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凡尘
标题: 【漠御/慕羽】如鱼得水(03.01更新到第十二章完结、28F) [打印本页]
作者: 离耳次鸟 时间: 2011-10-23 22:10
标题: 【漠御/慕羽】如鱼得水(03.01更新到第十二章完结、28F)
本帖最后由 离耳次鸟 于 2012-3-1 09:35 编辑
=w=.潜水许久我,我也来发文了,不过这个文是……瞎扯淡【哭】,玄幻什么的大家不要太计较,bug会有的,剧情写到后面我就只剩下扯了。
因为最近会到另一个城市工作,所以更新的速度会很欠抽,不过对于我的本命我还是要保留基本的人品【握拳】,HE是一定的,大家不要担心0w0.
楔子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若有心悟道,假以时日,都能修成正果。
这话在妖类的地界里流传很广,但是更广的版本是,只要你有那耐心熬,就算是个狗尾巴草你都能成精,要再努把力你搞不好还可以成仙。
话是这么说,可妖怪本身就是野性难驯的物种,虽不能一概而论,但确实成精后乱来的比成精后继续修仙的多得多。
天界其实人手有限,要是地上满是不辨善恶的妖怪到处跑也实在是管不过来,神仙们凑一堆商量出减少基数才是王道,于是上苍明文规定,无论哪个飞鸟走兽草木鱼虫,成精之时必要经历天劫,三道雷给你劈下来,躲不躲得过就看个人造化了。
关于这点植物类的一直在表示反对,认为此举对它们不公,不过天界觉得此法最节省劳动力,就从没改过。
说到底,成精其实是个宽进窄出的事。
但成精毕竟好,做鱼的也可以飞了,匍匐前进的也可以站起来了,不能动的也可以撒丫子到处跑了,所以当身为一尾普通鲤鱼的御不凡知道自己要成精了时还是非常激动的,之前他因为身上蓝色的花色和所有的锦鲤都相去甚远没少受排挤,御不凡表面上乐呵呵地对小妹和老爸表示不在乎这些,心里却少不了为此难过,想到成精后可能就有能力改变自身的颜色被族人接受就满心欢喜。
算到差不多日子了,御不凡就屁颠屁颠地受老爸指引游向西湖底的洞穴,那里窝在整个西湖最深之处,从外看起来就像一个窄窄的裂口,缝隙够小,里面空间却够大,是长久以来都是鱼虾躲天劫的黄金地段。
然而当御不凡欢乐地游到那里时却傻在原地。
囧了个囧的,满员了。
“劳驾,能再往里挤挤吗?”御不凡很诚心地问,卡在门口的螃蟹也很诚心地回答,不行,真挤不下了。
天劫没有跟你约好哪天哪个时辰劈下来,当然也就不知道一窝蜂堵在里面的家伙们谁先谁后,唯一能确定的是大家都是这几天的事儿。
怎么都赶在这个时候?这可要了鱼命了。
正在此刻,天上闷雷滚滚,众河虾河蟹河鱼皆是浑身一震,面面相觑,眼里都是同一个问号,谁的?
当然不管是谁的也不可能上去领着,下一秒大家立马默契无比地紧紧缩在一起,螃蟹也干脆身子一翻直接把背壳对着缺口,只剩下御不凡在外面团团打转,冒冷汗地听着一声大过一声的雷鸣,心里纠结无比。
这到底是不是他的?他该跑吗?他跑去哪里?
忽然一道雷直直劈开水面在他咫尺之处炸裂开来,碎石四处飞溅。
御不凡一惊,哪里还能再等,当即尾巴狂摆,不管不顾地往开阔的地方曲折逃命,饶是他自己都没多想的路线第二道雷还是十分精准劈在前面断了他的路,根本不容他改变方向,上面最后一道雷带着万夫莫挡的气势轰然而至。
当鱼真命苦,死的时候连闭眼都没办法。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御不凡认命般地头朝下,他的心理素质没有好到可以观赏自己如何被雷劈中,只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水波激烈地四处晃悠。
我是成烤鱼了还是直接成炭块了?
怔忪了好半天御不凡才发现自己还好好地随着水来回荡,他迷惑地抬头看,却真正吓了一跳。
那是个巨大的剪影。
鹿角,蛇身,鳞片泛着紫色的光芒。
第一章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西湖。
杭州西湖本就是风光无限好,且现在时值阳春,苏公堤上杨柳依依,风一吹就多情似地轻轻摆动,单只那嫩生生的青看来都让人赏心悦目,又衬着湖中春水绿如蓝,也难怪那么多文人骚客要把才情留在这里。
莫小谷心情复杂地抬头望望,万里晴朗,只有几朵白云作为点缀,真是宜出门旅行,游山玩水的好天气。
他叹了口气垂下头,将视线拉回到摊铺上面,上面一字排开各色的油纸伞,或撑开或收成一束,摆在一起煞是好看,可惜路过的人都在享受这春日阳光,鲜有人将注意力分散到这里。
正当莫小谷苦恼地想着今天又开不了张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手,径直拿起一把淡青的伞撑开来,他心里一喜立刻抬头,虽然被伞面遮住了看不清来人的样子,莫小谷还是熟练地露出生意人的笑。
“公子,这伞可有八十四骨,是紫竹做的柄呢。”
这些词早就背得顺溜,莫小谷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等到对方拿开伞,他却蓦然愣了愣。
要说在这样一个地方做生意,往来的公子莫小谷没有少见,倒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看的,那双凤目在薄光映衬下黑如点漆,而面容端凝,清俊至极,却又堪堪在左眼下面点了颗泪痣,颇有些风情的意味。
所谓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好,我要了。”
等到对方出声时才回过神来,莫小谷眨眨眼,缓过劲儿来赶忙想接过伞来帮忙包好,却听闻一句“不必”, 就看到男子自顾自地撑起伞。
瞥到莫小谷诧异的眼神,对方解释般地说了一句“要下雨了。”便不再理会莫小谷,兀自凝神仰望云端,看着看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莫小谷只觉得莫名其妙,“公子你在说笑吧?今儿太阳那么……”
大字还没说出口,头顶就传来轻微的雷响,这么转眼间已然变了天,细雨纷乱落下,湖面马上就蒙蒙地起了一片水雾,恍如仙境。男子给了钱,一手撑伞一手执扇,慢悠悠地转身离开,只留莫小谷呆然在原地。
“唉……”御不凡摇摇头,快步迎向缓缓走过来的人,将伞罩在了两人的头顶,“绝尘,我就知道你不会带伞。”
“我不畏水。”
得到这么平板的答案,御不凡不禁往后退了一点抬头打量,对方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虽然皱着的眉毛总让人有种“他的日子过得到底是有多艰辛”的疑问,可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御不凡自也明白那不过是漠刀绝尘的习惯罢了。
明明身为御天五龙之一,司天上天下之水源,同时也担任镇守妖魔之要职,怎么有时候看起来还是挺呆的呢?
想到这里他便垂目笑了笑,用扇子指着漠刀绝尘身上,“谁不知龙族不畏水?只是走在雨中却衣衫不湿,别人看着不会觉得奇怪吗?”
漠刀闻言稍稍一怔,但没容他多想御不凡已拉住他往前迈步了,“算了,难得你来一次,陪我去赏西湖雨景吧。”
此时临湖的酒楼早已客满为患,换了几家,才好不容易拖着漠刀找到靠窗的座位,刚刚坐定,手脚麻利的店小二赶忙殷勤地跑过来招呼。
“客官,咱们这儿的龙井虾仁和西湖醋鱼都是招牌菜,整个杭州就属我们这里最地道,虾和鱼都是从湖里现捞的,要多新鲜有多新鲜,在案板上还会蹦跶呢。”
听到菜名的时候御不凡的眼角就抽了抽,等店小二说到后面御不凡忍不住咳了两声,打断了店小二的口沫横飞。
“不用了,给我们上一些点心,再来一壶花雕就好。”
“马上来。”
扯着嗓子应好,店小二抽身去忙下一桌了,果然在这个时节,西湖就是热闹得紧。
不一会儿东西就全部端了上来,御不凡熟稔地自斟一杯再帮对面一动不动的人倒满,这才端起杯,笑盈盈地看向漠刀,“有时候觉得和你喝酒很没意思。”
漠刀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淡淡地吐出两字,“为何?”
“你怎么喝也喝不醉的啊,和灌不趴下的人对饮有挫败感。”御不凡啧啧地叹息不已,大家都是水里混的,可一般妖怪和上界神兽就连这种小地方也是天差地别,想当初两百年前劈在自己身上就会直接超度投胎的天雷劈在他身上还不就是修养几天的小伤?
居然还只是“我不小心从上方游过”的原因。
然而自己欠了他一命是御不凡牢牢记在心里的,不过这个救命之恩要还的话,很难。试想若是连紫芒星痕都没办法的事,一尾小小的鲤鱼精又有什么能耐完成?
“这场雨要到多久?”从窗口望向氤氲中的断桥,御不凡随口问。
龙族司雨,可下多少下多久什么时候下却是天界里的神仙们定好了的,龙族们也就是照章办事,皆因雨水看似事小,却关乎人间的生息大计,世理轮回真正蕴含其中,怕是连天帝都做不了主,不过是因势制宜,顺天道而行,若是出了差错,扰乱天地平衡,处罚也是相当严苛,曾经也有龙神私自改变落雨之时,后被抽了龙筋关于降龙渊受熬髓之苦。
“还有一个时辰。”
言简意赅的回答完,又没声儿了。
“这个雨到底是怎么下的?”多少年也习惯过来了,反正碎嘴的活一直都是自己在干,御不凡自然地接过话,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漠刀端酒的手微顿,“你想学?”
“啊?啊,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什么时候说想学了我不过就是随便那么一问而已。”连连摆手,天上地下能施雨的就只有龙族中人,御不凡可没想去觊觎人家的密法。
“我教你。”
“对啊,我就说我没……什么?!”御不凡睁大眼睛,隔了一会儿,才困惑地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似乎在思考自己的说法有哪里不清楚,漠刀想了想又添加了点说明,“施雨之法,我会。”
你当然会!问题在这里吗?!
御不凡用扇骨敲了敲额头,有些头疼,同时胸中也涌起一股感动,心下了然,漠刀是真的和自己心无芥蒂,坦诚相交。
感动归感动,立场要摆正,“这可是你们族里的密法吧?”
“只要你不用就没人知道。”漠刀说话间又喝掉了一杯酒,待倒酒满杯时正准备再干,折起的扇子按住了他的手腕。
“你那是喝酒吗?你那是喝白水好吧?”御不凡好笑又好气地收回扇子,“照这样下去你还不如抱着坛子灌。”
漠刀点点头,竟真的伸手去拿酒坛,御不凡一愣,忙把酒坛夺下,“你……像我这么风雅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解风情的朋友?你看这好雨知时节,伴着这风光,这好酒就不能慢慢品吗?”
抿起唇,漠刀的视线从酒坛转到御不凡的脸,“这酒算不得好。”
御不凡乐了,这花雕并不算差,却也自然不是顶好,他之前以为漠刀的个性是不会在意这些,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正儿八经地出口评价。
看来龙族喜酒也不见得是谣传。
想到某个事物,御不凡笑了起来,“好啦,知道比不上你们家酿的,你一个龙神和人家比有意思吗?唔,不过你要是晚来几天就该可以喝到了。”
对他后面几乎自语的话略略挑了挑眉,漠刀只以眼神询问。
“每年桃花初开,第一个破晓时花瓣上的露,我集了五十年才集了一坛子啊。”御不凡感叹中用手比了个大小,画出的范围和旁边装花雕的酒坛相比稍稍大上一圈。
“酒名桃染。去年才开始酿,过几天就可以开封。”他打开扇子摇了摇,笑眯了眼地看着漠刀,“不如待个两三日等着一起品?”
习惯性地点了头,漠刀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次下来的目的,眉头一下皱得更紧了,“我须先去一趟缙云山。”
“缙云山?”
杭州四处有山,但都不高,也没什么名气,反是作为衬托西湖而存在,缙云山便是其中一座,位处西湖以东,实在说不上起眼。
然而那只是对凡人而言。
上到神仙下到妖怪都知道,缙云山的下面是龙脉的节点之一,充斥着灵力。
“怎么?”御不凡折起扇子,表情变得正经。
其实早料到漠刀来西湖不可能只为施雨之事,依他的身份这等布云施雨的事本也用不着亲自来办,下面多的是三爪龙来跑腿,事实上比起司水,御天五龙做的更多的是镇守妖魔。
“有重犯逃出天牢里,它硬闯出来时被天兵天将伤得甚重,必然要找一处适宜之地疗伤。天尊皇胤他们已经去其他节点了。”
确实,要寻地方补充所失灵力,龙脉汇集之处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哪个重犯有这么大本事能从天牢逃出来?”御不凡就算没去过天牢,也听老人家讲过那里被重重包围,又有玄妙阵法镇守,光是待在里面就会被吸去所有灵力,全身无力,更遑论从中逃脱了。
“邪天御武。”
短短四字让御不凡吃惊得起了身,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的上古凶兽?!
“你你你你下来就是为追捕它?”御不凡颤抖着指着漠刀,“那还在这里喝什么酒啊?!”
抬头看他,漠刀鲜少有表情的脸上露出奇怪的怀疑神色,“不是你让我陪你赏雨景的吗?”
“我怎么知道你有那么重要的事情?!见面的时候你多说几个字又不会折寿!”
默默承受御不凡的指责,漠刀心想你当时也没给我机会。
御不凡额头冒汗,耽误这等大事就算把他拿去做成西湖醋鱼也抵偿不了啊!
“小二结账!”匆匆把银两放在桌上,御不凡扯过漠刀就冲出了酒楼,这次连他都忘了撑伞。
第二章
“其他人呢?”出门催动法术向东疾驰,周围场景纷纷变幻,御不凡忽而想起怎么去对付这么穷凶极恶的对手漠刀还是独自一个,莫不是有什么计划?
“我不喜人多。”
御不凡脚下一滞,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对方刀削一般的侧脸。
大哥我知道你一贯独来独往可是你现在是去追捕天庭逃犯,不是去找离家出走的青年啊!
