「天涯姑娘啊,妳這夫君可是自願跟妳走的?」他試探性的問問,要是當事人是你情我願離開的,他就回去和那村婦勸個幾句就是。
「哼,這與你何干。」多天涯聞言一扭頭,攃了胭脂的小嘴嘟得老高,看來是強行帶走的。
「姑娘這話就不對了,夫妻間最重要的就是相知相惜,若對方本就不是自願與妳在一塊的,結婚之後天天爭執不斷又怎能幸福呢。」
冰無漪聞言點點頭,「這話不錯,跟我想得一樣。」
「不然這樣罷,我看這位藍衣服的兄台氣質不差又是允文允武,不如我先帶阿明公子回去,妳和這位兄台培養感情看看。」
藍衣服的?冰無漪聽到關鍵字便抬頭環顧四周,而周遭多天涯的手下也同時抬起頭來品頭論足,無不點頭稱讚。
「看起來還不錯啦,郡公、啊不是,那個前任首領說不定會接受的。」
「雖然有點像小白臉但功夫比我們還好呢。」
「是誰給的好點子啊,真是太有才了。」
此時那給建議的聲音又出現,「不敢不敢,只是一時的靈感。」
冰無漪這時藉著地上篝火終於將對方給看了清楚,一身紅白相間打扮、頭上戴冠、漆黑頭髮、身上掛劍,見冰無漪正看著自己,也就溫言笑道:「孤身一人闖蕩武林,不如有個伴侶相忘江湖也是不錯罷。」
你笑、你再笑!冰無漪見對方有心設計自己,還不忘嘲笑自己一番,心中也暗下決定報以顏色,「天涯姑娘啊,我這打扮太特立獨行了氣質也只是不差而已,這位戴帽子的氣質非凡相信離妳的夢想非常接近才是。」
多天涯這時似在認真考慮戴冠者的建言,左瞧右瞧,眼神在火光照射下倒和一般小女兒沒兩樣。「唔……可我比較習慣看男人穿藍衣服呢,最好是下雨天還會替我撐傘遮雨,要和我一樣懂得蒔花種藥偶爾挨我拳頭也死不了,唉、可惜通常符合上述條件的就不能帶我闖蕩江湖啦。」
不……妳沒事習慣男人穿藍衣服做甚,我還沒找到劫塵呢。冰無漪聞言暗暗叫苦。
一群人圍著篝火見多天涯舉棋不定的樣子,戴冠的便又說話了,「天涯姑娘貌似心中已有定奪,若是想要尋人我有個做放送的朋友可以幫忙,如今時候不早我們明日再送阿明公子下山罷。」
「若是這樣,我命人給你們備間房。」多天涯揮手命人去準備客房,冰無漪等人也就跟著進入寨子裡,只剩多天涯一人繼續沉浸在回憶裡,喃喃說道:「哎呀,怎麼剛剛講的條件和那個可惡的海海角差不多,這樣不就輸了嘛!哼!」
冰無漪覺得自從眼前人出現之後,他的運勢直線下降,例如說他一路走來不小心被地上石頭絆倒了三次、要吃頓晚餐卻只剩饅頭能拿、最後還得和這個陌生的衰神同房。他問起爲什麼房間不夠時,下人只說道:「郡、主人把另間客房給阿明公子住了,說兩位看起來交情不錯同房一夜也不會怎樣的。」
「喂,戴帽子的,」冰無漪自己倒了杯茶,咬了一口冷掉的饅頭說道:「還不知道你名字呢,報上名來以後避衰方便些。」
那人脫掉帽冠,散開自己一頭黑髮,答道:「我叫劍布衣。」
冰無漪聞言點了點頭,又繼續啃他那晚到變宵夜的晚餐,「你吃飯了沒?」
「我是用過晚餐再來的,」劍布衣見冰無漪吃的急,又說道:「小心嗆到。」
「我才不……咳咳咳!」話沒說完,冰無漪就一邊咳嗽一邊接受劍布衣的拍背順氣了。
這人包准是衰神!烏鴉嘴!
