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凡尘

标题: 邀明月【龍鳳】 [打印本页]

作者: 五柳 时间: 2010-9-11 09:43
标题: 邀明月【龍鳳】
提早的中秋賀文，給很久沒見面的龍鳳兩人。
說真的如果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打滾）是說最近的短文都有圓滿趨勢的樣子，真好啊（？）←諒我自己也不敢去欺負鳳兒

　　　　邀明月【龍鳳】

　　立在宮燈帷牌樓之前，挑起一小點火苗，騰空飛起、燃上那許久不見的紅燈。紅袖拂淨稍微蒙塵的燈籠，不過片刻溫暖的燈光便替牌樓抹上喜氣的姿容。
　　舉袖拭去額上汗珠、輕噓一口氣，穆仙鳳今日幾乎將所有時光都拿去整理疏樓龍宿的地產去了。平日不覺得自家主人的根據地哪裡算多了，自己一奔波起來才曉得武林人士若真的要登門拜訪會有多辛苦。
　　那些院落都是疏樓龍宿親自繪稿設計、再請老練的匠工依他吩咐精確的完成，在懾人神魄的華麗氣勢外也要蘊含主人家的博學與風雅。
　　不過，最令人難忘的應該就是廣大的腹地罷。

　　又行至疏樓西風，踩著緩慢步伐的穆仙鳳沿著洗石子步道將花園兜了一圈。也許是自己疲乏的步履所致，總覺得今日的花園顯得更大了，有些疲憊的她蹲在桂花旁，送爽金風給了紅衣少女滿面的秋桂香。感覺精神了些，穆仙鳳抬頭瞧瞧夜空，稀稀疏疏的雲擋不住十五滿月。
　　滿月。很普通的圓滿玉盤。
　　穆仙鳳不習慣一個人過中秋的日子。從來從來，她都以為在這個日子裡自己多少都會有個伴的。心中雖感落寞但她也不認為有習慣的必要，那日劍子仙跡看著棺槨裡的衰老龍顏卻不見激動神色，眼神裡似乎帶著點……該說是揶揄麼？就像平日裡見到疏樓龍宿悠哉度日的模樣，好似在笑他這回又不知要到哪兒過他的退隱日子似的。
　　若是如此，自己尋了一日卻不見人影又是何故？
　　起身敲了敲蹲到發痠的腳，登上小階、推開塵封一段時日的朱漆木門，她進入疏樓龍宿存放珍藏的小室之中。
　　桌上有一套很久沒動用的茶具，是遇上三大節才拿來泡茶會友用的，穆仙鳳揭開鑲上貝殼的盒蓋，只見裡頭有個杯子是特別用紙張包覆起來的，想起當時自己的用意，不禁會心一笑。那些茶杯由於圖樣皆不相同，所以沒有搞混的疑慮，而這個被特意收好的杯子只是自己捨不得拿走讓盒內出現一個空缺罷了。
　　這是默言歆的杯子啊。有多少個年頭裡是疏樓龍宿與她和默言歆一塊品著茶點賞月然後在朝日快要升起時看見姍姍來遲的劍子仙跡右手拖著佛劍分說左手提著一籃柚子說要來過節呢？
　　想想那恐怕也是劍子仙跡難得大方一次的日子罷，莫非豁然之境後頭有片果園？否則依他性子應該是兩袖清風且早早就到疏樓西風喝茶抬槓才是。
　　穆仙鳳忽然對自己的成見感到好笑。

　　就這樣一人坐在室內把玩杯盞許久，半開的窗格迎入月光，乳白瓷杯旁出現模糊影子，她忽爾想起一闕詞。
　　誰伴明窗獨坐，我共影兒兩個。
　　不願讓未浮現的詞句出現腦海中，她收好東西後又開始往身旁滿架的珍藏看去，這回映入眼簾裡的是一小罈桂花酒。
　　嚥了下唾液，不得不承認現下她口有些乾、心裡是有那麼點想飲酒。
　　主人，鳳兒喝個一兩杯可以罷。心虛的揭開封蓋，她將酒液倒入一個碗內，接著又小心翼翼地將桂花酒放回架上。