“况且只是去探查,人多反而碍事。”看了看面孔稍稍纠结的他,漠刀接着说,“事情并无你所想的那样迫切,五龙之间有特殊的感应,若谁发现了邪天御武的踪迹,自会通知其他四龙……”
“龙——君——啊!”
突如其来的凄厉声音从后而来打断了漠刀的话,接着一股慌乱的气息追着他们渐渐靠近,漠刀和御不凡对视一眼,同时停下脚步。
“龙君!”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小老头扑到漠刀面前,抬起来头来脸上哗啦啦地泪流满面,“龙君救命啊!”
漠刀俯视他一脸严肃地想这是哪位,御不凡已凑近他耳边,“应该是哪里的土地公吧。”
灰头土脸的小老头抹了一把脸,“龙君!请随我去一趟积玉山吧!再晚那里的生灵就都要被那只鸟给弄死了啊!”
“积玉山?发生何事了?”不同于比起问更喜欢自己想的漠刀,御不凡是憋不住的,“你是积玉山的土地公?”
小老头睁着满目泪光的眼上下打量了一圈御不凡,马上确定他的原型是一条鲤鱼,但再怎么说和他站在一起的不是另一条鲤鱼而是一条龙,小老头也不好怠慢,立刻恭敬回答,“我乃积玉山山脚的土地公,时间紧迫,可否请龙君先随我来,路上我再给两位解释?”
心里对比了事态的缓急,漠刀点头,“带路。”
听到龙神许诺,土地公激动地浑身颤抖,一边转身走在前头,一边开始声泪俱下的控诉,“积玉山上有一灵芝,吸食日月精华而生,时至今日已然千岁。山上所有生灵全赖其灵力而活,都是善良之辈,倒也与世无争,谁知今天有妖上山来欲抢夺灵芝。”
御不凡紧紧跟在其后,张口问,“有多少?”
“这……说来惭愧,对方单枪匹马……他的原身不过一只白文鸟,却……”土地公苦闷的声音和他的白须一起在风中凌乱,“幸好我发现龙君竟驾临在不远的地方,这才特来赶来求救。”
对他的说法御不凡有些不以为然,修炼的能为不能因原身如何而定,各种机遇更不能一概而论,不过……
他瞥着身旁的漠刀,还是不得不承认有些品种那真是天生就比较彪悍的。
“就是这里。”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一座山下,空气里有混乱的气息在微微震动,漠刀往山上望去,一团白光在数个地点之间辗转腾挪,速度之快竟好似在身后拖曳出细细的光线,虽像是遭到了阻拦,然而它正确实地在往山顶移动。
这种速度漠刀之前只在碧眼银戎身上见过,以他的能力,并无赶上的把握。
略一沉吟,漠刀对立于旁边的土地公低声命令,“带我们从另一边到灵芝那里去。”
“咦?”土地公还没回过神来,御不凡却轻笑出声,折扇敲于掌心,“守株待兔,好办法。”
土地公当下明白,便不敢耽搁,领着两人从后山直达山顶,路上有不少如临大敌的山精妖类看到了他们,也因为认识土地公,一路放行。
到了山顶,才发现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正中央有小小的湖泊,湖水碧绿如玉,微微发稠,而一玄色灵芝在湖心依水而生,大小恰好够双手可捧,一波又一波地散发着灵力,光是沐浴其中就能感到一阵内外被洗净的舒畅感。
“那只白文鸟真是好眼光,换我我也想要啊。”御不凡偏过头,余光看到土地公用一种恐慌的眼神看向他,颇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我只是开玩笑,开玩笑。”
“其实我真想不明白为何那恶鸟要来夺取这株灵芝。”土地公也不知是为了单纯给他们说明还是为了防止御不凡的乱想,徐徐道来,“此灵芝虽奇,可也是因了在这个阴阳交汇之处才能拥有这样的灵力,一旦离开便失了非凡,对修道之身来说也就没有意义了。”
御不凡眯眼,“修道之身啊……”
心中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种猜想。
这时一直沉默的漠刀忽然跨步于前,御不凡赶忙转过身,不远处随着阵风而至的身影站在上山路口前,孑然而立,白袍衣角还没来得及垂下,颇有超凡出尘之势,但他右手执着刀斜下指地,见到突兀出现的御不凡和漠刀眉目一丝不动,浑身笼罩着一股隐忍的凌厉气息。
漠刀正全身戒备着,冷不防背后被扇柄捅了捅,他回眼一看,御不凡在他身后好笑似地冲他眨眼,“我瞧着他和你忒像,一脸苦大仇深,像才吃坏了肚子的样子。”
额头的皮肤隐隐绷紧,漠刀决定不理会这没眼力价不会看气氛的家伙,对方正好开口。
“让开。”
和本人气质一样清冷的声音,掉得出冰渣,土地公早就在旁边抖得个筛糠子似的。
漠刀没答话,也没让开,他踏上一步,右手在空中一挥转眼就握住了一把通体雪白的刀,隐隐泛着不可一世的清光。
所有动作和气势浓缩成两个字,打吧。
对方看他这样也明白了,缓缓将刀摆于身后,衣角无风自起。
“我说。”就在两个人即将向前冲刺厮杀之际,一把绿竹戏鱼的扇子啪啦一声在两人之间打开来,生生阻隔了两人争锋相对的视线。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一言,不对,两个字不合就动刀动枪嘛。”收回扇子,御不凡友好地冲来白衣人笑了笑,“有话可以好好说,没话也可以找话来好好说啊。”
“让开。”
同样的话这次换漠刀说,御不凡转身,毫不在乎地把后背留给了白衣人,“绝尘,不是我说你,这话事问都不问一问就要砍人,砍错了怎么办?让人砍回来吗?”他似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像我这么爱好和平的人怎会有你这样好斗的朋友?”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难得回嘴,漠刀的脸已经和锅底没什么区别,声音倒还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御不凡只回了他一个后脑勺。
“这位兄台,这株灵芝是别人镇山之宝,全山头的同志们都指望着这个修道成仙呢,你一句话都不给就想凭武力抢走,是不是有点没道理?”
他语带调侃,笑意俨然,白衣人听闻似乎愣了愣,身上的戾气不自觉地褪去了一些。
“在下御不凡,请问阁下怎么称呼?”就像没看到对方提着把刀,御不凡非常自来熟地自我介绍起来。
就这么僵持了着,御不凡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没有逼迫也没有胆怯,末了,对方的眼神缓缓往下垂去。
“羽人,羽人非獍。”
“这玄色灵芝。”御不凡说着折起扇子往湖中一点,“据刚刚这里的土地公所说,若离开此地便对你我毫无用处,毕竟延年益寿想来兄台你也是用不上的。”
“我知道。”羽人抬眼越过他看向灵芝。
“哦?那你是为何?”看到羽人露出防备的神色,御不凡指了指漠刀,挑开话题,“这位可是御天五龙之一,不要看他长得那么凶,其实心地很善良。”
无视漠刀那一声阴恻恻的“御不凡”,御不凡笑得愈发如冬日暖阳,“你要和他打起来胜算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若你真有苦衷,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通融通融,想必这里的山神也要卖个薄面。”
抿起削薄的嘴唇,羽人犹豫了一小会儿,似乎是做着权衡。
“救人。”
“……果然是为了凡人吗?”刚刚听到土地公解释的时候就往这方面想了,需要灵芝的也只有凡人这样脆弱的生物了。
“我没有时间了。”焦虑在羽人脸上一闪而过,御不凡皱皱眉,接着在灵芝和土地公还有羽人之间来回看着。
漠刀快步走到他旁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哎呀,当然是助人为乐呀,难道真让你和他打啊?”转念间有了主意,御不凡压低声音,因为憋着笑而有些颤音,“待会儿借你的名头压压,别小气,先管了这个闲事的可是你。”
说完他就提高了声音,“土地公,我们商量点事。”
完整听完他和羽人对话的土地公闻言身上抖了三抖,悔得从肠子青到脸皮,这到底是招了帮手来还是招了帮凶……
“常言有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家都是修道之身,多做点好事对修道总是有益无害的吧。”
“但是……”
御不凡打断他的话,“我是个君子,自然不会夺人所爱,只是那灵芝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切点边角给人家救人也是给它自己行善积德啊。”
“可是……”
再次打断,“为救凡人而只身闯过你们重重的围阵,其心苍天可鉴啊!你看龙君都不说话了,一介凡人吃得了多少啊,又不是当馒头吃的,就切一点点,过不了几年就长回来了嘛。”
“然而……”
接着打断,“一切要以和为贵,血腥之气会脏了这片清静之地,不然等人家病好了再一起坐下来吃个饭?土地公,你看现在这个山上能站着的估计就我们四个,反正我和那位龙君是不打算插手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
真正叫无话可说了,老人家的玻璃心被这些小青年伤得一地都是,只剩眼泪掉得滂沱。
羽人微微睁大眼,苦闷的表情因为吃惊而松动了不少,漠刀面无表情,但视线撇向空中,完全一副远目的神色。只有土地公颤颤巍巍地动作,拐杖一拄,用脚跺地,那湖水中兀自冒出几个小土包,从岸边一直通向灵芝所在。
御不凡笑着朝向羽人,“请自便吧。”
回过神来的羽人身形一动,如飞鸟一般掠过湖面,一眨眼回到原处,手上已经握着一小块灵芝,“多谢。”
“不用客气。也算是顺水人情。”御不凡含笑看向如同脱了水般苍白干瘦的土地公,“不过,若以后积玉山有什么难处,希望羽人你也能出手相助。”
看到羽仔轻轻点了头,御不凡给漠刀甩过去一个“你看我就说我处理得好吧~”的眼神,心里得瑟着,他对羽人潇洒地拱拱手,“我们还要到缙云山去,料来你也在赶时间,就此别过吧。”
“缙云山?你们是要去那里?”
听到御不凡提到这个名字,羽人的脸色变得奇怪。
“……不要靠近那里比较好。”
“那里有什么?”牵扯到缙云山,御不凡和漠刀都有些意外,想要细问,但羽人却似不能再等下了,只是再重复了一次,“最好不要靠近那里。”
御不凡扯住还要再问的漠刀,“若不介意,让我们陪你一道吧,实不相瞒,我们去缙云山确有要事,若那里有什么古怪的,还望能如实相告。”
对方只稍稍思考了一下。
“随我来。”
作者: 藍月 时间: 2011-10-24 09:06
本來很鄙視卡在洞門口的那隻螃蟹,不過又得感謝它呢~
績雲山到底有什麼東西?邪天禦武真的在那兒嗎?
能看到新的漠御文,真好~~~~
作者: 离耳次鸟 时间: 2011-10-24 09:54
本帖最后由 离耳次鸟 于 2011-10-24 09:54 编辑
>>蓝月
哎呀那只螃蟹也算媒人呢=w=.
回帖感谢
第三章
要跟上羽人非獍是件比较苦难的事,御不凡几乎是被漠刀半拖着腾在空中,幸好路途也不太长,疑似目的地的独立宅院好歹在他彻底晕过去之前出现在了视线里。
双脚好不容易着地,御不凡还来不及喘口气,就猛然浑身发冷。
“羽叔叔!”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院内伴随混乱的脚步声快速靠近,御不凡的心脏也嘭嘭嘭地急速加快。
“御不凡”察觉到御不凡的不对劲,漠刀低头看见他表情僵硬,满脸都是虚汗,“你怎么了?”
“没、没事……”这个回答和现实情况其实很不符,他扯扯嘴角想笑笑,门口已经窜出一个身影冲着羽人扑过来。
几乎是同时,看清了那个小孩样子的御不凡像被蛇咬了一般惨叫起来。
果然是猫啊啊啊啊啊啊啊!
御不凡一边惨叫一边在心中狂抡墙,不能怪他不淡定,这完全是天生的本能,那小孩虽然看起来很普通,可是御不凡清清楚楚地明白他绝对是只猫妖。
生物对自己的天敌总是异样敏感。
其他三个人均被他吓了一大跳,但毕竟羽人心里焦急,顾不得去在意他发生了什么状况,径直把手上灵芝递给小孩。
小孩好像之前一直在哭,眼睛通红,倒也还算镇定地拿过灵芝转身跑进宅里,羽人跟了进去,留下漠刀和御不凡定在外面。
缓过来的御不凡抚着胸口,颇为尴尬地瞧向被自己死死揪着的漠刀。
“像我这么镇定的人,你知道……其实我不是特别怕猫……至少是小猫……”
“嗯,我知道。”
现场沉默了。
“……不准笑。”
“我没笑。”
“你心里有……”
“我没有。”
难得垮下一张脸的御不凡不说话了,低头乱七八糟的自言自语了一长段,猛然眼睛精亮地盯着漠刀。
“那是只小猫。”
漠刀一脸忠厚老实地点头。
“我已经修炼成精了。”
漠刀再点头,想的却是对方明明也成精了。
“他怎么可能拿我怎样。”
漠刀心下叹气,天雷我都给你挡了,就算那猫要想怎么样你我还挡不下来吗?
当然表面上还是要继续点头。
“好,心理建设做好了,我们进去吧。”御不凡大义凛然地带头踏进院子,漠刀随后。一踏进院子就能发现里面并不十分宽大,四合的布局,虽然到处摆满晒着药草的架子,因为主人井井有条的规划,倒也不显得局促。
羽人正站在正对大门的主室门口,脸上肌肉绷得紧紧的,很明显的担心之色,却也不跨进去。御不凡踏上台阶也不便进入,便和他并肩而立,从主室房门留有的缝隙中窥视里面。
“慕少艾的伤是被幻火所灼。”饶是御不凡神经活泼反应迅速还是缓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羽人这是在向自己说明情况,“他前天去缙云山采药,也不知碰到了什么,我赶去的时候他已然昏迷不醒。”
“若是幻火的话,事情有点麻烦了。”御不凡一时也抓不到头绪,对上漠刀的视线“这也太巧了吧?”