有鑒於睡意不是很濃,留在簡陋客房裡也是無聊,在劍布衣的建議下兩人索性在寨子裡閒遊聊天了。劍布衣說自己來這一帶是為尋人而來的,此番上山則是在路上遇到一個哭哭啼啼的婦人向他訴說自己小孩被抓走云云。
冰無漪邊聽心中邊吐槽這阿明的母親也太能哭了,又思及劍布衣向多天涯說過自己朋友是做放送節目的,那尋人又何必這樣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走呢?
「你是要找什麼人,怎麼不叫你朋友幫忙,難道是仇人?」
劍布衣聞言哈哈一笑,「因緣造化,但憑天意。」
「還真隨意,」冰無漪繞過燒盡的篝火餘燼,續道:「找人可不是容易的活,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有點眉目的。」
劍布衣聞言思索一陣,雙手負後立在原處:「尋人嘛,對方與你有約還留下線索那是最好不過了,若對方是有意閃避的那就是找上數十年也找不到。」
雖知言者無心,但這番言論聽下來,冰無漪還是不免朝壞處想去,可說是有意閃避麼?劫塵也沒刻意抹去自身線索,他們只是那麼恰巧在某一日斷了聯絡罷了,毫無預警。
「不說這些了,」冰無漪決意換個話題,「你不覺得這寨子搭建的粗糙,一群人說話也有些古怪麼?明明是土匪寨子一群人說話當屬下的奴性太重、帶頭的像個大小姐似的。」搭的多粗糙?瞧瞧讓他沒事跌倒的三次記錄就是。
「哈,你也發現了麼,」劍布衣此時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你知道這村莊所屬哪個郡,主人又是誰麼?」
離開中原多年,冰無漪對這幾年的人事變遷並不是非常清楚,思考了片刻才答道:「這村莊上屬花郡,可如今屬誰管轄我還真不知。」
「當今管理花郡的姓多,郡公名叫多九望,有個玩性甚重的女兒叫多天涯,」劍布衣看冰無漪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就繼續說道:「郡主面容少有人知,但老是不願和定親對象結婚這點可是十分出名的。」
「照你這樣說來,村長不管事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曉得這群都是假土匪,都是郡主的兒戲?」想到自己和紫衣人見面的機會錯過,冰無漪越說火氣越大:「這郡公怎麼這樣放任自己女兒亂抓人!要不是我冰無漪從不打女人這多天涯早就鼻青臉腫了!」
劍布衣聽完抱怨,搖了搖頭:「村長沒有不管事,我先是見了他晚間貼在市集的告示又遇上婦人才知道此事的,後來又和村長共進一餐得知郡公明早便會歸來,所以嘛……」
「所以等郡公回來之後,我們當面向郡公說他女兒多胡來叫他快把這女兒給嫁了……嫁誰都好就是別嫁給我,如此一來算是完結?」
聽得對方還是煩惱先前自己提議之事,劍布衣不免笑出聲來:「哈、沒錯,便是如此,另外冰兄弟這回也算出了不少力,村長的賞金我會記得分你一半的。」
「嘖嘖,你這衰神勉強稱得上慷慨。」
多九望的人馬是清晨抵達寨口的,尚在睡夢中的多天涯睡眼惺忪的被侍女攙扶到大廳中,一面聽著多九望的訓誡一面迷迷糊糊地點頭認錯。而目送阿明離開的劍布衣和冰無漪也打算待事情完結後繼續各自的行程了,多九望聽聞冰無漪有意去參訪此地的寺院便說道:「公子提及的寺院應當就是傳燈寺,現今住持為傳燈無上師,在佛教具相當聲名,不過此寺已經十數年不與外界來往了。」
「那麼我昨日看見的,就不是傳燈寺的人了麼……」冰無漪擰起眉頭,又問道:「這寺院不對外開放又是何故?」
「具體我也不清楚,有人說是內部高僧違反戒律殺害僧人元氣大傷,也有人說是寺院為了封印昔日佛厲大戰的餘孽,導致該處殺業太重已失昔日清聖模樣,需要時間恢復。」多九望拂著花白鬍鬚說道。