　　月下獨酌。
　　穆仙鳳平時沒什麼在喝酒，和她最熟識的酒香或許是廚房裡料理用的米酒也說不定。淺嘗了一口醉人桂花，她仗著不算重的酒意化出百轉柔腸，接著庭院中出現零亂紅影。
　　試著學起謫仙狂徒般的行徑，然她不好意思開口說出什麼豪爽言詞，最終還是恭恭敬敬的朝白月行個禮，又是一口淺嘗。舉杯邀明月，只因偌大園林中僅存一月為伴。
　　年幼時也曾尾隨剛下課的紫色龍影問起為何騷人鍾愛明月如斯，那時疏樓龍宿看著替他抱起幾卷詩詞的嬌小身影而不予正面答覆，他說，有些事光用聽的是不會明白的。
　　有些失神地看著地上模模糊糊的影子，穆仙鳳腦子裡暈陶陶的，那是多遙遠的記憶了。原來人們孤寂時總在夜半時分、總在月光照亮身畔時。
　　皎皎明月、朗朗明月。
　　柔光照在袖中劍的銀鋒之上，像是驅魔人的短槍槍頭。好亮，就快刺過自己的雙眼，銳利的像是沉潛一晚再度升起的日光。穆仙鳳眼睛瞬了下，心中有了點想法。匆忙收劍，大袖掃過桌上未飲盡的酒碗，陶瓷碎作片片落英，一片桂花就這麼開在她袖上了。

　　她得快點，在月落前趕至那兒，心中雖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也算上九成九了。

　　陰暗的石洞中傳來清澈而有力的弦音，一如經年累月而穿過磐石的滴水聲。
　　「是誰？」沉穩的嗓子以儒音伴著焚香煙絲飄往奔走之人，煙絲被揉成一道有力的繩索狠狠綑住了蒼皇的女子。那問句像是一顆定心丸，穆仙鳳停下奔走許久的步履後又再度向前踏出一步，「主人。」她試著穩住激動的語氣，但還是枉然，語音顫巍巍而又怯懦只因許久不曾道出這二字。
　　人影乍現，容貌依然年輕如昔，裝束還是那麼的華麗無雙，「鳳兒？是劍子告知汝的？」
　　穆仙鳳搖搖頭，特意簪上的一隻金色簪子與兩旁的白流蘇也隨之輕晃，「不、是鳳兒自己想起此處。」答覆中的一點得意被疏樓龍宿關懷舉動抹去──直到疏樓龍宿伸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水珠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頰邊或許滑過了什麼，跟著許久不見的背影走進血龍湖深處，懸了許多日子的心緒總算增加了點踏實之感。
　　「鳳兒，這些日子委屈汝了。」疏樓龍宿轉頭看向身後的女子，一聲輕笑牽動起臉上兩個酒窩，說道：「汝、喝酒了。」
　　酒量普通的她頰邊本已起了點酡紅，如今被主人道破真相，穆仙鳳心虛神色又掃上兩抹紅霞，「很、很紅麼？」
　　疏樓龍宿笑道：「此地陰暗，怎能清楚瞧見呢。」拉起穆仙鳳染上酒液的袖子，他又道：「八月桂花醉酒香，不許紅袖暗中藏。」

　　說是很久沒離開血龍湖，疏樓龍宿帶著穆仙鳳自洞中密道行至附近的小丘上等日出。問起何時才能回到龍煙宛和其他兩位先天會合，疏樓龍宿笑著搖搖頭，「還早呢，要吾演出如此戲碼的代價一點也不低啊。」
　　「……我想也是。」見穆仙鳳勉強一笑，眼底難掩失落神情，疏樓龍宿拍拍少女肩頭，溫言道：「在此等著，吾送汝一樣物事。」
　　那東西用方巾仔細包覆過，穆仙鳳心中猶疑，本想開啟卻被出聲制止，「為什麼？」她反問。
　　「開了就不好了。」語帶神秘的在陽光下搖起閃閃發光的團扇，疏樓龍宿看著扇面輕嘆：「雖然不是很信那些道聽塗說的陋習，但這時小心些或許較好。」
　　手指抓握後約略知曉是甚麼東西，穆仙鳳毫不顧忌的欣然收下，雖是和自己原先的目標有所落差，她還是照著每年慣例說道：「主人，中秋快樂。」
　　是遲了一點，但光芒萬丈的中秋之景也算得上差強人意罷。

後記。
聽說送扇子是不詳的，會散，但我想如果不拆開應該就不會應驗了，至少外表看起來是帕子而已
那柄是退隱時拿的摺扇（是說龍宿的扇子還真多啊……）
提前幾個禮拜寫好的中秋文，這次提早發算了XD
在血龍湖渡假應該稱不上特別愜意吧，然而我能想到的地方也只有那邊了

0911新廢言
發現自己現在寫文定要隔一兩個禮拜才能打字，不然腦子空空XD

作者: 间间wings 时间: 2010-9-11 11:23