御不凡自不必说,他本就是水中之鱼,性属水。而御天五龙却各不相同,金木水火土,各自一样,偏巧的是漠刀恰好也属水。
水火不容,若不是水灭了火,就是火涸了水。
“会不会是……”御不凡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漠刀点点头,“我先通知其他……”
说话声戛然而止,漠刀随即诧异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符,那纸符在空中忽然起火,转眼就变成灰烬。
“怎么?”御不凡探过头来,只看到灰色的细粉没来得及落到地上就消失在风中了,剩下青烟徐徐上升,在空中兀自不散,凝结成一串复杂而古怪的文字,好一会儿,才慢慢淡去身形。
漠刀抿了一会儿唇,才开口,“赤麟遇袭,大概其余三龙已经赶过去了。”
御天五龙中的四位,也就是邪天御武才有这样的待遇。
“那你也要去?”御不凡知道失态严重,当年邪天御武生灵涂炭,人间只以为是天灾不断,而天界又是死了多少天兵天将才把它囚于天牢,真正是不堪回首。
漠刀却不立即点头,“他们知道我在这里遇到的事情,还是先让我去一趟缙云山。”他面色凝重,“我也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哇哦……”御不凡再次眯起眼睛,“你们这效率太快了,像我们鱼虾都是靠着在水流里凝聚自身的灵力来传达消息,要慢上许多啊。你改天也给我几张,这可是能呼唤龙神大人的灵符啊!肯定很好卖。”
……漠刀恁是好涵养地默默将青筋按了回去,明智地选择不再在这个事情上多费唇舌,转头看向房内,“这事颇有蹊跷,能动用幻火结印之人绝非等闲。”
而且众所周知,邪天御武,性属火。
“羽叔叔!”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御不凡在自己想明白前就开始发冷,他下意识地往漠刀那里小步移动。
羽人对疾步小跑过来的人点点头,“阿九,熬好了?”
“本来还想加入其他几味护心的药,但不知道灵芝的药性会不会犯冲,就不敢乱放了。”阿九整张脸皱在一起,双手捧着一碗黑水,怯怯地递给羽人。羽人的动作蓦地一顿,没有接过,“……还是你送过去吧。”
“呃?嗯。”阿九听话地跨进屋内,不一会儿从里面传来他挫败又着急的声音,“喝不进去……慕少艾,你快喝啊……再不喝就晚了……”
御不凡看见羽人浑身一震,几乎是立刻推门而入,他站在漠刀的身后,推了推,“进去看看。我估计你能帮上忙。”
“什么?”
“啧,你不是司水的吗?药水也是水啊,让他们硬灌可不行。”御不凡双手使力,漠刀被半推着进了屋内。
漠刀一进去就明显感到抵在背后的手颤了颤,他不动声色地往阿九瞄了一眼,完全没和他对上视线的阿九忽觉身上阵冷,突兀地自身的气息就萎靡了下去。
“各位,让他来吧。绝尘干这事儿可是专业的。”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没有压力的御不凡挺直腰板,一边想着果然我才不会怕一只小猫一边将漠刀拉到床边。
而和漠刀离得更近的阿九开始莫名地发抖,妖气越发被逼得颤颤巍巍地内敛回了体内,在得到羽人默许之后,下意识地如同上供一样两手捧碗高举过眉地递给了漠刀。
“帮我扶着,将他嘴打开。”反正已经习惯被某鱼使唤的漠刀从善如流,等羽人扶起慕少艾,钳住他脸颊逼迫他张口后,一手将药碗抵上慕少艾的唇边慢慢倾泻,一手伸出两指按住慕少艾喉结,配合右手动作,缓缓操纵引导药水向下流动。
有他帮忙一碗药转眼就喂完,阿九有些游移地凑近想要帮慕少艾擦拭唇角,却突见本来一动不动的慕少艾忽而皱紧眉,想是难受之极,身体扭动了几下,嘴一张,一口鲜红的血喷薄而出。
正好站在旁边的御不凡闪身避过,那口血落在地上竟像是在沸腾,不断起泡蒸发,最后只在地板上留下一滩黑色的印迹。
众人面面相觑。
“呃、我想他把火毒排出体外,伤应该没有大碍了吧?”御不凡一如平常地率先打破周围沉默,阿九探上慕少艾的手腕,认真号了一会儿脉,才长出了口气。
“脉象平和,就是身体有些虚。”阿九抬头冲羽人笑了笑,眼睛激动得又红了起来, “我去炖点药膳。”
说完就摇着尾巴步子轻快地跑出房间。羽人小心地放下慕少艾,抬头看着漠刀和御不凡,再次郑重其事地道了声谢。
“客气客气,我们也只是举手之劳嘛。”之前御不凡和土地公说的一席话倒并非全然是瞎掰,行善积德对妖类们的修行确有助益。
抬起慕少艾的手腕,凝神号脉,确定他真的没事后,羽人舒出口气,“你们还要去缙云山?”
本来想慕少艾醒来可以多得到些情报,但看起来虽然热毒已退,人却是陷入沉睡中,四龙那边又横生意外,漠刀是不能等下去了。
御不凡开口道别,“正是,不如我们……”
“我给你们带路。”
“耶?”御不凡笑容一呆,“羽人你这是……?”
“我识得路。”羽人简短说明间,身影已到门口,“也可帮上忙。”
“此行有危险。”漠刀伫在原地。
羽人回头看着两人,也没有多费唇舌,“我有能力自保。”
话说得淡淡的,可包含着完全无法反驳的自信。漠刀与御不凡也不是矫情的人,看到羽人飞身而去,也立刻化形跟上。
第四章
御风而行,不过片刻三人已到缙云山,折腾一天下来现在正是日薄西山之时,缙云山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奇花异木,离集市极远,因此人类平时不怎么涉足于此,而同时太过强烈的灵气带来的压力,也让山精妖怪鲜有在此落脚的,此时郁郁葱葱的草木被夕阳染成了深沉粘稠的绿,一股阴冷的山风一阵一阵的吹过,真可谓幽静至极。
羽人带他们来的是后山,面前是几乎垂直的一道崖壁,藤蔓植物一层又一层匍匐在上顺其延伸,仰头便能看到间或有树木生长在崖壁上,伸出的枝桠简直好像凭空出现在半山腰。
他遥指其中一株,语声低沉,“当时慕少艾就是落在那里。”
可以想象,如果没有那些枝桠,慕少艾直接从悬上跌落,就算有千年灵芝也是回天乏术了。
漠刀走近崖壁,伸手抵住,掌下隐隐可察有灵脉时不时凸显,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我们上去看看吧。”御不凡拍住他肩膀,漠刀点点头。随即三人身影如流星般向上飞升,眨眼就出现在山顶,这里地势并不十分开阔,倒是多的乱石嵯峨,参差不齐,哪里有什么,一览无遗。
“我至今也不知,伤到慕少艾的是何物。”羽人踱步到崖壁,向下瞥去,崖壁上根本不缺少植被覆盖,脚边还留有来不及收回的绳索,想必当时慕少艾手里紧紧拽在手里的的草药就是从上面采到的。
他摇摇头,回到御不凡和漠刀身边,正听到他们说要将全山搜一遍。
“这样也好。”
因为后山刚才三人都查探过了,便另外划分区域,各自分头行事。
御不凡巡完自己负责的山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径直回到山顶,其余两人还没有回来。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正好面对悬崖,直直望出去就是快到傍晚的天空。
那个药师是怎么想起跑到那里去的呢?若是长于崖壁,一般是看不到的吧?那他是在崖壁上受到攻击的吗?
但是刚刚他们已一路查看过来,也没奇怪的地方,连气息也没有值得怀疑的……
想到这里,御不凡站起来走到悬崖边,垂目看了一会儿,心中一动,挑起那根遗留下的绳子握在手里,翻身跃下悬崖,贴身于石壁,往下移去。
方才上来时一心寻找可能发出幻火之地,而且过快,没有仔细去分辨从眼前而过的植物,若是他刚刚没有看错,离悬崖十几丈之处,生有虫渠。
虫渠是人间的仙丹妙药,难道药师是为采它才不小心碰到什么的?
御不凡在半空稳稳停住,看清楚那植物长得就像分为数节、黑身赤足的昆虫。
确是虫渠,此物奇异,虽于救人性命上有奇效,但采的时候一定要隔着厚厚布料,不然恐有灼伤。
小心避开不去碰它,御不凡小心地用手不断在周围左拍拍右敲敲,就在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的时候,他惯性拍向前面的手忽然落空,穿过层层的藤蔓,外表看起来犹如手伸入石壁。
“难道被我猜中了?”自言自语的笑了笑,御不凡扒拉开厚厚的藤蔓,一个外观不规则的山洞出现在他眼前。
他愣了愣,随后毫不犹豫地一猫腰钻了进去,这山洞并不大,御不凡进去也只能弯着身子,慢慢向内挪动,但还没有爬几步,竟不小心往下滑了一段。
原来这山洞一路向下,好似直指山中腹地,稳住自己不下落,御不凡屏气凝神,却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气息,正想着这山洞莫非真的是天然形成,一直扶着石壁保持身形的手摸到了一些有规律的凹凸。
“咦?”
他细细摩挲了一会儿,心里升起不祥之感,这些明明是可以混乱灵气的咒符,如此布下的咒符足以将缙云山的气息与施咒者想要掩藏的气息混淆在一起。
真的在这里。
不知是不是情绪紧张的关系,御不凡额头流下汗来,已然求证到结果他不敢鲁莽,只一点点地往后退,哪知手上的汗渍太过湿滑扶不住石壁,竟然猛然跌了一跤,控制不住地滑了下去。
——来条鱼先抵抵也好。
轰隆隆犹如闷雷的声音忽然在御不凡的耳边炸响,他心神俱震,忙急急催咒想要停住下滑之势,哪里知道突生一股极强的吸力将他死命往里扯。
僵持不下之际,御不凡咬牙抽出扇子化扇为剑,深深刺入石壁,借力一撑,借着那一瞬的爆发力强行脱身而出。
此时身边石壁忽地燃出火焰,整个甬道变成了炉膛,御不凡是性属水的鱼,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烘烤,拼尽最后一丝力忍住人形不散,内里却早已烧焦了鳞片。
手好不容易搭在了洞口,神志不清的御不凡再也没有力气移动最后一步的距离,朦胧中感到有谁拉住自己的手,用力把自己带离了火焰的地狱。
“御不凡!”
随着巨大的失重感,御不凡听见漠刀在喊自己的名字,其他说了什么也跟隔了水似地听不真切,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烂掉了,每寸肌肤都像有数十只烧红的针在不停地扎,骨头快被烧得融化,他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然后他又想死了也比身受这种罪好,乱七八糟的闪了无数念头。
最后他想对漠刀说邪天御武确实在缙云山,到底有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
彻底将意识沉入黑暗之前,御不凡模模糊糊地胡思乱想如果天劫时被雷劈中可能也就这个感觉了吧?
未完待续
作者: 间间wings 时间: 2011-10-24 15:42
我爱玄幻~~~
作者: 落愛凡塵 时间: 2011-10-24 21:02
本帖最后由 落愛凡塵 于 2011-10-24 21:04 编辑
我来捧场了
话说,大大终于来贴文了~
真想直接把36的心得拿过来(((真是欠扁
要快快贴啊....根上36的脚步哦!!!!
作者: 藍月 时间: 2011-10-25 09:05
不凡你好歹也是修練成人了,怎麼還怕這小小貓咪?連這鳥兒都不怕了,何況還有條龍給你當靠山呢~(我在說什麼啊XD)
漠刀把不凡給救了吧~
作者: 离耳次鸟 时间: 2011-10-25 21:13
本帖最后由 离耳次鸟 于 2011-10-26 11:15 编辑
OTL,网速我真是伤不起你,拜托斑竹帮我把后面的多的那几个顺手删除了吧……谢谢
>>wings
我也喜欢【捧脸】,当然更喜欢它能随便瞎掰的特点←w←.
>>凡尘
哦哦!谢谢【捂脸】,复制什么的不用了,每一次评论我都记得很清楚的-w-.
>>蓝月
嘿嘿嘿,动物的天性嘛-w-.。
第五章
“麻烦你先将他带回。”递过奄奄一息的御不凡,漠刀转身便要离开,羽人喊住他,“你要去哪里?”
“积玉山。”简单说完三个字,漠刀已经不见。
羽人皱紧眉头,手上抱着的御不凡还带着高温,一条鱼遇到这样凶猛的幻火是根本撑不住的,连慕少艾那时都没有御不凡这么严重。
——不管如何,先带御不凡回吧。
左右无法,在羽人只得带着重伤的御不凡往慕宅的同时,漠刀急匆匆地赶到了积玉山,这里才经过羽人大闹一场一切都还乱糟糟的,土地公和山神愁眉苦脸地商量着什么,转头看见龙神大人去而复返一时没反应过来。
“把灵芝给我。”
脸上蒙了一层霜的漠刀直直往湖泊走去,每一步都踏得能踩出脚印似的,全身上下散发着能刺痛皮肤的气势。
“龙龙龙龙龙龙君?!”
惊吓过度的土地公噗通一声跪下来,“龙君,使不得啊!你把灵芝拿走了,叫这积玉山上上下下怎么办呐!”
“我有急用。”漠刀的唇抿成了一根线,手中的刀缓缓摆出进攻的姿势,“让开。”
山神和土地公齐齐流泪,这是造的啥孽哟,这个龙神之前不维护我们就算了,这会儿还接着来抢。
“等、等等……”土地公抖了半天,这个灵芝可以说是积玉山的根本,没有它就没有积玉山的众生灵,“土地公地位虽卑,但若是层层向上禀告给天庭所知,龙君也有所不便吧?”
漠刀不答,反手挥刀,破空之势刹那迸发,生生把身侧的地面劈出一道裂缝。
“嘎————————————————!”山神和土地公抱在一起,惊恐地看着不断接近中的漠刀。
“敢敢敢问龙君有何用途。”山神结结巴巴开口了,“若是为了救人,方才不是已经取走了一块吗?”
“是另一个。”没空理会他们,漠刀收刀飞身来到湖心,吓得魂飞魄散的土地公脑中激发出灵感,扯起喉咙赌命似地吼,“龙君手下留情——————!这个灵芝离开这里便再无灵性,作为药石只对凡人有用!”