冰無漪聽完心下只覺更值得一探,連忙向多九望謝過離去了。
妳我約定的比試時間又將至,今年也將錯過了麼。
那年佛厲大戰最後天之厲遭逢天佛原鄉囚禁,不知所蹤。他人只見七行宮內天之厲的本命燈越來越衰竭,心知天之厲凶多吉少的魑岳和貪穢救主心切,不惜私自施法取來劫塵心口血以換遠方天之厲的生機,畢竟他們都相信,只要天之厲一息尚存,他們就有反擊的機會。可他們也曉得來日真相大白之後天之厲和冰無漪的怒氣絕對無法輕易消弭。
劫塵絕命前的迴光返照、破窗而出雖然給了他們一個搪塞冰無漪的藉口,失蹤。但和劫塵交情非淺的冰無漪始終無法接受劫塵的生死成謎、下落不明。自劫塵失蹤後他也離開厲族獨自浪跡天涯找尋劫塵蹤跡。
夜風止、雲罩月。一意逃出七行宮的劫塵腦中渾渾噩噩沒了主意,只是順從大腦的本能讓自己遠離危險,一路飛奔下來氣力終究慢慢衰竭,通條山徑染上濃濃血腥味。視線早已模糊不清,失血過多的她不知身處何方,只是聽得周遭尚有腳步聲徘徊,心下驚駭,就近躲藏在樹林之後。
左手死死按著仍然不時流出血來的胸口,劫塵這時才覺得可笑,這樣的傷口肯定在地上留了痕跡,再加上如今不時要大力呼吸換氣的情況,自己的躲藏能擋住多少時間呢?
腳步聲不遠不近的停在她藏身的林前,約莫三步的距離,而後,開口說話。
「放心,這裡只有吾。」說話的男音低沉,語調溫和平穩。
那人似是又說了什麼話,劫塵早已無力分神聽清了,只是大口大口喘著氣。得不到回應、再加上一地血腥味讓對方不免擔憂的皺起眉頭,一聲「罪過」,袖風帶起沾血的身軀,朝不遠處的屋舍走去。
乍起的清風讓劫塵腦中稍稍恢復了點精神,夢囈般的說著話。
「……死。」
「什麼?」對方反問。
「我、不想死。」
「那和吾做個交易罷。」對方這麼說著,見懷裡人終是失去了意識,輕輕嘆了口氣。
這便是,天意?
後記。
目前看來最多再兩回可以結束我老是坑洞迭起的杯具(艸)其實我比較煩惱的是冰無漪使用「本公子」這自稱的頻率還有劫塵怎麼寫會比較不像姑娘家……雖然她本身是姑娘沒錯啦。標題只是因為剛好有「塵」字再加上前一句的「本來無一物」。
作者:
五柳
时间:
2012-10-29 07:33
直接補上第二回。
覺得光寫過去式不行,光寫現在式也不行,就變成兩頭跑了囧。最後的交會點在哪裡咧?(物理來說不會有交會點吧XD)
(二)
那回昏迷之後,劫塵只覺得自己睡了很久才醒來,其中意識和夢境朦朧不清的,像重傷那晚月光一樣,皎潔的白色間或刷上血淋淋的腥紅。偶爾她會聽見幾句談話聲,有個顯然是那晚出手救她的人。
「劍通慧,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一聲怒喝之後又是液體吞嚥的聲音,由說話人滿足地咂嘴聲聽來似是在喝酒,但飲酒的滿足完全沒降低他心中的憤怒程度:「你沒事救一個厲族的就算了,你還把人藏在這裡,哪天禿驢回來了把你關禁閉別說我沒提醒你!」
「放心,他關不到吾的。」被稱作劍通慧的人顯然對事情毫不擔心。
「哦?」飲酒人對這句話抱持懷疑,說道:「你該不會因為我犯酒戒沒事就以為你也一樣了罷?我告訴你啊,那是因為禿驢對我絕望了才會這樣,換做是你……」
「出家人慈悲為懷,再者,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劍通慧截斷了飲酒人的話,而後又道:「醒了?」
聽出這話是朝自己說的,劫塵擰了擰眉頭,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再慢慢支起身子。室內的光線沒有預計中的明亮刺眼,她環顧下周遭環境發覺是在一座石室內,光線只能從上方氣窗照入。接著再打量起方才談話的兩人,一個蓄著絡腮鬍,酒罎提在手的想必就是方才的飲酒人;而一身淡紫衣袍連頭髮也帶著銀紫色的大概就是劍通慧了。