漠刀一怔,手上停了动作。
之前土地公也对他们说明过,但是他那时一点没有留心,现在又是万分火急,既然自己亲眼所见慕少艾喝下灵芝熬制的药汤好了起来,自然就把希望寄予其上,却忘记了最为重要的一点,慕少艾和御不凡,本质不一样。
这灵芝救得了慕少艾,救不了御不凡。
救不了御不凡。
救不了。
饶是漠刀也眼前黑了黑,往后退了一步,强行镇定的心思已数度急转,做了决断后就再无犹豫,身形化作紫色光芒急速离去,留下只觉得心肝还在颤的山神和土地公摆着惊魂未定的脸目送他消失的方向。
这边羽人正将御不凡安置于客房的床上,阿九忙不迭地端来凉水,哪知沾了水的帕子放在御不凡的额头几乎立刻就被烧干。
“这……”觉得手下碰到的地方有异,羽人撩开御不凡的袖子,红得发乌的手臂上渐渐出现焦黑的鳞片,“不好!”
抓住御不凡的手,渡入灵力,硬是将其内丹破裂之势压了下去,便是强如羽人也因此汗湿全身,阿九在旁急得乱转,却也无计可想。
——吱呀。
门被略显粗鲁地推开,漠刀毫不停顿走到床边,和羽人对视一眼,羽人面带些许迟疑,“他内丹已伤,恐怕……”
没等羽人说完,漠刀点头,示意并不意外,“可否请你回避一下。”
“你这是?”羽人微微吃惊地抬头看他,对方的眼里没有一丝想要放弃的灰霾。
逐渐觉出了什么,羽人也不答话,径直拖着阿九退出房,漠刀这才叹了口气,目光下斜,注视着紧紧闭着眼的御不凡,脸上表情难懂,那复杂的神色几番变幻后慢慢凝结成颇为无奈。
他坐到床沿,轻叹一声。
“怎么那么笨。”
最后一个字呢喃不清地消失于御不凡的唇边,漠刀俯下身覆上去,撬开牙关后渡过一个发着紫光的珠子让御不凡含在嘴里。
顿了一会儿,他稍稍向后退了点,闭上眼,额前瞬时布满细细的汗,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显得异常僵硬。
就在此时,御不凡低低呻吟了一声,身上的乌红缓缓消散,鱼鳞也随之隐去,露出原本的肌肤。
却仍昏迷不醒。
漠刀一直这么守着,直到御不凡幽幽醒转已是一夜以后,睡得迷糊的他下意识地嘟囔自语,“唔……我……没死……”
某龙无言地从置于一旁的铜盆里拧干帕子,湿湿地放在他额头,御不凡这才眯着眼试着看清坐在床沿的人。
“漠刀……?”
“嗯,我在。”
虽然伤势几近痊愈,但因忍受痛苦而耗费了过多的气力,御不凡捂住头,只觉脑里还有余烧似地钝痛。
“邪天……御武怎么样了……?”
大概御不凡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些不清,有点像牙牙学语的孩童,漠刀一边漫不经心地觉得挺可爱的一边回答,“还在那里。”
“哈啊?你……你没管就回来了吗?!要有异变怎么办?”
话说多了才发觉舌头抵着东西,他手往下滑,吐出口中异物,摊在掌心,视线晃来晃去,好不容易聚焦看清楚是什么时,御不凡猛然坐了起来。
当然下场是又重重地往后倒去。
漠刀微不可闻地叹气,忍着周身不适伸手及时抱住御不凡,慢慢把他放在床上躺好,顺手接过珠子,喂入自己口里吞下。
“它等得,你等不得。”
而御不凡躺在床上用被吓到的神情颤手指着他,“你你你你你你,那是你的元珠?!”
“嗯。”漠刀神色如常的把跌落的帕子扔回盆里。
“我嗯你个头啊。”喊得太急,御不凡喘了几口气才接着说,“元珠离体,龙族是会有性命之忧的吧!?”
“嗯。”漠刀顿了顿,“离得近,时间短的话也不碍事。”
看到他比平常更惨白的死人脸,御不凡瞠目结舌地哑了大半天,从小就异常热衷探听龙族种种的他怎会不知,元珠离开龙体就如他们鱼族被生生刮鳞,其中之苦,苦不堪言。
心中千回百转,竟说不出话来。
末了,他只得重重叹气,向里转过头去,“……我又欠了你一命。”
第六章【有慕羽情节,食用注意=w=.】
“别多说话。”御不凡的眼睛被温度略低的手轻轻捂住,“你伤及内丹,伤虽好,元神总是耗了不少。”
言下之意自是让他老老实实搁这儿躺着。
“我现在精神倍儿棒。”按住漠刀的手想要拉开,对方却一动不动,御不凡也没存了心地使力,松垮垮地就那么按着,“再说邪天御武那儿……”
“既然已找到邪天御武,你就别管了。”漠刀的声音明显地不愉起来,“后面本来就是龙族的事。”
“像我这么胸怀天下的人,这等关乎世间安危的事当然是要插上一手的。”御不凡在不完全的黑暗中眨眨眼,睫毛如受困的蝶翼一样划过漠刀带茧的掌心,“再说,我这个讲义气的朋友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魔王?”
没有得到回应,想必是龙君阴着脸无语以对。
因自己的猜想无声地笑了笑,再次开口语气却是再正经不过,“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一定百倍小心。”
长叹一声,漠刀收回手,对上御不凡晶亮晶亮的眸子,“你先休息吧。邪天御武的事我先通知四龙。”
不理会御不凡笑眯眯地一句 “绝尘,叹气太多运势会衰的。”漠刀起身准备离开,刚拉开房门时差点没和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羽人撞上。
“抱歉,处理完了吗?”微呆了一下,羽人即回复常色,越过漠刀肩膀看向床上的御不凡。
“嗯。”
“哎呀呀,这位眉头的折子皱得和我家羽仔如出一辙的兄台就是龙君?”这横插过来的一句话才让漠刀反应过来羽人后面赶来一人,那人被阿九扶着,黄衣银发,正是之前受伤昏迷的慕少艾,“我老人家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真龙啊。”
被人用看珍稀物种的眼神看着,漠刀一时不晓得该作何反应,倒是羽人在看到他后眉间挤出川字,“你怎么……?!”
知他想说什么,慕少艾咳嗽两声,离开阿九自己站直了身子,“羽仔你有所不知,食饮有节,起居有常,故能形与神俱,我要是一直在床上窝着又看不到羽仔你才会内闭九窍,外壅肌肉,四肢不达……哎呀。”
一串串的专业用语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慕少艾像是终是气力过虚,身子一歪就要扑街,漠刀只见前一秒还在身边的羽人下一秒已在慕少艾前面,正要去扶,却蓦地被对方抱个满怀。
“呼呼,美人在怀,药师我眼下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啊~”
这话好巧不巧说在羽人耳边,温热气息挠得耳垂瘙痒,羽人火烧一样地连忙想挣脱开来,但他刚一用劲,慕少艾就呻吟不停全身心表示自己浑身都是伤口,几番下来羽人只好一脸尴尬窘迫任他抱着。
“羽仔你都不来看我,我好伤心啊。”嘴里说着伤心,但表情一派怡然的慕少艾顺手把玩起羽人的发尾。
“……我……”
“药师我知道羽仔你一向是想得太多说得太少。”慕少艾说着半敛了眼帘,眼睛下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你又怎么知道那里会突然冒出火来?所以我遇到这种事,一点都不怪你。”
他哄一个孩子似的重复,声音温柔得像是一声声叹息,“一点都不怪你。”
羽人听得发了怔,然后像不知所措般地埋下头。
对于眼前一系列情节展开漠刀脸上习惯性地面无表情,心里却惊疑不定。相比于他,阿九完全是习以为常,猫爪捂住双眼,口中默念非礼勿视。
“听说我喝不下药,还是龙君帮忙用法术引药水进我脏腑的?”慕少艾把眉眼弯弯硬是摆出了哀怨的意味,“羽仔你怎么不喂我?”
“当时怎么喂你也吞不下……”
话说一半就被打断,慕少艾嘴角一勾,笑得那叫个纯良,就在极近的地方轻抚自己的唇,极尽暧昧,“总有比汤匙更好用的方法才对……”
房内传来扑哧一声笑,“像我这么善解人意的人,这回居然坏了别人的美事,真是惭愧。”
众人向话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御不凡趴在床上左手托腮对他们笑。
“嗯?这位是……?”慕少艾简直是把“我很有兴趣”五个字刻在了脑门上,羽人趁他分神终于抽出身来,“他是和漠刀绝尘一起的御不凡。”
“哎?那么就是说我家院子里有两条龙?”
“真对不住。”御不凡摇头的时候,散落的长发就随意地滑落在脸侧,玉面衬着墨发,端得是十分好看,“我是鱼龙混杂的鱼。”
“哦……”
把“哦”拖得老长,这期间慕少艾在御不凡和漠刀绝尘之间来回巡视,拖了好久才意味深长地将“哦”重音结束。
漠刀和御不凡平白打了个寒战。
“我听阿九说你也受了重伤。”慕少艾一手拉着羽人死不松手地走进房中坐下,阿九也跟着他在桌边坐下,漠刀则是站回床边,脸上表情貌似各种苦闷用语言来描述就是“你怎么不好好躺着?”
慕少艾眉毛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现在如何?虽然我观你面色寻常,不过人间医术所遵的那套恐怕不适于你们。”
“多谢关心,我已无大碍。”觉得自己一直趴着到底算怎么回事儿,不顾漠刀满脸的不赞成,御不凡撑着坐了起来,“倒是药师你没事了吧?”
慕少艾点点头,“要说那灵芝真是好,可惜阿九一次都用完了,不然留下一点当药引,定能制出不少能起死回生的丹药。”
“这好办。”御不凡天真无邪地笑笑,“反正是用来救人的,上天有好生之德。积玉山的山神他们又是对这位龙君‘崇拜之至’,我们再去稍微‘游说’一下,还能拿回不少吧?”
“此话当真?”
“当真。只是如果让你家羽仔跟着的话,效果会加倍的好~”
“你家羽仔”的说法深得某药师之心,对御不凡的好感度蹭蹭往上蹿,“哦哦,没问题,让羽仔拿着天泣一起去吧。那就麻烦了~”
看着这一鱼一人相视贼笑,羽人和漠刀都各自联想起自己强抢灵芝的过程,不禁开始同情积玉山的土地公和山神。
慕少艾轻咳两下,正待要说御兄不知为何我对你一见如故,却见四人齐齐变了脸色,漠刀和羽人几乎是同时冲出了房门。
“怎么?”慕少艾旁边的阿九简直能看出炸毛的原型,还有些虚弱的御不凡扶着床框下了地,这时也顾不了猫和鱼的问题了,几步跨到门边,向上仰望。
“果然……怎会?”
慕少艾后脚跟来,随着他一起抬头看,“耶?天怎么又黑了?”
天上乌云密布翻滚,那些乌云和平时所见的有所不同,像是一小团一小团不相容的云团互相搅合在一起,密密麻麻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在慕少艾眼里的异常天象在御不凡他们看来远远不止于此。
“呃、是药师我老眼昏花吗?”慕少艾往前走了一步,“为什么看起来天越来越近了?”
“不是天越来越近。”御不凡把他拉了回来,目光紧紧盯着那片污浊的苍穹,“是邪灵。”
随着破空之声,一把纯白的刀从天而降径直深深插入院中的地上,一团紫色的光圈以此刀为中心迅速扩散出去,而那些积压过来的黑色块状物被那阵光圈挤得往后退去。
“漠刀?”
感到有龙气接近,御不凡连忙走向院中,然而眼见一道巨大龙气伴着不同于紫芒的白光往这里飞来,所经之处黑色邪灵轰然湮灭,等到落地时刹那银光炸裂黑羽飘散,一陌生人影在光影后负手而立。
“我刚刚感到有龙气骤然在这里最为强烈。”身着黑羽氅的人手拿一把折扇,眉间虽略有倦意但不失俊雅之感,他将视线从刀上转到御不凡这边,微微点头施了一礼,“劳驾,请问紫芒星痕现在何处?”
紫芒星痕,便是漠刀御天五龙中的称号。
“你是……”御不凡打量了对方一番,虽然和漠刀认识交往了那么多年,但他的兄弟却是从来未曾见过,只偶尔听他提起,四龙的特征他多多少少也知道,慢慢在心里对上了号。
“碧眼银戎?”
“龙君。”不待银戎说话,慕少艾便笑盈盈地岔过话头,“能不能先为我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呢?”
银戎现在有点愣。
御天五龙上天界下地界都是有名的,所以第一次见面能喊出自己名字也不太让银戎惊讶,但一猫一鱼一人的混搭倒真正很少见。
想到对不相干的人说出现在出的大事恐是不妥,银戎正准备敷衍过去,漠刀和羽人已经回来了。
见到银戎漠刀明显很是意外,“怎么在这里?赤麟那边的问题解决了吗?”
“那边的问题没有解决。”银戎苦笑,“又出大问题了。”
“……是和邪灵有关吗?”
没有即刻回答,银戎依次看过在场的所有人,“先进屋再说。”
未完待续
作者: 离耳次鸟 时间: 2011-10-25 21:13
本帖最后由 离耳次鸟 于 2011-10-29 23:55 编辑
第七章
人常说三魂七魄。
所谓魂魄,即是清流和浊气,代表善念的魂为清,代表欲望的魄为浊,人出生之时并无魄,是活在尘世渐渐多了欲望才会产生,死后埋入土中,魂可升入轮回继续投胎,而魄则沉入地下,被大地本身的灵力所束缚净化,偶有魄泄露出来,就化为邪灵。
邪灵没有思维,只有本能的欲望,那便是饥饿,它会疯狂的吸食生气,不仅是人,天地之间有灵性者,被它缠上就会竭力而亡。
“龙脉节点成了裂缝?”因为这个消息太过匪夷所思,漠刀心中满是强烈的疑惑,“怎么可能?”