「何故救我。」從方才對話中,她很清楚對方不僅是佛家之人,和天之佛也十分熟稔。
「汝不是說過不想死?」劍通慧反問,劫塵聞言立即嗤笑一聲,說道:「那是我該謝你了?」
「也可,」劍通慧給劫塵倒了杯水,遞給她,說道:「汝大概也不記得了,吾救汝是有條件的。」
劫塵看著那杯水,想著人都給劍通慧救了,也沒必要這時才在水裡動手腳罷,這才伸手接過那杯水,啞著嗓子問:「什麼條件?」
她聽自己的聲音這麼啞,暗忖自己昏睡時日不短,等著劍通慧答話之時慢慢將水喝完。
劍通慧說道:「吾涅槃後,替吾接手太極之劍的打造。」
太極之劍是什麼?太極之劍就是號稱能殲滅天之厲的五劍之一,五劍分作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劫塵先前只聽說四劍已成,沒想到沒完成的太極之劍正在這兒。聽到這話,劫塵心想若是冰無漪那種爽朗性子的人定是要噴茶噴飯什麼的,可她不會。
她本想把空著的水杯扔回桌上,可她出手軟綿無力,杯子「匡」地一聲在石板上碎成一地。
而大鬍子這時才從劍通慧的話裡聽出玄機,「噗——」地把酒噴的滿地都是。
「劍通慧!你有病啊!」大鬍子拍著自己腦袋瓜,眉頭絞在一起,很困擾的說著:「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你這麼做該不會是因為太極之氣除了佛氣還不夠?所以你才找了這個厲族的來?」
「不是吾找來的,這是因緣際會。」劍通慧出言糾正。
「可你也看到了,這個厲族的傷成這樣……等等!你知道何時涅槃麼?」大鬍子知道劍通慧關心的不是佛厲的爭鬥而是那把太極之劍能完成與否,劍通慧對太極之劍的執著之深,甚至讓他懷疑這人怎麼可能功德圓滿涅槃去。
「野鬍禪,靜心啊。」相較於大鬍子的緊張,劍通慧依舊一臉波瀾不驚地說話:「約莫還有半個月,在這期間吾會安排好所有事,汝安心在此。」
見那兩個出家人似是要離去了,劫塵挑起柳眉冷言道:「你可問過我同意了?」
喜歡沒事在武道上走踏的野鬍禪反問道:「一命換一劍,妳吃虧了麼。」這種江湖規矩總有點概念罷。
「不怕我把劍打好之後帶著劍溜了?」不曉得是不是看劍通慧老一臉鎮靜地,劫塵忍不住就想講什麼來激他一下。
「不怕。」劍通慧莫名的牽起嘴角,又補充道:「汝的內力吾有辦法,告辭了。」
劫塵隻手擋在臉上,重重的噓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伸手去探原先的傷口,已經結了好大一塊的痂。不想只是躺在床上當病人,於是便小心翼翼的閃過杯子碎片,踏上許久未接觸的地面。
她抬頭看看牆上,已被人點亮一盞油燈,桌上除了方才的用來倒水的茶壺,原來還有一盒素菜。許久未曾進食了,劫塵食欲被隱隱飄散的飯菜香挑起,便掀起蓋子,慢慢吃著那些白飯豆腐青菜。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心想。
第二日清晨只有劍通慧一人提著食盒和一袋布包過來,那時劫塵已經醒了,還將石室周遭繞了一圈,用不遠處的暗河清水梳洗了一番。
「起的挺早,」劍通慧低頭看看昨日的杯子碎片也被收拾掉了,又問道:「身子如何?」
「除了出不去一切不礙事。」劫塵淡淡說道,「一早就聽到鐘聲還能不起來麼。」
「耳力不錯啊。」劍通慧語氣帶著點讚賞,而後把食盒裡的清粥饅頭拿出來,拉開椅子坐下,繼續說話:「還不知道汝的名字。」
劫塵見這人一副要看著她吃飯的樣子,臉色陰暗了一秒,骨子裡那「佛厲老死不相往來」的訓條在腦海浮現,偏偏她就是被一個佛鄉的人給救了、七行宮怕也回不去了。
她昨晚實則一夜無眠,滿腦想的都是要如何脫身、如何回厲族那裡去、該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回去。