这换作御不凡来比喻就是全是猫镇守的坑里忽然蹦出来大量活鱼。
“还有……”银戎停了下来,自嘲地笑了几声,儒雅的声音变得无比干涩,“当时赤麟被邪天御武的旧部围攻,身受重伤,我们赶到时恰逢单黎山的裂缝大开,天尊……天尊为了保全大家,落入了裂缝,生死未卜。”
晴天霹雳,雪上加霜,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况吧。
邪灵不难对付,但千年以来积聚的魄一下涌出,数目惊人,而且龙族与它们相碰虽不会即刻被小小邪灵吸干生气,可一次吸一点,早晚精疲力竭抵不住汹涌而来的邪灵群。
“太阴星君送来了女娲补天的残石,可投入裂缝中补上裂口。”银戎依然不疾不徐,但隐隐听得出一些叹息之意,“当年黄幡星君之事让九曜只剩下他一个,一直以来游离于三界之外,没想到……不提也罢。”
他语气一转,又道,“赤麟负责单黎山,白帝去了岐山,我赶往这里。”听着外面上空群龙厮杀邪灵的声音,银戎轻叹一声,“裂缝的原因虽不明,可想必和邪天御武脱不了关系。”
“他在缙云山。”
“果然。”
事态严重,无法再耽误,银戎和漠刀即刻便要出发,这一趟慕少艾和阿九自是去不得的,他们却也没有让羽人去,现在杭州如此不安生,就算留下结界,稍有什么变数,慕少艾和阿九这两只战斗力零的活物暴露在一堆邪灵面前后果可想而知。
漠刀看向旁边笑盈盈的御不凡,嘴动了动,正要开口,御不凡头一歪,直接打断,“我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就悄悄跟着去,反正不就是缙云山吗,我找的到路。”
说完还特别无辜地眨眨眼,“缙云山被邪天御武下了重重咒符,奇门遁甲之术你何时又超过我了?”御不凡颇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带着我总有好处的不是?”
转过头,漠刀长叹一声,看着表情银戎,“走吧。”
这一路所见已然是惨不忍睹,因失去全部生气而丧命的人犹如上了一层发黑皮肤的骷髅,植物尽枯,头上乌云压顶,天地间简直像忽然间落入了噩梦中。
“自从邪天御武落败以来,有多久没见过这种景象了。”银戎低叹,后面遥遥跟着漠刀和御不凡。
“哎哟我的那个苍天,我以为跟上羽人已经算是去了半条命了,你哥哥一出马真是要了鱼命了啊。”
伸手扶住他的漠刀点点头,也不知是在同意什么,开口却是,“一会儿若出了状况,你切忌不要乱来。”
“难道我平时很乱来吗?你简直是……”御不凡的声音忽然转折,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不得不目视前方,这一看,他猛地睁大眼睛,“这?!”
银戎早已在前方停住,眉头皱在一起。
“……缙云山,烧起来了?”御不凡喃喃低语,整个缙云山披上了一层红色,那种火他亲身感受了一次,有多可怕深刻心底,现在这么望去,缙云山本身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想的真周到啊……”
银戎略微沉吟,抬脚向前,步伐沉稳却也不再是他那快得惊人的速度,漠刀和御不凡稍稍一顿,也紧跟其后。
“若受不住这热灼,要立刻止步。”
听见旁边声音低沉的叮嘱,御不凡本想开个玩笑缓和气氛,一眼瞥见漠刀的表情,竟愣了愣,心下浮上一阵微妙的情绪,下意识地也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
周围渐渐地连枯木也看不到,只剩红得发黑的土地,隔着鞋底传来阵阵热度,快要接近山脚时,他们都能看到火焰的外形在不断变化,银戎摆摆手,示意漠刀他们停下,略微侧过头正要说什么,突然,眼前幻火如同波浪铺天盖地而来,三人惊诧间急急往后退开十几丈,堪堪避过火舌,而逼退他们之后那火无风自灭,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里被人结了阵吧……”被漠刀挡在后面的御不凡眯细眼睛,喃喃自语,“刚才那个位置该是巽二……”
略加思考,他跨前半步,抽出折扇,利落一挥,扇子挟劲风往另一方向飞去,火焰突现,御不凡神色一凜,手指微曲,那扇子硬是在空中转出折角往反方向疾飞,险险避开火焰,然而另一簇猛火断了它去路,每次转折都有新的火苗出现,几乎围成一圈,几度周折,折扇终被一波又一波的烈焰吞没,只一眨眼,连灰烬都没剩下。
“哈,好厉害的阵。”御不凡回过头,“这阵阵眼恐不此。”
“破不了?”银戎皱眉问道,得到一个摇头,“针眼不在此,这里便只是个镜像,何来破解之说?”
此时一旁的漠刀淡淡开口,“那么硬闯呢?”
御不凡怔了怔,随即笑着敲敲头,“这话真是像你的性格啊。”说罢,他指指漠刀,“能闯。但你我不能。”
他的话音一落,银戎就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后直视前方,几乎被染成红色的热流恐吓般地不断从前滚滚而来,他面色沉静地垂了垂眼。
“该怎么做?”
【未完待续】
作者: 离耳次鸟 时间: 2011-10-25 21:15
本帖最后由 离耳次鸟 于 2011-11-2 15:07 编辑
第八章
“闯这个阵,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不能退,不能躲。”御不凡放缓语速,似乎在斟酌如何说明,“此阵暗含八卦,八个方位互相牵连,所以每次偏离都会触发另一方位的阵法,而两仪之力,便是生生不息,往而复始这个阵中就无一处没有幻火,再无生路。”
“那第一波幻火呢?”银戎稍稍侧过脸,俊秀的轮廓蒙上微微的红光,“可以在阵法发动前通过吗?”
“恐怕不能。你我刚刚从震四踏入,巽二就生了火。”御不凡看向漠刀,“所以,你一入阵,触动阵法后要立刻停下,而绝尘要用刀气震开那幻火,那火自然会马上复合,你只能趁那一刹那,穿越而过。阵眼必在这八个方位,所有阵法的弱点就是它本身的阵眼,你只需破坏就可以。”
说来不过寥寥数语,但无论是对时机的把握还是配合的默契都是几近苛刻的要求,要如何在急速中停顿再起步?如何控制好刀锋的指向不伤及到银戎?
每一步都不容出丝毫差错。
漠刀默默地走到银戎身后,手上的刀朝下指向身后,站定,银戎脸上扔一派闲适,没有回头看他,却像得到了某种确认般,慢慢将重心放低,下一刻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御不凡只来得及看到那银光一顿,而喷涌的火焰和追随银光而去的刀气几乎同时迸发,银光和刀气就在呼吸之间换了位置,简直像贴在一起向前破空而行,将火焰一分为二,生生开出一条窄路。
这一切不过眨眼时间,火星还没来得及消失,银光就已消失在视野中,御不凡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素来听闻御天五龙厉害,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说话间,眼前景象忽而同抹布一样皱了起来,然后两人均听到轻轻的玉碎之声。
御不凡一笑,“阵破了。”
两人赶到时,雅少正站在一堆碎石面前,他的衣角微微泛黑,但还算毫发无伤,他脚边的碎石被风一吹似乎瞬间风化般变成了沙粒,御不凡抬头一看,缙云山上哪里有什么火,只是和周围一样,不再有绿意覆盖,死气沉沉的,像一个布满泥土的瓦罐,而其中便是洪水猛兽。
御不凡往山崖上一指,曾经被掩盖在层层草藤下的洞口现在犹如张开的口,突兀地出现在光秃秃的山壁上。
“我来时细细想过,恐怕,邪天御武的气息和缙云山已经纠缠在一起。”回想起当时的事,御不凡皱了皱眉,两言三语把路上来不及和银戎一一说明的简单讲了一遍,银戎听完,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几番。
“也就是说,现在的缙云山就是邪天御武的一部分吗?”
御不凡反复咀嚼这个说法,最后点了点头,三个人的脸色凝重了起来,银戎闭闭眼,右手一翻,递给漠刀一个黄色锦囊。
“这个是天石。”银戎抽出腰间佩刀,“你和御不凡找到裂缝把它投入其中即刻,口诀就在上面。”
漠刀看了看手上的锦囊,黄色暗纹的织锦上有墨水所写的咒印,“我们之中,你的脚程最快,这里由我……”
“正因如此。”银戎眉眼温和地笑了笑,“我才最有可能脱身的。”
“等一下!你、你们打算……”旁听的御不凡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把山给劈了?”
两人均未说话,算是默认。
如果御不凡现在手上有扇子肯定会一把摔了,不要因为是龙就这么乱来好不好!劈山啊劈山啊愚公怎么没遇上你们,你们龙族真是犯规的存在啊!
他的内心旁白还没吼完,漠刀已经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在身后,“一会儿跟紧我。”
御不凡站在漠刀背后,只看得到他的后脑勺,蓦然失了神,又想摇头又想说什么,末了,却只能轻轻一笑。
又是保护的姿态。
什么时候才能帮到你呢?
他的失神没有维持太久,被漠刀挡住的前方忽然爆发出强光,遮盖了其他所有的亮,却毫不会灼伤人的眼,像是漫天而来的白羽。
接下来,是天地都为之震动的巨响。
在一阵地动天摇中,御不凡听到漠刀低声一句走,就被拉着向前疾奔,在进入山壁裂缝之前,御不凡还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上空一团浓重不祥的黑雾和一条碧绿银色身影缠斗在一起。
转回头,他们已然冲入缙云山之中,这里简直伸手不见五指,这并不是光线不足的原因,而是如同跳入了墨水的池子里,连五感都被泯灭了。
这个是?!
御不凡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话,他觉得喉头在震动,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到底自己现在是站着的,还是跑着的?
无法分辨。
遭了!早该算到没那么容易,这是踏入了什么阵中么?竟能让人五感俱灭。
只是这一转念,就好像过了很久,但似乎只有一瞬,时间忽而变得毫无意义,自我的存在被巨大的空洞缓缓吞噬,御不凡给自己下了一个闭眼的命令,但这也无法感知得到。
意识如同要随着这无边的黑暗空虚一同消散了。
绝……绝尘……
右手忽然一紧,在这种完全的虚无感那样的热度如此清晰,御不凡咬咬牙,强行定住心神,一心一意只让意识随着这微弱的热度移动,僵掉的脑子重新快速运转了起来,完全靠着想象伸出手,掐起指诀。
凡所列阵,皆为人感,神识,天地知……
周围的空气震动了一下,如密闭的空间撕开了一个小口。
那边!
作者: 离耳次鸟 时间: 2011-10-25 21:15
本帖最后由 离耳次鸟 于 2011-11-7 02:38 编辑
第九章
他能感觉到漠刀和他一起往这一汪黑暗的缺口奔了过去,犹如眼前的厚厚黑布被一把撤掉,周围的环境在暗淡的光线下被塞进了御不凡的视野。
同时漠刀的刀锋也劈开了攻来的众多邪灵,另一只手把装有天石的锦囊扔给御不凡,旋即拉起他冲向邪灵涌来的方向。
这也许是现在最直观的判断,两人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啸声,不禁齐齐动作一顿,接着,缙云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上了,一时地动山摇,御不凡闪过一个落下的巨石,漠刀知银戎再坚持不了多久,周身紫光暴涨,邪灵迅速被逼退三丈,趁这空隙,两人化形疾行,眨眼冲到了缙云山的山腹。
两人眼前均是一亮,一道的蓝色光芒幽幽如深渊般横亘,不知从何而来往何方而去,并不停有黑色的影子闪现溢出,御不凡不敢耽误,拿出天石,口中喃念口诀,一把洒下。
又是一道龙吟响彻天际。
“很好。”闷雷似的声音骤然响起,听不出是个什么情绪,但隐隐带着莫名的狞笑,“你们要填这地缝是吗?”
然后就是一连串闷笑声,“很好,很好,很好。”
连着三个很好,让御不凡没由来地打了个寒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仰头从缝隙中看去,上空那团黑色的烟雾扭曲成一条龙的模样,御不凡模模糊糊地想起,邪天御武原本也是龙族来着。
龙族这种东西,破坏力为什么都这么大呢?
“吾偏不让你们如愿。不让这天地安生!”
话音刚落,骤起的狞笑中,那道黑色的长长身躯蓦地向缙云山中冲来,准确来说,是冲御不凡和漠刀的所在冲来,御不凡还来不及思考,身子便一轻,就被拥入温暖的怀里,与此同时龙形的邪天御武身上红光炸裂,陈年积累的戾气随着疯狂的爆炸声飓风般四散开来。
这一刹那御不凡简直觉得自己已经灰飞烟灭了,一些温热地东西却滴落在他的脸上唤回了他的神志,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摸,鲜红色的……
抬眼,漠刀的唇边还在不断地冒血,他却恍然无觉地把御不凡护在怀里,向烟尘的裂缝飞去,而周围天地巨变,外面的天空已陷入灵脉被毁的混乱中,再不见一丝光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落脚,这一番挣扎下来御不凡只觉得头疼欲裂,稍稍清醒了些,就直直地看进了漠刀的眼里。
沉如子夜,耀如星辰,是不是就是说的这个?
御不凡竟然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看清楚漠刀的眼睛,装着一汪海水,会叫人溺在其中。
“你……”
本来就是被漠刀给抱住的,而现在这个怀抱突然紧得几乎让自己窒息。
“灵脉裂了。”
漠刀的声音很缓慢,一个字一个字敲在御不凡的心里,他僵着的大脑几乎是下意识地急速转动起来,在自己反应过来前接了口,“你,你要化成龙形去补吗?”
答案昭然若示。
用肉身,用龙气,用灵力,自身的一起去堵住这劈天裂地的灾难。
那犹如要将两人融为一体的怀抱松开了,漠刀有点笨拙地用手背擦了擦御不凡脸上的尘土。
“……好好照顾自己。”
这诀别的话语令御不凡心中生出一阵巨大的恐惧,但越是心急,反倒越是再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死死地拉住漠刀的手,他第一次恨起自己只是一条鱼,连对着一只猫都会怕得发抖的鱼,这种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了。
他觉得自己抓得很用力,指节都泛了白,但漠刀轻轻地就给掰开了,柔软了眉目,向他凝视,好似要把他深深记在心里,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
“绝尘!”
御不凡的声音嘶哑得很难听,在漫天轰隆崩塌之声的情况下连他自己都听不真切,但漠刀却确实地止了步,他们面前落下一团白光黑羽,满身狼狈的银戎朝他们微微一笑,仍是清淡如水的样子,“紫芒,你还是别逞这个强了吧。”
漠刀皱眉,正待开口,银戎已伸指向他眉心虚点了一下,漠刀一个字都还没开口,就往后倒去,御不凡及时扶住,仓皇地看向银戎。
“身为兄长,当仁不让。”银戎摇摇头,好像只是赴个棋约,依然是眉目含笑的样子,“快和他一起走吧。”
半抱着失去意识的漠刀,御不凡一个字也说不出,无论是劝阻,甚至道别,什么都湮灭在喉咙里。
无话可说。
因为现在的情况,这便是唯一的路。
银戎不再说话,转身瞬间就化了形,碧绿的鳞片微微散着七色的光,流金溢彩,雍容华美,让凡人不禁想要膜拜的美好。而这灵动的身姿迅速往下消失在重重尘土飞扬之中。
是御不凡初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的它的真身。
【未完待续】
作者: 藍月 时间: 2011-10-26 09:00
本帖最后由 藍月 于 2011-10-26 09:02 编辑
藥師把羽仔吃得死死的呢~~~~
漠刀的龍珠還沒有失去效用吧?不然以後碰上危險可就麻煩了~
作者: 淡笑钟情 时间: 2011-10-29 01:18
很早就看到这篇文章了,玄幻什么的可萌了~~!
通篇都很有萌点呀,尤其是,不凡碰到小阿九那段,噗,笑翻了~~
请大力地继续呀~!
作者: 淡笑钟情 时间: 2011-10-29 01:19
很早就看到这篇文章了,玄幻什么的可萌了~~!
通篇都很有萌点呀,尤其是,不凡碰到小阿九那段,噗,笑翻了~~
请大力地继续呀~!
作者: 淡笑钟情 时间: 2011-10-29 01:20
很早就看到这篇文章了,玄幻什么的可萌了~~!
通篇都很有萌点呀,尤其是,不凡碰到小阿九那段,噗,笑翻了~~
请大力地继续呀~!
作者: 离耳次鸟 时间: 2011-10-30 00:05
因为之前的手滑重复贴了几次,所以这次把新更的第七章放在8楼了,大家请注意哟-w-.~~
然后……果然我又卡文了TwT.,啊啊啊,搞没一只龙之后完全不知道写什么了啊OJL【你剧透了不要紧吗?】
>>蓝月
嘿嘿嘿,那当然,药师在我心中整个一粘性生物啊,不然当初羽仔也不会被他搞定了【摸下巴】
咦,失去效用这个我之前完全没考虑到呢0 0.!【捂胸口】啊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原剧了,QAQ.,好难过【喂你发疯够了!】
>>淡笑
谢谢回帖告诉我你喜欢这文【虽然没有这么说出来但是亲你…你……你应该是喜欢的吧那种说法的话!(紧张流汗)】
啊啊,经过你这么一提醒,我也发现这文实在是拖了很久了【望天】嘤嘤嘤嘤,构思的时候想得很美很完整而且觉得自己应该写得很快,可是写着写着就觉得码字如年是怎么回事OJL。
作者: hufeixiao 时间: 2011-10-30 18:57
又看到好的文章啦~~坐等更新
话说看到第五章绝尘救不凡的情节好温柔的说...绝尘那句‘怎么那么笨’真是煞到我了,嗷嗷嗷~~~~~
最爱漠御温馨治愈文~~~
作者: 淡笑钟情 时间: 2011-11-1 13:22
我觉得当时没有手滑。。。。是论坛抽了吧,不过把我的喜爱之情表达三遍有排比增强的效果也很好啊!!
因为时间有点久远...我很多具体情节辨识不清,所以只能用通篇都很有萌点这样形容。
其实被救了那么多次,御不凡你一点觉悟都没有吗?以身相许私定终身神马的不是非常应该吗?
其实,在某种本质特性上来说,漠刀和御不凡都是有些迟钝的....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像药师那样对着所爱扑上去熊抱应该不可能吧,远目...
这种老夫老妻偏偏却又不点明的赶脚....
不过我觉得细水长流也不错呀,嘻嘻嘻,只要不坑就行~~
作者: 离耳次鸟 时间: 2011-11-2 14:21
因为之前重复贴了几次,所以这次把新更的第八章放在9楼了,大家请注意哟-w-.~~……不过后面还有重复贴的一个帖子OJL
>>hufei
老实说本人对宠溺忠犬攻什么的完全没有抵抗力【捂脸】所以当初才会对漠御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淡笑
【跪】我真心想让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我总是会有“再拖拖”的感觉OJL,咳咳,我当初设定的是两者皆有心只是米有人往前跨一步的……情节?【反省】幸好这种玄幻的最不用考虑的就是身份问题了,作为一片CP文我负责地说他们肯定会到位的=w=.~
作者: 淡笑钟情 时间: 2011-11-2 23:10
刚刚又把文章看了一遍~
真心觉得山神和土地公是好CP啊,抱在一起可萌了(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漠刀给御不凡喂龙珠的时候竟然都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呀,当然那种情况下能有就是一尾色龙了,嘤嘤。那可是两个人的第一次呀,掩面,就这样没了!
其实这样的感觉很好,和原剧中人物的性格很契合。
无论御不凡做什么,漠刀都会奉陪到底,即使漠刀不懂什么风雅,看西湖烟柳,赏赏湖光山色~在危险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把御不凡回护在身后。
御不凡,是真正重情的人,真正的恩,真正的情,他都不会挂在嘴边,却想着努力地为那人,能做几分是便得几分。
就是两个性格如此迥异的人,却能默默记住对方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
总之太美了,大餐什么的总是要细火慢煮的,最后会上肉咩,捧颊看~\(≧▽≦)/~
作者: 淡笑钟情 时间: 2011-11-2 23:12
还有你更新的次序噗,这种乱序排列什么的其实你能找间间把重复的帖子删了,更新的,噗,但是这样我觉得姑娘你也好可爱啊!!【←纯粹是个人想法,与文没啥关系,趴】
作者: 离耳次鸟 时间: 2011-11-7 02:44
嗯,依然是之前的……更新在10楼……OJL
俺删不掉啊QAQ.
>>淡笑
俺打开后台之后只看得到一个保存按钮,米有删除啊【泪奔】,但我保证这次一更顺序就好顺了【这言辞表达貌似有点拗口OTL】
虽然我真心想炖肉,但奈何往后的剧情里我发现我插不进去,不然到时候补个番外的H【思考】,其实我觉得这两人的H一定是各种温存啊……
土地公和山神难兄难弟,估计这两人抱着的那一瞬间都会想的是不怕贼偷【抢?】就怕贼惦记啊【捂嘴笑】
不凡在剧里就一傻孩子,你看他为绝尘奔走,为他妹子奔走,为他家老板奔走,就米有为他自己筹划过啥【泪崩】。幸好有绝尘也这么一心一意为着他啊。
作者: 藍月 时间: 2011-11-7 08:27
銀戎真是個好哥哥耶~
不擅言詞的漠刀,總是隨時護著不凡,感動啊~
作者: 淡笑钟情 时间: 2011-11-8 17:38
这一章都不知道咋写感想了←完全是感动到不知道说啥了。
就像本能一样,那么紧紧抱着不凡,即使是伤重,也不松手。
在那种几乎让人灰飞烟灭的天崩地坼中,御不凡真正开始认清对漠刀的情感。
在即将而来的永离中,漠刀也发现了御不凡之于他的意义。
若以个人而言,御不凡肯定是漠刀心中的第一。
但若加上一整个天下...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御不凡觉得自己抓地很紧,其实,他也很明白,其实,那个握紧的力量,只能抓痛自己吧。
看一眼,便想将那人记住一世一生。
看一眼,便带着那人的样貌直至灰飞烟灭。
太揪疼了。
不过雅少!!雅少!!!
其实一般看小说,最喜欢的便是那种温文如玉,其质谦谦的男子,包容却又强大。
虽然看霹雳,这条定律不再适用。
但我想说的是,雅少,如果放在小说里,肯定是我爱死了那种。
若说御不凡的笑容是温文中带着阳光的灿烂,那雅少的便是温文中的如水的沉渊。
让人安心的力量。
纵然遭遇再多的苦难,再多的生离死别,他们总是会让身边的人忘了担心。
雅少在剧里的命运真是很悲惨,死生亲友,好像什么样的悲剧都在他身上演了不止一遭。
不过他还是安安静静地在那里,感觉有他在,天塌下来,这个男子也会笑着顶住。
把死看的再轻不过,把情看的重于泰山。
“身为兄长,当仁不让。”——就是他会说的话,要做的事。
我觉得御不凡会很自责吧,即使那样的情况下,他什么都没做,但却已经做了抉择。
漠刀醒过来,也肯定会很自责。
对于这种事,两个人都是闷葫芦,然后因为自责,因为歉疚,会不会有无法面对彼此的赶脚= =不过,这个走势是我自行脑补的,没有丝毫参考价值。
最后,龙形湮灭,但是可转世为人吧。
那个帖子确实不能自己删除...得大版主才能执行这个操作,不过这个完全不影响欣赏好文哦
我等温馨的番外肉了
不过最近的漠御文好少,喜欢的就更少了,所以,可以先上肉,慢慢写文啊【喂】
作者: 记年 时间: 2011-11-8 21:11
好久都没上来了,看到新文好高兴~
请继续加油
温馨治愈神马的真是太好了
作者: 离耳次鸟 时间: 2011-12-15 23:24
>>蓝月
我当时看刀龙的时候就在想,有雅少这样的哥哥得多幸福啊(¯﹃¯)
>>谈笑
【惊!】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字的回复,我好感动【让我流泪先】
非常喜欢雅少,但是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的,喜欢雅少的契机是对上罗总的那一段,老实说我被惊艳到了。再看到后面他总是为守护而执刀,慢慢觉得这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背负得太多太多了。
捂脸,好男人,好哥哥,好人。
唔……怎么说呢,在我的考虑中,因为漠漠刀和不凡两个人都是太过为对方考虑的人,所以反而不会把这个事在对方面前提出来的,会觉得戳到对方的伤疤这样……不过与此相对的,在以后的际遇中会更加不顾自己吧……
>>记年
回帖感谢~
我是亲妈~
第十章
若不是父亲因母亲之事带自己来过,御不凡恐怕永远不知道顺着那条逆流而上的小溪钻过瀑布会有这样一个桃源乡一样的地方。
也被父亲警告过,不能把这个所在告诉其他人。而御不凡确实只跟着父亲来过两次,在母亲过逝后就再也没踏过这里。只模模糊糊记得父亲说,若有无法解决之事,可以试着来此求援。
找到此处者,皆可要求一个愿望。
御不凡脱离原型从水中跃出,放眼看去满是金黄炽红交错的枫叶林,他抬头看到毫无阴霾的蓝天,一片祥和得似乎邪灵危世是场玩笑,当视线滑落到小径前“来者是客”的木牌,又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地方被重重结界掩盖起来,若不是有被指点过来路,恐怕是永远是成不了这个“客”吧。
他刚想踏步,蓦然停住动作,视线在周围显眼得妖异的枫树树冠流连打量了一番,勾起一丝苦笑,反手握住扇柄,朗声道,“晚辈实在是有要事相告,还请高人不吝赐教。”
除了连枫叶都吹不动的微风,周围寂静一片。
所谓“来者是客”是这么搞的吗?!看来其中之客都指的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吧?
御不凡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毫无反应,心下着急脸上却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施施然撩起下摆,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望向前方的眼眯了起来,“这里风光甚好,看来前辈是想让晚辈静下心来仔细欣赏欣赏。”
说着还好整以待地打开折扇摇了摇,“承蒙好意,若这时再有一杯清茗,这才真是人生幸事啊……”
眼前忽然灿金和鲜红一瞬纷**错,御不凡还来不及回神,周围景色突变,自己已然在一四面垂纱的凉亭之内,座下顽石换成了石凳,而对面隔着石桌,有人正为自己斟茶。
羽扇紫衣,高冠束发,眉眼间淡淡地如远山的雾霭,像是笑意又像满是了然,映着后面枫叶翻舞,只觉眼前的这位是偷闲在此的谪仙。
御不凡心里恍惚地想自己小时候是有见过他的吗?他是这副模样的吗?随即恍悟,不过百余年时光,记忆竟模糊至此,想来是被动了手脚。
见对方斟完茶,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浅抿一口,“入口清苦,回味甘香,好茶。”
“过奖。”对方笑答,“这山中荒凉,只这清茶春水还算上品,阁下远道而来,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包涵。”
说得这么好听,到底是谁在外面布阵,又是八卦又是五仪,随便踏入就只能一去不返连轮回都跳出啊……
垂下视线掩住心中所想,御不凡放下茶杯,“前辈……”
“哎、前辈二字不敢当。”对方微微一笑,“在下敝名枫岫主人,如何称呼便请随意。”
话被打断,一气呵成的套路似乎用不上,忽而觉得对方其实知道自己的来意,御不凡沉吟一会儿,决定还是开门见山,“阁下可知邪天御武?”
“当然。”枫岫主人拿起茶杯,并不急着品尝,只轻轻一晃,淡绿的茶水随之颤动,荡起小小的涟漪,“闯入天界禁地,本欲从九曜星君们的手中夺走女娲补天的残石,没有得逞的它居然去曾经女娲补天之处硬是剥下神石,从而导致苍穹裂口,让人间整整二十一天倾盆大雨,天界穷尽其力,才得以将它困于天牢,用玄铁缚身,附以九重咒符,以保它永世不出。”
“那么阁下可又知邪天御武逃入人间了?”
咯噔——
茶杯与桌面轻触出声,水面涟漪稍显剧烈地往外扩散,却最终化为平静,枫岫主人抬眼对上御不凡审视的目光,仍是一副闲适,“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这语气说得儒雅,语意颇为薄凉,御不凡眉头一动,正要接口,下一刻又止了动作,他露出笑容,眼中水光流转,一派清明,“知与不知,确是无关紧要,想来就算外面乾坤颠倒,这里依旧能够茶香水甘,枫色甚好吧。”
枫岫主人不置可否,温和地回看他,“第一个问题已毕,阁下还有要知道的吗?”