劍通慧瞧她神色不佳,便不追問,只是把饅頭又推過去了些,「先用膳罷。」他靜靜說道。
「劫塵,」只覺眼前人眼神帶著點悲憫,向來不喜被看輕的感覺,劫塵終究是把名字講了出來,她可不想被人看做是個柔弱易傷的姑娘家,「地之厲劫塵。」
地之厲的名號劍通慧是聽說過了,在厲族裡聲譽和天之厲不相上下,可他倒沒想過自己出手相救的是元種八厲之一。而那晚劫塵終究是遭逢了什麼劫難他也就無心過問了,只是說了句「久仰」。
那久仰兩字沒有多餘的諷刺或逢迎,就只是很單純的一句招呼。劫塵聞言只覺有點好笑,有種說不出的荒謬。佛厲交戰多年,她為了天之厲而重創,好不容易活過來卻是要聽著暮鼓晨鐘、用著素齋、往後還要替眼前人接收太極之劍的工作。情況已遠遠超出她的預想,超乎她能接受的程度。
「太荒謬了。」她手裡拿著剩沒幾口的饅頭,喃喃自語。
劍通慧隱約看出劫塵還沒平復情緒,只道:「生命的際遇非常人能操弄,吾救汝之事大可當做一場交易便是,而吾信任汝的承諾。」
「……」這人說話的態度怎麼一副老朋友的樣子?劫塵一臉無語的看著劍通慧,過很久才找回自己平時說話的尖銳,「會這樣信任陌生人的不是傻了就是全都算計好了。」
「妳覺得吾是哪個?」劍通慧語氣透著點好奇。
「後者。」劫塵想也不想就回話。
劍通慧聽了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將布包交予劫塵,說道:「等會換身衣服,吾帶汝去共命棲。」
「嗯。」劫塵接過布包,僅是應了一聲。
聽出對方語氣有點疑惑,劍通慧便補充道:「吾鍛造太極之劍的所在。」
午時日光鑽過葉片層層疊疊的縫隙,一點一點地灑落在柔軟草地上。碧綠色草地上一雙水藍色鞋履錯落在上,正是冰無漪匆忙的步伐。
劍布衣本邀他至居所秋鳴山居做客,但他心裡念著紫衣人的事,還是拒絕了。
反正一座破房子有他的江山美人亭好看麼?
心裡幾個念頭胡亂轉著,傳燈寺的門口就近在咫尺,冰無漪見門口依然是有人守著,估量一會,轉由角落越牆入內。「踏」的一聲輕輕巧巧落在藥圃的土壤上頭。
哎呀。他心中暗叫一聲,顧不得被踩扁的藥草,又繼續朝下個目標邁進。
該去哪裡呢?這時冰無漪才想到自己根本沒把握「劫塵」在哪兒,傳燈寺看似不大,可殿宇之後尚有後山,據多九望的說法,那是廟方的地,連他也沒進入過。
「光站著也不是辦法……」冰無漪拍拍灰塵起身,才覺肩膀被幾隻棍子給架個嚴實。
「阿彌陀佛。」其中一隻棍子的主人以雄渾的嗓音宣了佛號,慢悠悠的說道:「施主切莫驚惶,小廟許久不受香火,今施主既然如此虔誠,吾等帶汝前往大雄寶殿便是。」
居然被發現了,不知是自己顧著分神沒有防備還是對手功夫略勝一籌?冰無漪肩膀微動想估量對手的力道,沒想到方才說話的又加重了力道,冰無漪不免眉頭一擰喊道:「喂,這是對香客的態度麼!」
對方聞言也笑嘻嘻回道:「阿彌陀佛,施主方才翻牆可是參拜的方式?」這時冰無漪稍稍側過臉,才看清說話人的長相,膚色略黑、目若銅鈴、面蓄髭須、腦後還帶著幾許鬈髮,撇除說話語氣,倒和達摩十足相似。見冰無漪沒有再說話,這貌似是帶頭的便發號施令了:「帶去殿上。」
就在眾僧人準備將冰無漪押至正殿時,兩字「不用」飄然而至,冰無漪心下一陣驚喜,就不知是驚訝的多還是歡喜的多了。
「這不是劍通慧麼,今日怎麼有閒來管事了。」那大鬍子正是野鬍禪,不待紫衣人回話又接著問道:「莫非事情完成了?」
冰無漪心底默念了次劍通慧三字,暗自又嘀咕還是劫塵這名字好聽多了。此時忽覺肩頭一陣輕鬆,原來是劍通慧命人把僧棍給移開了。
野鬍禪的神情顯然對劍通慧的辦事還稱得上放心,也準備把冰無漪交給他處理了,只是對於自己的疑問被晾在一旁很不滿意,便「喂」了聲,道:「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啊!」