“枫岫主人不出山?”
“是。”
是不能还是不愿,御不凡没有追问,“那么,阁下可知邪天御武的弱点?”
“邪天御武是上古凶兽,**开天之日就已在受日月孕育,世间精华它都得尽,何来弱点。”羽扇不疾不徐地摇动,说起这凶兽枫岫主人像是在谈论家常,“只不过天地万物,总相生相克,虽然邪天御武快要无所匹敌,但毕竟身在轮回,要受天地常规所约。”
要说相生相克,在他们这些修道之身看来,莫不就是金木水火土的属性,例如水火相克,却也能互相平衡,邪天御武属火,难道是说要召集属水之人与其对抗?
可这实在无根无凭。
看御不凡一脸沉思的表情,枫岫主人突然轻笑出声,“万事其实不如想象的复杂,越是复杂的事本越可用简单之法解决。”
“哦?”御不凡挑眉,“愿闻其详。”
枫岫主人忽而止声,一时之间只剩树叶被清风所翻弄的沙沙声。
“在相生相克之上,其实还有更坚固的法则。”
御不凡抬起头,正看到枫岫主人在轻纱的薄影之下,露出笑容。
【未完待续】
作者: 藍月 时间: 2011-12-19 08:25
神棍出現了~~
但是說話別再彎彎繞繞的,萬一對方思維轉不過來,豈不又要一場傷心......
作者: 淡笑钟情 时间: 2011-12-19 23:44
呀呀,还以为坑了,
还有,都激动地把我名字打错了,趴地。
最近有事,应该不会咋滴来,希望再来的时候能再看到更新【喂!】
神棍出现了啊,神棍出山就是热血青年了啊,到处压马路什么的,所以宅着还是挺好~
作者: 离耳次鸟 时间: 2012-3-1 09:26
本帖最后由 离耳次鸟 于 2012-3-1 09:29 编辑
前几天就写完了,但是论坛一直都在维修,所以今天打算一次性放完。
我真没想到能写完啊【望天】,虽然不过区区3W6而已。可这时间拖得真长……
>>蓝月
反正他一直都这样嘛-w-.,嗯,最后也要把话说明白的。
>>淡笑
OJL那确实是太激动了。
这次满足你,一次贴完。
第十一章
离缙云山灵脉的崩裂已经过去三天,断裂的缝隙被银戎以身补之,然而漫天铺地的邪灵却毫不见减少。
于是所有的人都意识到,这一切似乎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样子,反而像只是被设好的一个环节,让他们一步步地按着走下去。
在御天五龙都陨落了三位之后,一切的前因后果反而逐渐扑朔迷离,现在他们唯一可以确定,也只是邪天御武并没有死。
它没有死,而御天五龙只剩下紫芒和白帝。
御不凡的脚下一滞,脑中一闪而过枫岫主人的话,随即摇摇头,暂时把这些忘掉,反手扇出一阵清风,前方漫无目的邪灵退了开来,好歹让开一条路。
幸好这一片湖泊有水里各种精怪加护,周围的树木虽然依然有渐渐枯萎的阵势,却总是要比别处好点。
他快走几步,在不再顶着繁花的桃树前停下,蹲下身剥开厚厚的泥土,小心的拿出一个酒坛,蓦地觉得周围的气氛一变,回过头,果然见到漠刀站在不远处。
在远山的背景下,那个沉默的身影似乎露出了点萧瑟的意味,好像蒙上了灰,层层的黯淡下去。
“真巧。”御不凡不动声色地抱起坛子,微微一笑,“正准备去找你。”
说着就干脆席地而坐,冲漠刀招招手,“来来来,尝尝我酿的桃染。之前跟你说过的。”笑得快要眯起眼,御不凡一把拍掉坛口的泥封,被珍藏了许久的香味溢了出来,清冽得像冰山之泉,带着撩人的幽香。
犹豫了一会儿,漠刀终是走了过来,站在御不凡面前,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在坐着的人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周围稍远处徘徊的邪灵被这龙气一震乱窜地飘得更远了。
御不凡仰起头,直接把整个酒坛都递向漠刀,“虽说人间的酒总是越久越醇,但桃染因为酿酒的水特别,所以不能酿得太久,反而另有一番风味,来试试?”
他不问。
不谈任何关于邪天御武的事情,不谈任何关于那一天的事情。失去了兄弟,漠刀绝尘和另一位剩下的邪影白帝却没有时间去想他们的事,邪天御武未除,满天邪灵扔在,而天界却损失了三位战将,这担子自然落在了这两人身上。
在身为他们自己之前,他们是御天五龙。
连痛苦都没有余地。
一想到这里,御不凡只觉得心里有一根冰针在不断往里插,尖锐地疼着。
依就是保持面无表情,只眼窝比平时还要深一些,一脸不易察觉的疲惫,漠刀垂着眼,只发愣般地看着御不凡,“我……”
“嗯,我知道,你会消失一段时间是吧?上天界那里够你忙的,天兵天将什么的也该整理整理排队出来了,还有啊,不用叮嘱我什么不要乱跑什么的,我好歹也算一条聪明的有点道行的鱼精不是?只要不直接对上邪天御武我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这一席话听得漠刀一呆,因为被抢了台词,他微张着口,却见御不凡笑得更加灿烂,眼里泛出温润的光,眼角的泪痣显得愈加精致了,“所以现在赶快坐下喝酒,下次不知又是多久之后了。”
习惯是个很强大的东西,即使心上压着大石快要喘不过气的漠刀习惯不去拒绝御不凡,下意识地就坐在了旁边。
……还没喝酒就有微醺的感觉了。
被半硬塞到手里的酒坛被一晃,香味更加浓郁,恍惚之间竟如看到满目桃花灼灼其华,漠刀低头一看,那酒在阳光下微微显露出蜂蜜的淡黄色。
“看就看饱了?”御不凡打趣道,从一旁又扶了扶酒坛,漠刀看了他一眼,心下不知为何感叹一声,仰头喝了,超乎意料之外的甘冽,让他禁不住微眯起双眼。
淡淡的水汽缓缓漫过舌尖,五感被侵蚀了一般,朦朦胧胧一片不清,犹如繁花簇锦就在不远之处,幽香袭来,若有若无,待到一口酒全顺着咽喉滑落,那种冷冽又转得热烈,连血液都变得浓郁,这沉香是落在了心底,简直想清啸出声才够畅快。
“这酒……”漠刀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评价,御不凡已然凑过来,头一低,从下往上瞧着漠刀,本来就柔和的脸部线条添了点稚嫩来,睁大的眼睛溅出几许孩子气的漂亮,“怎么样怎么样?和擅酿的龙族比起来也不见得差吧?”
说着就笑得厉害了些,然后御不凡就愣了。
唇上温热的触感维持了好一会儿,漠刀才退开来,静静看着御不凡白玉无瑕的面容,有点不知所以的样子,长长浓密的睫毛在轻抖,和花瓣在风中微动的模样很像。
漠刀眼睛一眨不眨,等到觉得自己把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心里,才重新垂下了眸。
絮絮叨叨的御不凡。和自己对饮的御不凡。拉着自己看山赏水的御不凡。无论自己是不是能及时响应都会冲自己笑的御不凡。
其实用不着那么认真地看,自己就能记得很牢,关于这个人的一点一滴,不费力就可以轻易记住,压在心底,这么经年累月,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好似连血脉里都刻上了他的名字。
漠刀刚刚抿紧了唇,就又体会了一次刚才的触感,颇有些讶异地抬眼,御不凡正笑盈盈地回望过来,“像我这样知趣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礼尚往来。”
血流得快了点,统统都涌向胸腔,满得不知如何是好,反而有些闷,心就像握在某只温热的手里,初时有点惶恐,但渐渐地就让亘横在内心的东西舒缓了,余下的只剩安然。
应该要说点什么。
但又好似没什么需要说的。
太长了,太沉了,已经免去了所有浮华的必要,漠刀用微妙的表情望着笑而不语的御不凡出神,在这样的静谧中,他忽而心中一动,袖中的纸符翩然飘到空中,自在起火,便又是一串青烟。
“在叫你了?”御不凡的视线从漠刀移到天空,随后又回到漠刀身上,脸上一闪而过郁闷的漠刀闷声点了点头。
再没有其它话语,御不凡只笑着道,“万事小心。”
漠刀又点点头,站起身,看到御不凡的神色,眉头皱了皱,“天界已想到了能制住邪天御武的阵法,你不用担心……”
“阵法?”御不凡不动声色地打断他的话,装作若无其事地追问到,“那个五行阵?”
“你知道?”漠刀明显有点意外,不过御不凡向来对阵法甚为了解,他并不觉得无法理解,“这段时间你还是待在水中,不要……”
“我尽量。”御不凡干脆靠上了树干,懒懒地向漠刀挥挥手,他这副不在乎的状态让漠刀的目光浮躁了起来。
“酒还有半坛子,我等你。”
就是这样,总是能抚触到最恰到好处的地方,一瞬间就安稳了。
漠刀本来有些僵硬的表情便放松了些,这才转身,化光向天而去。而御不凡冲他离开的方向看过去,隔了许久才慢吞吞地把酒坛小心谨慎地重新封好,再次埋入土中。
总算是了了一件事了。
“与君共饮三千场,不诉离殇。”御不凡勾了勾唇角,“哈,哪里能喝到那么多啊。”
手摊开,上面一颗裂开的珠子发着微微蓝光。他下意识地把珠子握在手中,面色仍是淡淡的。
想要什么,就要用相等的东西去偿还。这是天地间最坚固的原则。
脑中响起当时枫岫主人随意说的这句话,而不待自己细问,他就着喝茶地机会,接起了前面的话题,“阁下可知,天界是如何制住邪天御武的?”
“怎么制住的。”苦笑一声,御不凡摇摇头,那个广为流传的“天界几乎穷尽所有……”的版本,被轻飘飘地否定了。
是啊,为什么天界到现在按兵不动?
若是天界穷尽所有就能制住完好无损的邪天御武,那么这一次没有理由不能故伎重演。
“因为英雄已经逝去,历史所称颂的不一定是英雄。”
御不凡深吸了口气,眼神不可避免地黯淡了下去。
局势还动荡不清,事情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也许不会出什么事儿。也许这颗珠子用不到……
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御不凡一惊,猛地抬头,看到一束像是能贯穿天地的红光,而那红色的火光只出现了一瞬就迅速铺散开来,犹如天空燃烧了。
那个方向是……单黎山。
御不凡神色一凛,再无犹豫地化光往红光飞去。
第十二章
无妄的火焰能将一切烧尽,焚天灭地,炼狱不过如是。
而这炼狱中传来那回响着轰隆隆的声音。
“吾要这天地逆转,吾要这生灵涂炭,不过区区一千年,就想要吾臣服于尔等,实在是荒谬至极。”
那火焰所发出的红光似乎有着温度,御不凡光是靠近都觉得五脏受着焚烧之苦,他看到满天神佛站在高高的云端,面色严肃,用矜持的目光齐齐注视着火焰中那道身影。
他凝目向前,站在最外围的果然是御天五龙中剩下的三人。
赤麟的衣袂被蒸腾的热气搅得上下翻飞,他沉下视线,“邪天御武,你所作所为,天地不容,今天便是你永绝于世之日。”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轻蔑的笑声。
“就凭……你们?!”
邪天御武的声音陡然拔高,被厚重鳞片所层层覆盖的尾部挟着飓风猛地甩向赤麟,赤麟将刀一振,罡气如钢,生生地与那千钧之力撞在了一起。
几乎是同时,他左膝狠狠砸向地面,反应过来的白帝和漠刀一同将刀劈向那红得发黑的鳞片。
“铿锵”作响,三道刀锋和鳞片所接触的地方溅起火光,没有多余的僵持,那龙尾似是不屑地收了回去。
随着令人恐惧的哼笑声,所有的火焰开始往回聚拢,再聚拢,凝结成了一个个人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吾之愤怒,就用尔等生命来偿还吧!”
火焰飞速地投入到漫天佛神之间,炸开了浓浓黑烟,以不可阻挡之势吞噬着它们接触到的任何东西。
惨痛的呻吟来不及出口,就被焚成灰烬,像灰色的雪上下狂飞,然后永湮。
站在稍远处的御不凡一惊,手中握紧珠子,咬牙往漠刀他们所在的中心靠近。
“邪天御武!”
赤麟暴喝一声,一脸惊怒,白帝眼里盛满了狠决和暴躁,将刀尖指向邪天御武,“还和它啰嗦作甚,劈得它魂飞魄散才不会再祸害四方!”
紧绷着脸,赤麟和其余两人互看了一眼,点点头。漠刀用指腹抹去唇边鲜血,跨前一步,手掌摊开,四颗珠子开始慢慢转动。
“这些……”空气中的热度像是凝滞了一刹,但随即更加张狂,“还想用这种残缺的阵法来困住吾?”
这语气似是怒极又似是轻视,巨大的身躯动了动,就张牙舞爪地朝漠刀扑来,白帝赤麟一起化龙,一左一右缠上邪天御武,三条巨龙掀起了飓风,乌云中夹着雷声滚滚。
漠刀不躲不闪,垂目看着手中灵珠越转越快,他的眼中也渐渐显出蓝色光芒,像是和珠子互相辉映。
他们真的用了!
御不凡看得清楚,心中惊诧,那各自凝聚着金木水火土威能的五颗灵珠虽可以开启那足以困住邪天御武的五行阵,可现在水灵珠还正在自己手里。
而且……
他急急地避开扑面而来的火人,挥掌斩断起了火的衣袖。
水灵珠在当初已经龟裂,再也无法承受那能够逆天的力量。
——那五颗灵珠本是龙族圣物。
——你可知那灵珠是如何来的?
枫岫主人的声音犹如再现,御不凡遥遥看着漠刀手中的珠子飞旋升空,分别往四个方向飞去,以邪天御武为中心,稳稳停在四个角上。
——既然阁下相询,在下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是,要怎么做,还是看阁下自己选择了。
水灵珠……性当然属水。
想以自己代替水灵珠的位置?