「事已完成。」閉目鎖眉,劍通慧依舊沉著張臉,一手拽著冰無漪朝後院離去,「這人衝著吾來的,爾等可以回去了。」
鬧事的離開了,眾僧也很規矩的回各自崗位上了,一個小沙彌這時也自後院出來,雙手合十向野鬍禪說道:「大師,劍通慧大師說清早將太極之劍完成了,煩請您過去一觀。」
野鬍禪聞言便道:「噢,還真的好啦,那麼他方才離房時有什麽異狀麼。」
小沙彌聞言搖頭,說道:「沒有,大師回房不久就有人闖入了,我只隱約聽到他罵了句『吵死了』接著門板一甩就來找您了,只是方才我正在打掃不便向您傳話。」
興許鑄劍完太累了,野鬍禪從小沙彌的話語裡勾勒了些形象出來,哈哈大笑,說道:「好了,我這會就去看,你回去罷。」
一手被劍通慧拽著,冰無漪只覺兩人離傳燈寺越來越遠,似是回到他迷路遇上村婦的林子裡了,他看著劍通慧的背影,心裡始終有點疑惑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不是他尋尋覓覓的地之厲。
「劫塵?」他試探性的喚了下,眼前人停下了腳步,一直被抓著的手也鬆開了。
冰無漪對這個結果喜出望外,旋即抱住劍通慧,喜滋滋的說道:「果然是劫塵!你果然是劫塵!」
「放、手。」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非常不快,劍通慧又說了一次:「施、主、放、手。」
「不放!」冰無漪哪肯放,還有越抱越緊的跡象。「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從漠北到南海,從東瀛到西域,要不是不能飛天我還想上月亮問嫦娥啊!」
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一句話適時的替劍通慧解圍,或者,依冰無漪的想法那叫做破壞氣氛。「原來這位就是你在尋的人吶,真是可喜可賀了。」
聽見說話聲,冰無漪馬上抬起頭來,驚呼:「烏鴉嘴!你怎麼在這裡!」
「這山又不是你的,我就不能在這裡呼吸新鮮空氣麼?」劍布衣笑問,他看到站在兩人之間的劍通慧,又繼續問道:「見閣下方才怒氣沖沖的,莫非是我好友犯了什麼錯麼?」
「帶他離開,以後莫來糾纏。」趁冰無漪不注意,劍通慧冷著一張臉把方才環住他的手給甩了。
「你不是冰無漪口中的劫塵麼?」劍布衣問道,他直覺這紫衣人身份不尋常。
「不是。」
「那閣下幹嘛突然停下?」那時他正巧經過,冰無漪對那幾秒鐘的停步反應可大了。
劍通慧聞言,理所當然的回答:「汝擋到吾的路了。」
最好是這樣啦!冰無漪不死心,追問:「那個香囊……那麼那個香囊又是怎麼回事!」
本來劍通慧只是計劃在這裡把冰無漪給甩了叫他一輩子都不許再來煩人的,可這事他實在沒把握,一則他不是真正的劍通慧;二則他知道冰無漪的執拗。
他木然多久,冰無漪那張帶著三分期待、三分恐懼、三分把握和一分不明所以也許是天意的表情就維持了多久,最後劍通慧終於背出他準備許久的臺詞說道:「汝是冰無漪對罷,這是劫塵的遺物,她死在這片樹林裡,那時不知被誰剜了心口血,救不活了。」
而後冰無漪就訥訥的看著劍通慧拋出一個香囊,聽他繼續說道:「她說有緣遇上就給汝。」
明明兩人距離是這麼的近,冰無漪這時卻連伸手去接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眼睜睜看著紫衣人再度閃身離去。
劫塵都不劫塵了,劍通慧都不劍通慧了啊……劍通慧這時都不知道這是誰的心聲了。
後記。
有點亂又有點虐的一回,倒楣的還是冰無漪(汗)最後幾句寫完我都直喊對不起以後要補償你了囧
欸,不過誰是劍通慧誰是劫塵cos劍通慧這倒是很好認……
作者:
藍月
时间:
2012-10-29 07:55
沒看劇,所以這一些人物在劇中表現如何也不知,當做是新文章來看,感覺也挺好的,完全不用糾結正劇XDD
作者:
间间wings
时间:
2012-10-29 16:08
我看了新剧,其实刚开始从后面看得,完全不明白剑通惠跟剑布衣啥关系
作者:
五柳
时间:
2012-12-13 22:33
看這個分量就知道時間不夠用又想貼上來OTZZZZ本回、補充設定的一回!(聽起來有點悲劇是怎樣)
(三)
劍布衣看著失神的冰無漪,瞧著劍通慧的身影,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當他思考是該喚冰無漪一聲還是等他回過神來時,一句詩文飄忽而來:「廿九降龍漢,掌勢破浮雲,青燈懸一命,不語伴佛心。」
這什麼意思?劍布衣推敲一陣,只覺得用字淺俗,卻是不解其意。再回頭看看冰無漪,已經收好了香囊,嘴型喃喃變換,該是在反復唸著方才的詩文,最後卻是一聲輕笑。
「哈。」
「哈?」
劍布衣見他最後神情愉快,臉上的笑容倒是有點恍惚,不免試探性的問道:「冰無漪,你還好吧?」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心裡問的早就是「冰無漪你腦子還正常吧」這類的句子了。
「很好!好久没這麼好過了!」心情確實十分愉快的冰無漪,這時看看天色說道:「時候倒也不早了。」
「確是如此,若是無事,來我山居做客吧,還有幾壺酒能小酌一番。」
先前拒絕邀請的冰無漪,這時心上沒掛礙了,聽聞有酒能喝,也就樂得當客人,「那就不客氣了。」
沒想到先前拒絕的冰無漪這時答應的如此爽快,劍布衣心裡暗暗想著,方才那句詩文大概真的暗藏玄機。
秋鳴山居座落在花郡的另一頭,與中原較爲靠近處,雖是住在山中但要下山採買也方便,這便是劍布衣當初擇爲居所的緣故。兩人由黃昏施展輕功趕路許久,抵達之時已近戌時,以客爲尊,劍布衣讓冰無漪先行洗去一身塵土,自己則去備了些溫酒小菜,在賞月亭裡等著。
冰無漪洗好澡後,也到了亭子裡,見酒菜備齊,不免搖頭晃腦感慨道:「雖然說本公子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是不爭的事實,但這樣萍水相逢就大禮款待的朋友我還是頭一遭見到。」
聽這語氣,劍布衣心想這人果真沒事了,就自行倒了杯酒,飲了一口才道:「招待朋友是真,有話想請教也是真。」
「哦?」冰無漪一天未曾進食,前一天晚上啃的乾饅頭早就消化乾淨,現在看到滿桌精緻小菜,早就狼吞虎嚥起來,費了些功夫才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說道:「想問什麼,本公子看在這頓的份上斟酌回答。」
劍布衣聞言暗笑,難不成備了滿漢全席就能言無不盡了?心裡腹誹完,斂了心神,開始說道:「你離開多天涯的寨子後,郡公問了我一些問題,大抵上是關於厲族之事。」
聽到厲族兩字,冰無漪挑挑眉頭,回答:「繼續說下去。」
「由於處在神州邊陲,花郡除了中原人士外,也有厲族和天佛原鄉的人居住。厲族本來住在神州之外,常年遊牧,居無定所,但一直想侵佔花郡的土地,長期騷擾已成常態,直到百餘年前,數名自稱從天竺來的帶髮佛者來此,插手厲族與中原人的紛爭,那些人後來組織了一個團體,叫做天佛原鄉,傳燈寺是根據地之一。自此,花郡之人多信仰佛教,但與中原佛教相異,兩派也稍有不合,多九望說傳燈寺的名望很高,但在中原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天佛原鄉自此而後代替花郡士兵出手抵擋厲族襲擊,其領導人天之佛有時也會趁厲族糧草短缺時出兵攻打,但花郡一向態度保守,這等事實屬少見。年年歲歲過去,當年的郡主多九望當上郡公了,可身邊佛鄉的人還是一樣没半點歲月過去的痕跡,這時他才注意到,原來佛鄉和厲族的人都不會老去。佛鄉不老是因為修行,厲族不老似乎是族人稀少,難以傳宗接代,故而要常保青春。