对于属性为水并且身为龙族战神的漠刀而言,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御不凡却感到强烈的不安,他的喉咙发干,张着口心急如焚。
空中出现巨大的圆圈,由细小繁复的符号层层迭迭地组成,堪堪穿过四颗珠子和漠刀。
一个,两个,像罗盘缓缓各自朝不同方向转动,撕扯出剧烈的齿状光芒,那光芒犹有实质,边缘锐利地在漠刀身上划下数道伤口。
“果然还是不稳啊……”御不凡低念,他自己也同样狼狈不堪,周围此起彼伏呻吟声,若不是手上握有的水灵珠,他恐怕也无法穿过这修罗场吧。
虽然不能像原本面貌那样天衣无缝,但这强硬开启的五行阵还是起了作用,全数的符圈都一点点地在朝邪天御武缩小范围,即使赤麟和白帝处了下风,看样子也赶得上这五行阵全部开启。
然而,目睹着这一切的御不凡只觉得心中的惶恐不减反增。
变故就出现在一瞬间。
赤麟一偏头,不加犹豫地咬向专心对付邪天御武的白帝脖颈上,措手不及的白帝被他咬住要害,白色的龙形轰然倒向一边。
在他们之外“轰”地竖起了一道火墙,将外界完全隔开来。
“赤麟你……?!”
白帝惊怒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邪天御武的爪子已然刺进他的身体,丝毫不差正是心脏的地方。
那里除了心脏,还有龙珠。
骨肉撕裂的裂帛声响起,邪天御武划下长长的伤口,白帝痛极,一个摆尾打在邪天御武身上,但对方显然并不为此动摇。
“……只要再吞下你们的龙珠,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困得住吾之存在了。”
活活刨肉之疼让白帝一阵晕眩,“难道天尊和银戎也是你……?”
“放心,他们的龙珠都好好地在吾之体内,再吞下你的龙珠,也算让尔等团聚了。”
白帝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奈何赤麟的力量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撼动半分,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龙珠已经暴露在空气里。
一声龙吟在他耳边悠长,他艰难转头,已然化龙的漠刀冲他们而来,赤麟口一松,白帝颓然倒落在地。
漠刀同邪天御武和赤麟对峙着,他没有说话,愈加深邃的目光里有滔天怒火在燃着。
倒是赤麟率先打破了沉默,不知是不是那火墙连空间都隔绝了,他的话在这有限的范围内被重迭,显得闷声闷气,“我自问,和天尊相比,我并没有不如他的地方。”
“这就是理由?”是打算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可漠刀终是没有忍住,他看了一眼邪天御武,“它要吞掉我们的龙珠,不可能堪堪少了你的。”
“它不需要我的龙珠。”赤麟复杂地看着漠刀。
漠刀一怔,然后了悟,“我倒忘了。你们本性是一样。”
如今局面已入死局,再无全身而退的可能,漠刀恍然之间似乎又闻到桃花冷香,眼前是那人盈盈笑颜,正冲自己举杯。
酒还有半坛子,我等你。
和他的约,自己向来是从没拉下,然而这一次,是注定要负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从短暂的昏迷中醒过来,就看到他在对自己笑,他才刚刚能化成人形。
当时就觉得,这人笑得可真好看呐。
死死盯住邪天御武,漠刀吐出一口浊气,“无论怎样,至少把你……”
才能还他一个太平世间,那人喜欢和风细雨,万里晴空,青山俊峦,烂漫星辰,而不是现在这样。
所以至少……
“哎呀,果然邪天御武不可小觑啊。”
一触即发的三人均是被这忽然冒出的声音震住,不约而同都向发声处看去。
墨绿色衣衫,笑盈盈的脸。
“御不凡?!”漠刀瞪大了眼。
“幸好我刚刚反应够快,不然就被这无妄之火困在外面了。”好像不觉得现在现在场面危险,御不凡侃侃而谈,“果然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呐。”
“御不凡!”漠刀低喝,可现在想要把御不凡推出火墙之外是不可能的,他急得全身都绷紧了,“你怎么会在这?”
御不凡无辜地眨眨眼,“跟着你过来的啊。”
“你……”漠刀气急反笑,“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你当初又怎么答应我的?”御不凡不笑了,面无表情地看回漠刀现在灯笼大的龙眼,“那半壶酒你是要让我找谁来喝啊?”
话一说完,他又笑了,这次却是对着邪天御武和赤麟,“怎么算也算不到御天五龙里出了内奸,确实让这事儿坎坷许多。”
“死到临头了,你倒有心思说笑。”邪天御武似是不着急发难,“你这小鱼吾还记得。”
“彼此彼此,被你差点吞进肚子的经历也让我难以忘记。”御不凡仰起头看漠刀,“绝尘,不管怎么样你应该还是有能力制住你那兄弟的吧?”
他这一句话让气氛微妙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邪天御武狂笑着颤动身体,“这是吾千年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怎么,以你的能力还想对付吾?”
御不凡浅浅笑着,摊开手掌中静静躺着淡蓝色的水灵珠,上面的裂痕非常明显。
“就靠这颗已没用的珠子?”邪天御武嗤之以鼻,却见御不凡手一扬,将水灵珠吞入口中。
“五行珠本就是龙珠造成,既然能造得出来,自然修得回来。”御不凡还是微笑,“只是要有人贡献点力量,多么简单。”
他的身体忽然发出蓝光,空中那些本来已经消失的文字再度出现,比第一次还亮,转动的速度快了许多。
赤麟反应极快,可漠刀也没有耽误,挡住了他的身体,一时天地充斥着愤怒的咆哮。
“邪天御武,五行阵已经真正开启。”御不凡低声说道,“准备再回天牢吧。”
“不可能!”邪天御武张开嘴,想要一口吞掉这碍眼的鲤鱼,但那些符圈一圈圈地箍住了它的身体,比九天玄铁还要不可摧毁。
“不可能!”它还在叫喧,疯狂地扭动身体,可四周的火墙不可避免地黯淡了下去,“你只是条鲤鱼!怎么能修补水灵珠的裂缝。”
“是啊,我只是条鲤鱼。”御不凡悠悠地看着四周从烈焰中回过神来的天兵天将,“可惜我曾吞过龙珠,内丹沾染上了御天五龙的气息,有些事……附上点代价,不是做不到的。”
用相等的东西去交换,总能得到什么的。
这是天地间最坚固的原则。
“你就认命吧。我们都认命吧。”
瞧,不是挺公平的吗。
他看向渐渐屈服的邪天御武,被漠刀和其它众神制住的赤麟,神色一阵怔忪。
御不凡神色自若站在原地看着战场的清理,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清理的,被火焰吞噬的生命是连灰烬也不会留下的。
正在想漠刀会先押送邪天御武回天牢,御不凡就听到身后有人唤了自己的名字,他刚转身就被拥进了一个怀抱。
他有点发愣,“绝尘。”
耳边是长长的叹息,“你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吗?”
漠刀的声音显得非常疲惫,但其中有安心的成分。御不凡退开了点,带着古怪地神色看着漠刀,“我要是不来,邪天御武可就把你龙珠吞了。”
漠刀忽而一笑,“幸好,幸好你没事。”
他最常有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再要么就是甚苦大仇深的皱眉,而这一刹那的笑意,宛如薄冰乍融。
片刻呆滞的御不凡心中一痛,这痛甚至超过了他现在内丹破裂的痛楚,但硬是报以一个笑脸,努力做得和平常一样。
“绝尘。”
他开口。
“我觉得我最幸运的事就是当初遇到你了吧。”
压下涌上喉咙的鲜血,御不凡笑得更开心了点,“我从小和别的鲤鱼长得不一样,所以也没有其它的鱼肯和我打交道,这么算来你是除了父亲和妹妹之外第一个和我有这么深牵扯的。”
御不凡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些,不被族人接受的事虽然漠刀也知道一些,况且他自己和四个兄弟也能称得上龙族中的异样存在,这样的感觉感同身受,但亲口听到御不凡说起还是第一次。
他正感奇怪,又听到御不凡接着说,“你还记得你成年后第一次回来看我么?那湖泊哪里容得了你的原身,你那尾巴一摆,就把整个湖底给搅得天翻地覆,但那些鱼虾蟹们又那么怕你,想起来真是笑死人了。”
“绝尘。”
御不凡的声音越来越小,“总算,我为你做了点事。”
在清醒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漠刀惊惧地看见御不凡倒了下去,鲜血不停地从他口耳眼鼻中冒出来。
怎么回事?!
“我的魂魄补了那水灵珠……”御不凡疏忽一笑,其实现在他的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只是朝着虚空凝望,“那珠子在我体内,他们若问你要,你剖开来给他们便是。”
漠刀脑子还僵着,脑浆沸腾,但血液冰凉,他下意识地抚上御不凡的脸,手指慢慢地颤抖起来。
御不凡像是想起什么,张了张口,“那半壶酒……”
“我带你去。”几乎是本能地就背起御不凡迈步,漠刀无知觉地回答,“这就带你去。”
“哦……”御不凡低低笑着,“桃染是我酿的最好的酒了……其实之前失败了很多次……可真舍不得让给别人喝……”
脖间很快就被鲜血濡湿,漠刀的牙齿在打颤,只觉得最深的海底也没有现在他的心冷,他极力稳了稳心神,才颤着声音说,“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去找……总之你会没事的。”
“好……”御不凡对他这无力的安慰回以答应,他觉得他应该再跟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呆子说点什么,可意识散得太开,他再也想不出能逗这个傻子动动眉毛的笑话,身体好像被大雨淋湿,又湿又重。
御不凡最初很难受,但这难受到后来也浅了,耳边是漠刀的絮叨,实在忍不住想笑,居然他也能讲这么多话,可到底讲的是什么,最终是没有能听清楚。
可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他知道自己伏在漠刀的背上,所以就算他被冰冷的黑暗包裹,就算他不知快要魂飞魄散的自己要去往何方,他心中也是一片宁静。
呆子……
“绝尘。”御不凡的声音小到无法分辨,漠刀蓦地住了嘴,他仔细地听着,御不凡细弱的呼吸吐在他的耳边。
“保重。”
挽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毫无征兆地往下落去。
漠刀听见轰然一声巨响,世间忽然苍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做什么,未来这个词语像是没了意义。
这么木然地站了许久,直到有神将团团将他围住。
“龙君。”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水灵珠事关重大,还希望龙君能将它归还。”
漠刀一脸梦游的表情慢慢松了开,他抬起头,血红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一干神将,那绝望得疯狂的眼神把神将们逼得后退了半步,但有命令在身,也只能硬着头皮摆出了架势。
在他们都以为这满身戾气的紫芒星痕要出手将自己撕裂的时候,却忽而听到他从喉咙中发出一声破碎的轻笑。
“他说了,若是你们来要,便给了吧。这东西,本也没什么用。”
与其说给他们交代,更像是自言自语。漠刀小心翼翼地放下御不凡,垂目看了他一会儿,手起刀落,有着莹润光泽的水灵珠已在他手上。
再次背起御不凡,他随手把水灵珠抛出去,神色恢复以往,“今日开始,这世上再无紫芒星痕。”
桃染不能放太久。
就让我先代你喝了,下次,换我酿酒给你吧。
一百二十年后。
“你这破地方,还真是难找。鸟不拉屎的,亏你待得下去。”
白帝一如既往地不太着调,漠刀对于这种聒噪以不变应万变,沉默是金。他任由白帝到处打转,自己翻着土,酒坛的红色封口露了出来。
“救命……你这,到底是要抢水龙他们的生意是吧?”扶住额头,白帝的面色沉了下来,“真不后悔?”
漠刀的动作一瞬也没停顿,拍开封口,一阵浓郁的酒香飘散出来。
“御天五龙里现在只剩下我而已,说来好笑,明明当初我们当中最不听话的是我。”白帝的语气飘忽起来,“紫芒,有时候想想,真觉得发了一场梦一样。”
“没有紫芒星痕了,至少我不是。”
“御天五龙的名号你不稀罕,连龙你都不想当了?”白帝哈哈一声苦笑,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没了半颗龙心和龙珠,你就只能永远是蛟啊……”
再没了遨游九重天的能力,你可甘心呐?
“孰轻孰重,我尚能分辨。”漠刀拎着酒坛,望着湖泊,声音很平静,“想要什么,我自己很清楚。”
“即使你用半颗龙心做引重铸了他魂魄,连你的龙珠也剖了一半给他当内丹,他也不一定会醒。”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白帝摇摇头,“要是他终不能回来,那你等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漠刀没有回答,他觉得这并没有必要回答。
这样的期望,本身就是一种意义,值得他双手捧上所有去交换。
“其实,我们五兄弟你,你才是最死脑筋的一个吧。”白帝看漠刀转身朝这边走来,知道他又要拿杯子来对着湖面独酌了,他敲敲头,“好了,今天我陪你……”
漠刀听到他的话戛然而止,抬头见他正微微睁大了眼睛,心念刚刚一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哎呀,正巧赶上,好香的味道啊,分我一杯可好?”
他猛地回头,一人正立于湖边,芝兰玉树,笑意俨然。
其实不过百年,这一百年,酿酒发呆,守着有你的湖,很快就打发过去了。
而剩下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完】
都说是HE了,当然不骗人-w-.,感谢观看,有bug的地方请多包涵。下次一定写轻松点的现代文了。
作者: 间间wings 时间: 2012-3-1 11:19
更新了好啊
作者: 藍月 时间: 2012-3-3 14:57
就算一回頭已百年身,能等到心愛的人了,也不枉了~
作者: 落愛凡塵 时间: 2012-3-4 19:38
一百二十年前的最後,心臟真的很無力耶!!!
雖然知道定會是大大答應過的HE
中間的過程還是令人揪心啊
話說,我會繼續期待現代文^^
作者: 淡笑钟情 时间: 2012-3-10 22:12
= =怎么感觉才展开就完结了...第十一章不是说五龙只剩俩...结尾怎么变仨了....
作者: 竹韵潇潇 时间: 2012-8-14 19:13
有些沉重啊,尤其是看到不凡死的那里,令我又想起原剧的情节,还好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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