「郡公問我的問題是,他在年少時曾在中原與西域的關口受過一名年輕人的幫助,那名年輕人穿著西域的衣服,自稱冰無漪,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已年近耳順,冰無漪年少依舊,觀其模樣,莫不是厲族之人吧?」
聽劍布衣這般迂迴曲折的說了半天,冰無漪倒也迂迴曲折的應了回去:「你覺得呢?」
「你是個很有趣的人。」劍布衣雙手環胸,自己邊說邊點頭。
「要講什麼講明白些啦!」他剛才迂迴是不想正面回應,不是要等別人迂迴回應啊。
「那我就直說了,」劍布衣抬眼看了下冰無漪的反應,顯然很急切他的答案,「你有個決定性的破綻,就是劫塵——地之厲。」
不必要是花郡的人,只要在這遇上茶坊前的說書人,都會聽說元種八厲的故事,劫塵就是當中的地之厲。
「所以呢,你現在要替天行道,殺了我嗎?」冰無漪微微一笑,雖然許久沒動手了,但對方江湖經驗定沒自己多,外加現在吃飽喝足,決計落不了下風。
劍布衣瞧他眼神暗伏殺機,連忙說道:「我方才不是說了嗎,你是個有趣的人,江湖知己難覓,既然當上朋友了,又何必隨意毀了它呢。」
這話冰無漪很是欣賞,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喝酒!」
這時劍布衣又說了:「可我還有個問題。」
「你當初邀我來做客,存心就是要問問題的吧。」冰無漪兩眼一翻,說道:「你就問吧。」
「酒都被你喝光了,你是要我再溫些酒呢?還是就此打住?」
「欸,多飲傷身,我看就到此為止吧。」
夜半時分,客房裡的冰無漪推門而出,脚步有些急。
他循著走廊繞了半圈,又停下腳步,試想睡前主人給他的交待,偏偏左顧右盼還是找不到他想找的地方。
「沒事蓋這麼大的園子作什麼……」要嘛也插個牌子說一下茅廁在哪裏啊。嘟囔過後,他想著要是再找不到,自己乾脆直接給這裡的花草施肥便是。反正茅廁裡的便溺最後還不是都拿來澆花澆菜的?
心意已定,便拾階而下,此刻月正高掛,十五日的滿月清輝灑在草皮上,不遠處的賞月亭朱漆光亮,反射了幾分月光。冰無漪想起劍通慧遺留的那詩句,嘆氣起來:「妳還記得十八比試的約定,這便足夠了。」
他話正說完,另個廂房裡竟也透出含糊不清的說話聲。冰無漪心中奇怪,頓時忘了本來目的,湊近廂房門邊,終究只能聽得幾句斷斷續續的夢囈,「原來是說夢話。」心下覺得無趣,冰無漪又回到方才看月亮的位置,這回可真要解褲帶了。
「我說,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找茅廁啊?」方才還在說夢話的人,這時正站在門口,精神有些萎靡。
冰無漪才要開始作案呢,聽到這句話膽子差點沒被嚇飛了,回頭罵道:「好好睡你的覺,本公子聰明蓋世還用得著你出來關切嗎?」
「可你站的那兒是反方向啊。」劍布衣很好心的指了另一頭。
「我只是在看月亮!」
後記。
雖然結局定好了但是一直跑不到重點……沒關係冰同學快要有甜頭嚐了讓我們恭喜他一下XD”之後應該都用這種字數更新吧,可以的話當然還是多一點字比較好……
作者:
藍月
时间:
2012-12-14 07:53
突然想到,以冰無漪的個性,和香獨秀說不定也會成為很麻吉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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